齐拂善用的兵器就是长枪,他忍不住想讨教一下。
“不会。
顾知灼爽快的说道。
她不擅这种大开大合的兵器,她的手是救命的手,刀枪这样的重武器用惯了,会在摸脉和施针时把握不住力道和轻重。
她擅长的是短刀匕首。
不过,杀人诛心。
孙校尉一开始是想用他擅长的长枪,会改为奔射是“迫不得已,在他的心里许是一直在想,若是用枪,他绝不会输,他只是输在了他不擅长的奔射。
赢当然要赢得漂亮。
赢在实力。也赢在攻心。
“世子爷,粮草已经全部卸下,清点无误。
一个小将过来抱拳禀道。
他偷偷瞥了一眼顾知灼,懊恼极了。方才他在清点粮草,没能得空来校场。听其他人说,顾大姑娘的手里的箭矢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指哪打哪,那姓孙的仗着自己拿了重弓还想玩阴的,结果,在大姑娘的手下败得个五体投地,连枪都拿不起来了。
“世子爷,黎清在一旁道,“可要去催一下下季的粮饷?
“不催,龚海真要按时送来,还抢什么?顾以灿轻傲道,“本世子正愁没个由头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都围在这里。
顾以灿大臂一挥,带着妹妹去了自己的主帐。
主帐是往常顾以灿住在军中时所住的,铺了羊毛垫子,摆着书案,帐中也挂了一张舆图,只是远没有陆今宜所绘的精细。
“妹妹。
顾以灿招了招手,把她叫过去,盯着舆图说道:“你知道现在北疆和千机营最缺的是什么吗?
顾知灼两手一摊:“什么都缺。
的确,什么都缺,但是在粮草上,镇国公府底子厚,只要不是遇到暴雪封路,还是能够买到些粮草不至于断顿的。但战马兵器就难了,尤其是箭矢。
北疆连年战乱,早就拖垮了镇国公府。老弱残兵不说,连箭矢都得在打扫完战场后捡回来,挑还能用的留下,折断的拿去回炉。这些年一直在征兵,但北地人少,青壮年更少,而且就算有新兵入营,至少也得训练上三个月才能上战场,不然就是送死。
缺人,缺马,缺兵械,什么都缺。
“我前两天去了一趟五军都督府。
顾以灿嫌站着累,他把舆图解下铺在地上,拉着妹妹在羊皮垫子上坐下,接着说道:“得到一个消息,近日会有一批箭矢送到京中三大京,约莫千万支。
“这么多?!
顾知灼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多。禁军十五万,一千万箭矢分到每人手上也就六十。
顾以灿眉梢轻挑,带着一
股子肆意妄为的势头,笑得张扬:“妹妹,我们去抢了吧!
顾知灼懂了:“声东击西?
“对对对!不愧他顾灿灿的妹妹,他们俩真有默契,一点就通!
明面上为了下一季的粮饷,实则目标是这一批千万支的箭矢。
顾以灿一开始的打算是想等箭矢送来后,直接去五军营“拿的,就是这么一来,最多也只能分到百万支,千机营人少勉强倒也凑和。
是妹妹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暗道后,他突然有了这个打算。
用假密道为饵,让“小虫子把他们要去抢粮饷的事漏出去,调开京畿巡逻的禁军,实则他们经由真暗道,去劫了这批箭矢。
能拿到千万,谁还能看得上那些小零碎啊。
顾以灿盘膝坐好,身子往前微微倾斜,兴奋地问道:“妹妹,你快说说,那个人是谁?
顾知灼缓慢地说了两个字:“黎清。
没有证据,全靠卦爻。
顾知灼在起了卦后,又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有一条暗道。
在那之后不久,天池静止的磁针又动了。
唯有黎清的运势出现了变化,是朱雀卦。卦象显示他会因口舌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机遇,一则利,一则凶,祸福不定。
黎清。
顾以灿默默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光影在他眼睑留下淡淡的阴影。
黎清在千机营有七年了,他是应征入伍的,从大头兵到把总,千总,两年前因立功升至了校尉。
顾以灿一声哂笑:“行。当是本世子赏了他这番功劳,至于能不能拿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他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四肢,懒洋洋地说道:“饿了,我们去用膳吧。齐拂说灶上特意把养的猪杀了两头,给大姑娘尝个鲜。大姑娘赏不赏脸?
顾知灼笑得愉悦,拉着他伸过来的手借了把力,一跃而起。
“赏了!
营中升起了缕缕白烟,号角声声。
军中的饭说不上美味,量是足够的大,大碗米饭两大块油光闪亮的五花肉,又一人两张饼子,吃得满军营的士兵看到顾知灼就两眼放光,恨不得过来抱大腿。户灶可是说了,都是因为大姑娘来了,才杀猪的!
吃过饭,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在了天边,都这个时辰了,再回京也赶不上关城门,顾以灿把主帐让给了她睡,自个儿跑去找齐拂凑和。
顾知灼一觉睡到半夜,隐约听到有一些喧闹声。
她睡眠浅,稍有动静就醒了,走出营帐,就见稍远处亮起了好些火把,格外亮眼,在火把的光芒中,那里还聚了好些人。
顾知灼随手拉了一个巡逻的士兵问道:“出什
么事了?”
“大姑娘!”士兵忙道,“前头是军医帐,有人呕吐腹泄不止。”
“呕吐腹泄?”顾知灼问道,“有多少人。”
“好多,刚刚又抬过去三个。”
大量的人若同时出现呕吐腹泄,要么是疫症,要么就是吃坏东西了。顾知灼这么一想,就道:“我去瞧瞧。”
“等等,大姑娘,气味不好闻……”
士兵还没把话说完,顾知灼就已经跑远了。
同袍皱眉,急道:“你也真是的,和大姑娘说这些做什么。那里的气味连你我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大姑娘这个女孩子了。而且,军医不是说,有可能是疫症吗。要是大姑娘染了疫症。”
士兵拍了自己一巴掌,满脸的懊恼:“瞧我这张嘴。”
巡逻的士兵两人一组,是有相应的路线的,军规森严,他们也不能贸然去追,这么稍一迟疑,顾知灼就已经跑到了军医帐附近,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和酸腐气息。
“大姑娘?”
营帐前的齐拂惊了一跳,连忙唤道,“世子爷,大姑娘来了。”
营帐猛地被掀开,顾以灿从里头钻了出来,惊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顾以灿想让她别进去:“妹妹,军医说可能是疫症。”
“那就更得看看了。”
顾以灿拿她没办法,只能帮她掀起营帐的门,里头已经躺了十来人,没有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只是虚脱无力,肚子痛得不行,捂着肚子呻吟,话都说不出来。
地上各种秽物,一片狼藉,顾知灼丝毫不在意地踏了进去。
军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夫,他正带着两个学徒在分熬好药,一碗碗漆黑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和营帐中的酸腐味混杂在一起,闻得人晕眼花。
“躺在这里的都是最重的,”顾以灿站在她身侧,“还有轻微一些的都在旁边的营帐里。先是傍晚起有人呕吐腹泄不止,后来越来越多,现在统共有两百余人。”
他说着又解释了一句道:“这里一个大帐,四个小帐都是军医帐。”
顾知灼走到其中一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搭了不出三息,就已了然于心。以防万一,她又一连搭了五个人的脉,脉象都是一样的。
顾知灼断言道:“没事,是吃坏东西了。喝些符水就好了。”
啊?
军医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双目瞪大。
瞧大姑娘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是当真的?
他忍不住去看顾以灿,欲言又止,想让世子阻止大姑娘别叫她乱来。符纸?符纸有用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等了半
天顾以灿都没有开口军医不由含蓄劝道:“大姑娘药已经都熬好了不如先让他们吃了药吧。”等吃药吃好了也就不用喝什么符水了。
“你这药太烈。”
顾知灼一闻到药味就辨识出了其中的药材。
她从前也听闻军中爱用猛药这本无错在战时立刻控制住伤情减少死亡比什么都重要。
但单单只是治吃坏肚子真不需要用这么猛烈的药。这一碗药下去的确能立刻止住代价是至少会有三五天的虚浮无力一点小病而已没必要受这等罪。
“放心吧。”
顾知灼如今随身都带着黄纸和朱砂她说完就简单地画了一张怯病符借着烛火烧化了融于水中。
顾以灿接过符水说道:“我来。”
“世子爷。”军医满头大汗“您别乱来这、这只是符水而已。”治不了病的!万一把人给治坏了大姑娘肯定会懊恼难过的。
顾以灿端着符水只问了一句:“谁愿意喝?”
“小的小的愿意。”
一个士兵立刻高举起了手。
顾以灿把符水端给他他接过后想也不想一口饮尽。
士兵抬袖擦了一下嘴这水的味道就和普通的清水一样会有用吗?刚这么一想腹中就是一阵剧烈的绞痛一股子酸腐的味道涌上喉咙他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滩黄水。
“哎哟哎哟。我说的吧……”军医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说重话怕大姑娘伤心自责忙道“快快躺下。”
“等等我好了!”
“啊?”
黄水一吐出来喉咙口那种挥之不去的反酸感顿时就消失了
“世子爷小的好了!”
“多谢大姑娘!”
躺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们一个个目露羡慕都怪他们动作太慢要不然现在活蹦乱跳的就该是他们。
“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有人夸张地大声一声捂着肚子又往帘子后头的净室爬去爬到净室前还不忘回头虚弱道:“大姑娘您赐我张符吧。”
顾知灼:?
士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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