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有段时间没有联系许葭,大概是有了什么事情要去处理,许葭也不会去特别的关注,她一般对别人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但是如果别人需要她的帮助来找她,还是能找到人的。
最近许葭的生活就在出门后各种机缘巧遇就能碰到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磁带,像是别人丢掉的记忆就外化成磁带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模拟器需要的一种形式而已。
因此许葭捡到那些盘磁带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她在家里准备了新的收纳箱,已经有了好几个不属于自己的磁带。
那是个雨后初晴的午后。上海的夏天闷得厉害,阳台上的植物蔫头耷脑,她用指腹擦了擦磁带盒上残存的灰,磁带上有贴纸,是旧时候的便利贴裁下来贴的,边缘已翘起,像某种被记忆泡软的胶。
她不记得这盘磁带录过什么。也许是当年的课外作业?又或者,是某节课上的集体广播练习?可那并不重要。
但许葭已经知道,只要自己按下播放键,模拟器便会自动运行。它不会在意许葭是否准备好不停的面对自己的过去,只是那些被她录下的、不经意的、想不起又舍不得扔掉的磁带,总会替她选择该回到哪一段人生里。
她按下去的那一刻,播放器启动了。伴随咔哒一声轻响,她眼前的光影柔和地变暗,又悄然泛白,许葭站在2002年那间教室里,阳光正好。
细碎的灰尘在半空漂浮,像是从课桌缝隙里蒸腾出来的夏日记忆。课本放在桌面上,图画纸压着角落,一只用到秃头的自动铅笔斜放在边缘,眼前的立体字幕提示着是2002年,但很快散成细碎的灰尘消失了,
许葭记起这节课来得很突然。当时数学考试刚发下来,满分卷被老师在讲台上拿着展示,说是优异作业奖励时间,于是让几个孩子留下来自由画画,她就是其中一个。
但她没有画。她只是低着头,用铅笔在纸上拖出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她不记得那条线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她打算画什么。但她知道,那天下课铃响得比往常都慢。
模拟器复原了她的姿态,七岁的许葭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小小的肩膀轻轻抖动,嘴唇紧闭,画纸上始终只有线条,没有颜色。
别的孩子画完了花、房子、卡通人物,在纸角落签上名字交给老师。许葭却偷偷把纸塞进作业本里,没有交。她甚至忘了这节课是否真的结束。只是记得,那天下午,没人来接她放学。
果然放学的时候,许葭一个人走在傍晚的校园小路上,背着那个略显大的红色书包,听着凉风掠过白杨树的叶子。
模拟器里,她回到自己童年身体里,孤独着穿过放学后空荡荡的走廊、楼梯间、校门口的小卖部。没有人喊她的名字,没有人问她有没有饿。她就那样,轻飘飘地穿行着,像个不被注意的纸人,直到回到家,许葭再次感受到家中少见地安静。
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正剥玉米粒,一地黄色皮屑。
“葭葭,作业写了吗?”妈妈看她一眼,声音没那么烦躁。
她点点头,把书包放下,自己跑去书桌前,从作业本夹层里抽出那张画纸。
“我们一起画好不好?”她把纸铺在桌面,轻轻说,许葭没有解释任何东西,比如告诉父母这是学校的作业之类,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屋内一潭静水。和她猜想的有些不同,爸爸很快放下报纸,妈妈端来水笔,三个人围在一张巴掌大的纸上。
许葭画了自己,一只手举着画笔,另一只手拿着一颗糖;爸爸在她旁边画了一只猫,是那只总躺在阳台上打瞌睡的狸花猫;妈妈则画了一座方方正正的房子,门上贴着福字。
三种笔法风格完全不一样,许葭画线条简单稚嫩,爸爸下笔笨拙,但一笔一划都很认真;而妈妈的屋子线条很直,像是抄图纸。
她从未想过,父母竟然也会在一张纸上和她一起作画。那张画被搁置在日记本里,不久后就被时间盖住、被新记忆叠加,但那天晚上,她真的以为,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家。
模拟器让她重新经历了这一幕,甚至能看到母亲眉间的松弛、父亲点燃烟后悄悄关掉电视音量的动作。这一切仿佛就是为了回应她那一节课未完成的画。
模拟器的时间缓慢流动,窗外暮色沉沉。电视里正播放着《中华小当家》,屏幕上定格着一只被油炸的金黄虾球,旁边的菜叶如云似锦。
狸花猫跃上电视机顶端,尾巴甩着,她坐在父母中间,抱着膝盖。那一刻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画画,但她感觉自己好像藏在了什么温柔的空壳里。
时间慢慢松开手。她知道模拟即将结束。眼前光影褪色前,她死死看了一眼那张画。仿佛这样,她就能带走它。
许葭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她发现指尖真的触碰到一张发黄的纸,是记忆里那张图,画着一个举着糖的小女孩,一只猫,一座贴着福的方房子。她小心翼翼地把它贴在磁带盒背面,用一层透明胶封住,仿佛封存起一个童年时刻的确认印章。
那是许葭记忆中最短暂却也最宁静的家庭画面,这次有些奇怪,许葭意外的注意到她虽然回到了现实,但模拟器还在运行,尝试了一番之后,许葭重新进入那一天傍晚的记忆片段,像浮在记忆河流上的一只纸船,轻轻地、慢慢地,滑过一个个片段。或者说她体验到了另类的乘坐机器猫的时光机。
画纸仍在桌上,那三道风格各异的笔迹像是某种编年史的入口,默默讲述着三个人曾经同时存在于一张纸上的故事。
许葭看着自己七岁的身体,坐在带点旧皮革味道的餐桌边,小小的胳膊在纸上移动,时间线回到了画画之前的时间点,这一次许葭先开口了,“爸爸你来画猫好不好?”她抬起头,那时候还敢开口要求。
“我画猫?”爸爸摘下眼镜,眯着眼看纸,“我又不会。”
“你以前画过呀,小时候给我画过卡通猫。”她撒娇似的摇着他胳膊。
爸爸低声咕哝着那是好久以前了,却还是接过水笔,笨拙地从猫头开始画。猫的身体是胖胖的一团圈,胡须歪歪扭扭,耳朵画得像房顶一样尖尖的。
“它是花猫嘛!”许葭咯咯笑出声,接着又说,“妈妈画点什么嘛,你画房子好不好?”
妈妈那天似乎心情也不错,没有平时下班后那种疲惫或易怒,只是用餐巾纸擦擦手,然后拿过笔:“行啊,我画。”
妈妈画起房子很快,线条整齐有力,门上果真贴了个福字,还画了两格窗户,里面还画了窗帘。那时候许葭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会画窗帘的人,她能用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画出那种风吹拂起来的感觉。
三人轮流下笔,笑声间断地飘在屋子里,像水面飘起的光影,温柔却不持久。许葭在模拟器中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夹在父母之间。
她注意到,那时的爸爸头发还浓密,脸上没什么褶子;妈妈穿着天蓝色家居裙,胳膊瘦削,嘴角没有今天那样紧绷。
许葭知道这个场景并不完整,之后的岁月里争吵、冷战、沉默,才是他们常态。但她也清楚,这个夜晚是她的记忆选择性保存下来的遗珠。
那个傍晚,电视放着熟悉的片头曲《中华小当家》,猫窝在角落,茶几上是一瓶玻璃汽水、两片橘子皮和几颗压碎的瓜子仁。
门外传来推车爆米花嘭的一声巨响,把他们吓得一跳。爸爸骂了一句“吓死人”,妈妈骂了句“别在门口炸爆米花啊”,然后一家人同时笑了。
许葭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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