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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生育

小说:

诱妻

作者:

白露采采

分类:

现代言情

五个月后。

因为经验不足,太过青涩,又是头胎,郑柔痛了整整三日,方才在撕裂一般的剧痛中,生下一个男婴。

郑柔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庵中没有稳婆,只有两个年迈的尼姑手忙脚乱地帮她接生。

痛得几乎昏死过去,郑柔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在床榻上抓出深深的痕迹。

“出来了!是个小子!”老尼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喜悦。

郑柔孱弱地睁开眼眸,只来得及瞧见一团红通通的小东西被包裹着,然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待她再次醒来时,房间中静得出奇。

不曾有婴儿的啼哭,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挣扎着坐起身来,身体的剧痛教郑柔倒抽一口冷气。

“孩子……孩子呢?”郑柔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正在郑柔眼泪要落下来的时候,门“吱哟”一声,被人自外面推开。

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陆承远。

今日的陆承远身着玄色直裰,面容冷峻,他手里抱着一个锦缎襁褓,里面传出微弱的啼哭声。

“郑小姐。”陆承远的声音疏离冷漠,“这孩子,本王会好好抚养。”

听着陆承远的话,虽然,这五个月以来,郑柔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脏,却还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眼泪夺眶而出,忽然之间,郑柔很想扑上去抢回自己的孩子,可她却连抬手的力气皆没有。

郑柔只能眼睁睁瞧着陆承远转身离开,带走她生下的,方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

房门关上的瞬间,郑柔以手掩面,崩溃地哭了起来。

……

一年后。

清修两年,即将迎来生辰的郑柔,因为家中长辈太过思念她,想要为她办生辰宴,而被接回了郑家。

下了马车,郑柔站在品香楼门前,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两年来,第一次离开尼姑庵,京城的喧嚣教郑柔有些不适应。

抬首,瞧着品香楼古朴典雅,美轮美奂的匾额,郑柔的心口,像被压了块石头。

“郑小姐,摄政王在二楼雅间等您。”一个身着靛色衣衫的跑堂走过来,恭敬地向戴着帷帽的郑柔行礼。

回过神来,郑柔点了点头,跟着面前的跑堂上了二楼。

她今日穿了一件素净的浅绿色衫裙,头发简单地挽起发髻,没有任何首饰。

比起两年前,肌肤白皙如玉的郑柔更加纤瘦,只是眼角眉梢间,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成熟沉静的风韵,亦藏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之色。

雅间的房门被跑堂轻轻推开,郑柔的呼吸一滞。

陆承远正坐在窗畔的茶案前,见她来了,抬眸瞧了过来。

他比两年前更加威严冷冽,一身玄色衣衫衬得身形挺拔,眼角虽有几抹细纹,却更添男子手握重权,成熟稳重的魅力。

那双点漆墨眸,在瞧见面前出落得愈发娉娉婷婷,身段窈窕的郑柔之后,不由得亮了起来。

“柔娘。”瞧着垂首,走进雅间的郑柔,陆承远唤道,声音低沉。

郑柔的指尖微微有些发颤,这道声音教她想起那两个噩梦般的夜晚,亦教她想起,这一年来,无数个思念孩子的难眠之夜。

“王爷。”郑柔曲膝礼了礼,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陆承远凝眸瞧着面前亭亭玉立的郑柔,嗓音有些喑哑道:“一年不见,清减了许多。”

听到陆承远这般说,郑柔抬眼瞧他,唇角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轻轻摇首道:“庵中清苦,倒亦习惯了。”

一阵沉默。

陆承远抬手,示意郑柔坐下,亲手为她斟了一盏温茶。

郑柔注意到他的长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与自己的记忆中一般。

“今日请你来,是有要紧的事。”陆承远放下茶盏,直视面前的郑柔的眼眸。

觉察到陆承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郑柔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她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陆承远凝眸瞧着面前的郑柔,轻轻击掌,雅间的侧门被推开,一个嬷嬷抱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走了进来。

郑柔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案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袖。

眼眸紧紧盯着那个孩子圆润的,嫩生生的白嫩小脸,乌黑如黑曜石的眼眸,微微上翘的唇角……这是她身上掉下来,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她忍着三日剧痛生下的孩子,却从未见过一面。

“你……你叫什么名字?”郑柔开口,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阿宁,本王的嫡子。”陆承远平静道,点漆般的墨眸,却观察着郑柔的反应。

嫡子?郑柔闻言,心像被刀割一般,她的孩子,成了陆承远与正妻陆夫人的孩子,那她算什么……

嬷嬷将生得白嫩俊朗的孩子放在地上,小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到陆承远身旁,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郑柔。

“阿宁,这是郑姐姐。”陆承远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和道。

郑姐姐?听到陆承远对阿宁介绍自己,郑柔的眼泪瞬间盈眶而出,她的儿子叫她姐姐?这比任何酷刑皆要残忍。

忽然之间,郑柔很想冲过去,抱住孩子,告诉他,自己才是他的母亲。

可郑柔不能,郑柔只能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郑姐姐好。”被陆承远抱在膝上,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还像模像样地对郑柔拱手作揖。

郑柔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地顺着面容滑落,她轻颤着伸出手,只是半途,怕与自己陌生的阿宁诧异害怕,又缩了回来。

“阿宁好……”郑柔哽咽道,声音已经泣不成声。

正在这时,陆承远示意嬤嬷,将有些纳罕瞧着面前哭泣的郑柔的阿宁带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郑柔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案上眼泪涟涟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郑柔纤瘦的肩头剧烈颤着,“你晓得这一年来我有多想他吗?每次想到他可能正在哭,可能生病了,我的心便像被撕开一般……”

陆承远起身,走到郑柔身旁,将手放在她颤着的肩上,安慰道:“柔娘,莫要哭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般?”郑柔抬首,面上尽是泪痕地瞧着面前高大伟岸的陆承远,“我该恨谁?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晓得谁会这般恨我,在芙芙的生辰宴给我下药,我该恨那晚的你,还是恨我自己不小心中招?那一晚太耻辱了,我多么希望那一晚什么皆不曾发生,不曾如现在一般,有了阿宁这个教我又爱又恨,牵挂思念的孩子,一切,覆水难收……”

听着郑柔痛苦哀伤的哭声,陆承远的目光暗了暗,对郑柔道:“那晚的事,本王甘之如饴,从未后悔。”

闻言,郑柔不由得愣住了。

“这一年,每次瞧见阿宁,本王便会想你,想那个晚上。”陆承远的声音低沉喑哑,“本王晓得这是不应该的,因为我们曾约定好,你生下阿宁,交予本王,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可是,本王却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冷静下来,郑柔用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别过面容去,打断了陆承远的话:“陆世伯别说这些了,世伯今日叫我来,便是为了教我见见孩子?”

垂眸,瞧着面前的郑柔,陆承远沉默片刻,忽然道:“五个月后,本王的一年孝期便满了,崔氏出身世家大族,是个端庄贤淑,处处挑不出错来的妻子,本王与她夫妻二十年,要为她守满一年,待过了孝期,本王会去郑家提亲,娶你为妻。”

听到陆承远这番话,郑柔猛地抬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王晓得这很突然,但本王不想再等了。”瞧着面前眼眶通红的郑柔,陆承远认真道,“你考虑一下,阿宁尚小,需要一个母亲教养,而本王……亦需要你。”

郑柔听罢陆承远的话,不由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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