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发生这种事,荥阳郑家虽然是清流世家,但如今家中才俊青黄不接,是已经衰落的家族,远不如陆家鲜花着锦,权势煊赫。
更何况,此事又是郑家实打实的吃了大亏,却并不晓得那个淫.贼是谁,要如何去寻陆家兴师问罪。
为了女儿的清白名声,为了女儿不被流言蜚语逼着出家或者去死,郑家人只能哑巴吃黄连,生生咽下了这个大亏。
而郑柔始终沉默哭泣着,仿佛并不知晓是谁害了她,郑家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推了平王府世子的婚约,借口教郑柔去清修几年,为家中祖母祈福,用来躲避风头。
郑家几个长辈商议几日的决定,是郑柔清修几年后,将她嫁回老家荥阳,离京城远远的,或许,这件事便可以悄无声息地就此翻过。
……
初秋的雨水,顺着庵堂的青瓦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郑柔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已经四个多月了,自从那荒唐的一夜后,郑柔便日日在此诵经,试图洗去身上的污浊与罪孽。
“姑娘,该用膳了。”正在这时,门外老尼轻声唤道。
阖着双眸的郑柔缓缓睁开眼眸,眼前便一阵阵发黑。
这几日,她总是头晕目眩,今日晨起更是吐了两次。
勉强站起身来,郑柔却忽然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姑娘!”老尼惊呼着冲进来,扶住郑柔摇摇欲坠的身子,忧心忡忡地瞧着她,生怕是自己照看不周,“您这是怎么了?”
郑柔轻轻摇了摇头,方才想说自己无事,眼前却有些泛黑,下一瞬,整个人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中多了个陌生面孔,一个中年医女正收起诊脉的布巾,神色复杂地瞧着面色苍白的郑柔。
“师太,请借一步说话。”医女瞧了一眼方才醒来,有些怔忪的郑柔,侧了下身体,对老尼低语。
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郑柔轻轻拢紧了被子,对面前的医女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医女踌躇片刻,方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对郑柔道:“姑娘……已有四个多月身孕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郑柔头顶,四个多月……正是那一夜之后,郑柔微颤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竟已孕育了一个生命,那是……那是陆世伯的孩子。
“不可能……”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郑柔瞬间泪盈于睫,她喃喃自语着,却晓得医女不会误诊。
难怪这些日子她总是恶心头晕,月事亦迟迟未来,原本,郑柔以为这一切是因为清修生活导致的体虚,却未曾料到……
“贫道去通知郑家罢。”老尼怕担责,忧心忡忡道。
郑柔猛地抬头,眼眸含泪地瞧着面前的老尼,惊恐地摇首道:“不!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的声音尖锐,将自己皆吓了一跳。
眼泪涟涟地将自己蜷缩起来,郑柔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老尼与医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退了出去,郑柔蜷缩在床角,眼泪在姣好的面容上无声滑落。
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是陆世伯的骨肉,而陆世伯……是摄政王,是芙芙的父亲,是她手帕交的父亲。
……
傍晚时分,庵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心头一紧,还未等郑柔反应过来,房门已被推开。
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逆着光,瞧不清神情。
“陆……陆世伯……”瞧见来人是谁,郑柔坐起身来,声音颤得不成模样。
陆承远大步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今日他身着官服,显然是方才从朝中赶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值壮年,眉宇间尽是久居高位的冷凝威严,他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瞧着郑柔。
“听说你有身孕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郑柔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指节泛白,她未曾料到这位摄政王的眼线这般神通广大,这个消息,在她几乎一整日的哭求,还有给了许多首饰银两的情况下,师太方才勉强答应,不告诉郑家,不告诉她的父母。
她不敢抬头,只盯着被面上那朵绣得素雅的芙蕖,眼眶泛酸。
“是本王的孩子。”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郑柔的肩膀微微发颤。
那日,她哭泣过,求饶过,可陆承远力气太大,她最终只能咬着唇承受一切,教他得了手,那日,他们之间,一共发生了三次……
“我会处理掉……”低垂眼眸,泪水打湿了眼睫,郑柔小声道。
“胡闹!”陆承远忽然提高音量,吓得郑柔不由得轻颤起来,“四个月了,你想找死吗?”
她年纪小,孩子又月份大,已经不可能打掉。
郑柔终于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瞧见陆承远紧锁的眉头,那张与芙芙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此刻阴沉得可怕。
“那……那怎么办……”郑柔哽咽着问,茫然无措而又悲怆道,“我方才及笄没几个月,我……我从未想过生育孩子的事……”
陆承远在郑柔的床榻边上坐下,床榻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熏香,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这教郑柔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跟本王回府。”陆承远对郑柔道,“本王说过,会给你名分。”
听到陆承远这番不容置喙的话,郑柔不可置信地猛地摇头,瞧着面前的陆承远,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仓皇道:“不……不行……芙芙会怎么想?陆夫人会怎么想?其他人会怎么想?”
“那你想怎样?”陆承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本王的孩子嫁给别人?教本王的骨血叫别的男人父亲?”
郑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自然晓得这不可能,郑家虽然想教她清修几年,风平浪静了回远离京城的荥阳嫁人,神不知鬼不觉,翻不起波浪,但陆家显赫,如今权势如日中天,怎会允许一个怀着陆家血脉的女子嫁给旁人?
“我……”郑柔张了张口,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陆承远忽然伸手抬起郑柔的下颔,强迫正茫然无措地哭泣的郑柔与自己对视,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磨得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生痛。
“柔娘。”面前的男人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带着几分哄诱,“你晓得本王一直很喜欢你,你五六岁的时候,与芙芙总在一起时,本王是不是对你很好?”
“本王很清楚,从前对你的疼爱之情,在发生那件事,在得知我们之间有了孩子之后,已经尽数成了男欢女爱的男女之爱,郑柔,嫁到王府罢,本王会好好待你……”
陆承远垂首,将因为孕吐,不曾好好用膳,浑身无力的郑柔抱在膝上,深深亲吻着郑柔,虽然克制,但却仍用了几分力气,抚着怀中的软玉温香。
郑柔只觉得自己软成了一滩春水,她恨自己的不争气,睁大眼眸,眼泪簌簌直落,打湿了虽然苍白,但却只增添了楚楚可怜的情态的姣好面容。
她想到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陆承远,仿佛是在五岁那年,随家中嫡母到陆府参加陆夫人的生辰宴。
亦是自那时开始,她与年龄相仿的陆芙芙渐渐来往,之后关系愈笃,成了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
郑柔眼中含泪,瞧了瞧面前这个占了她的身子,将她从待字闺中,懵懂纯洁的少女,变成不得已承受他的雨露的妇人的男子。
小时候,她只将陆承远当做手帕交陆芙芙的父亲,一位位高权重,瞧着淡漠严肃,不自觉教人心生敬重,不好亲近的世伯。
谁能料到,将来的有朝一日,自己成为陆世伯的女人,更教郑柔意想不到的是,淡漠清冷的陆世伯,在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会对她那般重.欲,贪恋她的身子……
仅仅这样想着,脑海中浮现许多不可言喻的情形,郑柔已经面容滚烫,面红耳赤。
“那夜虽有药力发作下的冲动,但本王并不后悔。”陆承远摩挲着郑柔光洁莹润的白嫩肌肤,含咬着她香甜柔软的嫣唇,诱哄道,“跟本王回去,本王会好好待你,芙芙那边你放心,她会理解的,时间久了,习惯了便好了……”
听到陆芙芙的名字,郑柔忽然惊醒过来,她猛地别过面容,挣脱陆承远的钳制。
“理解?”郑柔泪眼婆娑地瞧着面前的陆承远,声音发颤道,“陆世伯,您要我如何面对芙芙?如何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成为她父亲的女人,她的庶母……这太荒唐……”
见郑柔不是那般好糊弄的,陆承远面上的神情复又冷了下来。
“荒唐?”男人冷笑一声,问道,“那你觉得婚前失贞,暗结珠胎不够荒唐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般扎进郑柔心中,她终于再难忍受,捂住面容,无声地哭泣起来。
是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一夜之后,她的命运便与面前的这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
天色渐暗,庵堂里点起了灯,陆承远站起身,垂眸对郑柔道:“本王今晚留下,你好好想想,明日给本王答复。”
郑柔垂首,颤着手,敛着自己松散凌乱的衣襟,系着方才被男人解开的衣带,闻言,她惊恐地抬首,问道:“您……您要住在这里?”
陆承远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吩咐侍从去准备晚膳与住处,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老尼送来素斋时,眼神闪烁,郑柔自然晓得她在想什么——一个朝廷重臣,与郑柔这个尚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夜宿尼姑庵,传出去会是怎样的丑闻,可她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味同嚼蜡,有些麻木地嚼着毫无味道的食物,眼泪顺着面容,簌簌而落。
夜深了,郑柔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下,陆承远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世伯!”不晓得陆承远为何忽然过来,郑柔惊慌地坐起身来,拉紧衣襟,“您……您怎么……”
陆承远反手关上房门,走到床榻前,对郑柔道:“本王想瞧瞧你。”
他说着,竟在郑柔的床榻边上坐下。
听到陆承远这般说,郑柔往床榻里侧缩了缩身体,有些慌乱道:“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陆承远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低沉,“你肚子里有本王的种,本王来瞧自己的孩子,与本王孩子的母亲,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的大掌抚上郑柔的腹部,郑柔年纪小,身体纤瘦,又是第一胎,所以并不显怀,那里还瞧不出太大变化。
因为陆承远的触碰,郑柔整个人有些僵硬,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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