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琇莹落了胎的消息,还不等阎家派人告知金家,金飞、曹氏这对夫妇当晚便从金霄口中得知了此事。
金霄虽是言之凿凿,金飞却并不信他,嗔怪道:“你又不曾往阎家去看她,阎家更没人送信来家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休要咒我的明珠!”
金霄遂将阎存仁白日里来家的事告知了二老,神色始终淡定从容,如实道:“琇莹是吃了阎存仁带回去的翡翠团子才落胎的,那团子里掺了能让妊妇落胎的象胆,是我欺瞒了阎存仁,托他带回去给琇莹尝鲜解馋的。”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你为何要这么做?”曹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温良忠厚的儿子,颤声闻,“琇莹是你亲妹妹啊,你为何要谋害她腹中的孩子?”
金霄避开她的双眸,低声道:“我本就不愿琇莹嫁给阎存仁,自然不想琇莹为他留下子嗣。”
“你这混账东西!”
听及,金飞已是怒不可遏,猛地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原本和善的胖脸因气愤而涨得通红,露出了几分狰狞相。若非曹氏及时将人拦住了,他怕是还要赶上来将金霄痛打一顿。
“郎君息怒,霄儿定是无心的!”曹氏胆颤心惊地为金飞顺着胸口的气,好声好气地哄着,“霄儿向来良善,又素来疼惜琇莹,他这么做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儿没有苦衷,”金霄从地上缓缓爬起,神色始终淡然冷清,“从琇莹怀有身子的那一日起,儿便想着要害她腹中的孩子了。”
金飞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气得浑身哆嗦不止,指着他骂道:“你这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些年!看在你阿母的面上,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琇莹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害她?”
金霄道:“我未想过要害她,只是不愿她生下阎存仁的孩子。”
金飞冷静下来后,总算从他一番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不是一向与大公子交厚么?早些年,他引你入阎公门下求学,你与他同席读书,日夜形影相随。哪怕后来你因志不在读书治学,他仍是待你如初,不曾疏远冷落你,出游交友,也总要邀你同去。他如此厚待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金霄只冷笑道:“您该去问阎存仁。”
金飞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不及发作,再次被曹氏安抚住了。
最后,他也只能恨恨地道:“狼心狗肺的孽障!若不是看在你阿母面上,我便要将你赶出我金家了!你给我好好跪着反省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说完,便气呼呼地甩袖离去了。
曹氏也只是哀叹了一声,虽疼惜他,但心里终究是恼他的,叹着气道:“你便好好跪着吧。你与琇莹终究是不同的,琇莹是他掌心里的明珠,你却只是他因善心养在身边、冠了他姓的可怜孩子,就连侯府当年也因你的身世,多次婉言谢绝了阿母的求亲之举。你的生身父亲抛下了我们母子,你外大父又不愿接纳我们,你阿父若是真将你赶出了金家,你便无处可去了。”
金霄知晓她这番话的深意,垂眸道:“母亲放心,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母亲也遭父亲厌弃的。”
曹氏欣慰不已,因恐他久跪伤了膝盖,便命人寻来了一张软席铺于他膝下,又在他耳边轻声告诫:“我不管你与阎家那大公子究竟有何仇怨,但琇莹已是阎家妇,你再不满这桩婚事,往后也不许再如此算计坑害你妹妹,坏了她的姻缘!有了孩子,琇莹才能在阎家立稳脚跟,若是让旁的女子为阎存仁诞下子嗣,你让她在阎家如何立足?”又紧张兮兮问了一句,“孩子的事,阎存仁知晓是你的手段么?”
金霄点头,却是淡淡道:“但他不敢告知琇莹。”
而他也知晓母亲在打什么主意,满不在乎地道:“他知不知晓并不打紧,儿本也没想过要瞒任何人,更没想过瞒琇莹。儿既做下了此事,便已做好了被父亲赶出金家、遭琇莹怨恨的准备,母亲不必费心帮儿瞒着琇莹。”
曹氏见他总是这副冷淡模样,也不由对他冷了心肠;再看他这张与他那个父亲尤为相似的容貌,心中更是多了一股怨气,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而曹氏终究不忍心让他在失了丈夫欢心之后,让女儿也怨恨他。当晚,她便在金飞耳边苦苦哀求了半夜,方始让金飞点头同意暂且先瞒着女儿。
“他若是再生歹心暗害我的明珠,这家里便留不得他了!”最后,金飞便放出了这样一句狠话。
***
在金琇莹休养的这段时日里,章怀春每日皆会前往阎家为其诊脉,平日里与之有或深或浅交情的章咏春、明银、徐遥也会结伴前来探望。
自怀有身孕之后,金琇莹便被拘在了这座沉闷枯寂的小院里,鲜少与一众好友这般相聚过,倒没想过因为落胎一事,竟让她因祸得福了。
好友在侧,她的眼中也不觉有了光彩,全然不似尚在休养中的病弱之人。
相谈甚欢之际,晴河忽入内打断了众人的谈笑:“姜夫人过来了。”
金琇莹秀眉倒蹙,心里埋怨君姑不会挑时候,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不得不又装出一副病弱模样,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是空手来的,还是又带着猪肝汤来的?”
晴河忍俊不禁:“这回带的什么,婢子不知道,不是空手来的便是了。”
闻言,金琇莹的眉心蹙得更深了,一张脸更是如遭受了酷刑般,满是痛苦。
章咏春知晓这位好友嘴刁得很,平日里更是碰不得那些家畜家禽的心肝脾肺肾,那被许多人引之为“人间美味”的猪肝,在其看来,嚼在口中犹如在嚼土,能让她将隔夜的饭也吐出来。
思及此,章咏春便不觉笑出了声,揶揄道:“姜夫人是个好人,不但不磋磨虐待儿媳妇,反倒日日亲自熬汤服侍儿媳妇,琇莹姊姊好福气!”
“这样的好福气,你若想要,我便让给你好了!”金琇莹怒笑道,“我君姑熬的猪肝汤最是滋补,你这个弱不胜衣的女娘万不可挑嘴!”
章咏春笑道:“琇莹姊姊落了胎,正要这些汤汤水水好好滋补一番,我怎好从病人口中夺食呢?”
话犹未了,姜夫人已是提着食盒迈进了厢房,章、徐、明三女见了她,忙忙起身与之见礼,姜夫人受了礼,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了,扰了你们的兴致!”又见这屋内聚着的这些如花似玉的二八女娘中,内中更有她欲为少子聘为妻子的明家二女公子,那双眼落在她脸上便定住了,“阿银许久不曾来我这儿了,你阿母亦有些日子未与我相聚了,更不曾遣人往我这儿递个话儿,可是忘了我这个人?”
“夫人误会母亲了!”明银忙道,“是家父前些日子落马卧了床,母亲走不开身,这才不能与您相聚,非是忘了您。”
姜夫人吃了一惊,关心道:“摔得可严重?”
明银笑着摇头道:“已请徐小医工看过了,并未伤筋断骨,躺卧些时日便下得了床了。”
“我这些日子一颗心都系在琇莹身上,竟不知此事……”姜夫人懊丧不已,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其实,凭她与典氏的交情,她要替她的善儿聘娶明家这位女公子并非难事,只怪善儿在外头名声有些狼藉,入不了明家那当家人明骥的眼。即便典氏愿与她做成儿女亲家,只要明骥不点头,这事便成不了。
眼下,明骥既是卧病在床,善儿这时节去那人床头慰问慰问,表示愿意洗心革面,也不是不能让明骥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当然,探病一事,还得由那个她极不待见的长子与善儿同行。
因心中牵挂着此事,她也没在金琇莹床前多留,只是盯着金琇莹将猪肝汤悉数喝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千秋雪。
***
而随着姜夫人的离去,金琇莹方敢大口喘气,不再是姜夫人面前那个温顺拘谨的儿媳。
徐遥不解她人前人后的两种姿态,直言不讳地道:“你这君姑待你比我阿母待我还要和顺可亲,为你端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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