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弥乐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躺在偌大的床上,她起身掀开被子,透过床前的纱帘,见屋内点了很多只蜡,隔着薄纱,灯火朦胧不清。
她赤脚走下床,扭动着僵硬的脖颈,抬眼间看见桌案前坐着一个人。
月光打在他的侧颜,身前还被缕缕香炉烟气所萦绕,犹若盘腿打坐的神明,是抹说不出的绝色。
弥乐盯着他,恍惚了有一小会,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窥看,不太好。
便不自在地朝周围望去,抬眼间便见着右方的圆窗大开,幽蓝的夜空中一轮皎月悬挂,没有云雾的遮挡,于是显得越发明亮,殿外树枝的绿丝绦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月光洒在叶片上,宛若镀了银。
万籁俱寂之时,又令她想起远在西南边的故乡。
“你醒了?”
突然,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柔和。
这东宫寝殿本就寂静得不同寻常,突如其来的声音,难免吓人一跳。
弥乐先是缓了缓,才轻轻点头,“嗯,刚醒。”
祁玄回过头,目光看向她单薄的衣衫上,问道:“冷吗?”
“不、不冷。”突如其来的关心,使得弥乐尴尬挠着头。
可她确实没感觉冷。
直到祁玄的视线望下方一瞥,才看到弥乐竟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脚背冻得发青。
眉头不自觉地一下皱了起来,“怎么不穿鞋子?”
弥乐脚趾抓地,回床边找到鞋子穿上。
回来时,祁玄的目光已转向窗外,语气平淡无波澜:“今晚月色甚好,我忍不住开窗瞧上一会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上前欲要关掉窗户。
弥乐摆手打断:“没事,不用关,我自草原长大,闻风饮雪那是常有的事,这点凉气是侵不了我的。”
“……”
祁玄拧着眉,重新坐回原位,无奈摇头叹息。
还草原长大……
这般口无遮拦,在这深宫之中,竟连身份都不知遮掩。
祁玄:“坐吧”
“哦。”弥乐乖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不禁问:“你怎么坐在这,不睡觉吗?”
祁玄吐字很慢,眼神忧伤,“夜晚总是阻人难眠,我睡前都会在这小坐一会,待会就走。”
随后,他淡淡的笑了笑,像是替自己辩解,“你不必害怕,我待会就走。”
面对祁玄的解释,弥乐脱口而出,“这是你家,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在旁边打个地铺就成。”
祁玄面容一惊,随后不动声色淡下去。
可见她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何为男女有别。
弥乐的目光一直盯着桌案上的手帕,上面绣着壮阔秀美的山水图,她忍不住调侃:“这手帕真好看,小情人的?”
祁玄一听,骤然咳嗽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否认:“不是。”
“嗐……”弥乐浑不在意地摆手,“像你这般年纪,心里有个朝思暮想的姑娘,是再正常不过了。”
弥乐只当他是害羞。
祁玄没再说话,只望着那方手帕出神,像是透过它,在看一段遥不可及的往事。
俩人不再说话,相对坐着,气氛异常的平静安宁。
忽然,弥乐肚子“咕”地一响。
砸了下嘴,问:“现在几时了。”
祁玄:“子时。”
弥乐:“哦~”
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祁玄笑了,柔声问:“饿了?”
“欸?你怎么知道我是饿醒的。”弥乐一时稀奇,觉得他好像总是能看穿自己。
祁玄眼里含笑,说:“你睡了很久,还未用膳。”
他起身,衣袂拂过案几,“走吧。”
弥乐赶紧跟上。
来到东宫的膳房,一进门就看见桌面一排排各种口味的糕点,大小不一,色泽诱人。
“喔!拿点拿点。”弥乐喜上眉梢,找了个碟子,挨个抓了点。
祁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抓起一把把糕点,不禁问:“你一日没吃饭,醒来就吃这个?”
弥乐扭头望着他,一脸茫然:“还有什么?”
“跟我来。”
祁玄带她来到膳房后阁,刚踏进去弥乐就嗅到肉香,放眼望去,里面的吃食琳琅满目。
各种八珍玉食,光看了就令人垂延欲滴。
但高兴的滋味还不到一刻,她恍然间想起头一次进这膳房的那晚……
笑容一下凝结了,不满地扭头问祁玄:“你这后阁好菜好肉那么多,为何我初次来的时候,你却只带我吃前阁的糕点?”
祁玄不禁失笑,摸了摸鼻子,道:“我没想到,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那些软糯的甜点。”
弥乐挑着眉,冲他谄笑道:“是么?到底是没想到还是舍不的。”
他别过脸,笑意更深,“是我的不对,想吃什么随便拿。”
原来这世间的女子,不全是柔弱恬静,喜食甜食的。也还有像她这般自草原长大,是最烈的风,最桀骜的鹰,活得肆意张扬,饮着月下的酒,食着火堆的肉。
他早该想到的。她阿孜劫狼主,本就与他人不同。
“那行!”弥乐满意点头,取下一张桌上挂着的油纸,掀开眼前砂锅——竟是只肥嫩的烤鸡。
顿时两眼放光欣喜地问:“这烤鸡…...”
祁玄以袖掩唇,眼底笑意流转:“吃吧。”
她利落地包好整鸡,又掀开另一盅:“喔!烧鸭腿!”
祁玄在她身后跟着,语气纵容:“吃得下就都拿了去。”
她挑了只最大的,旋即又被炖猪蹄的浓香吸引,狡黠目光投向祁玄。
他无奈颔首:“拿。”
此时的后廷,容雀半夜被尿意憋醒,起来正要去解手,下床之时,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趴在窗前,顿时被下了一跳,以为是这宫里惨死的女鬼什么的。
他的动静惊扰到窗前的白衣女子,对方闻声回头,月光打在她的脸上。
“蓝……蓝胭?你怎么还不睡。”容雀歇口气。
蓝胭:“睡不着。”
“为何?”容雀走上前去,还未等蓝胭开口,便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鼾声。
“呼哧~呼呼呼~”
容雀朝旁边一看,被五花大绑的无芨正歪在椅上,睡得香甜。
容雀指着他,扭头问:“是不是这小子吵得你睡不着?”
蓝胭摇头:“不是。”
“肯定是。”容雀撸起袖子好气不气地走到无芨身旁,脱下鞋子,往他头顶拍,“欸欸欸!醒来!”
“嗯?”无芨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一脸茫然。
“小点声,再吵嘴给你缝了。”
无芨迷迷糊糊“嗯”了声,竟真的听话地压低鼾声,再度秒睡。
容雀满意地点头,可穿好鞋子还不到片刻,又来,“呼……”
“你这!”容雀气得不轻,见又要脱下鞋子——
“容雀。”蓝胭叫住他,笑盈盈道:“我不是因为吵。”
听了这话,容雀这才肯放他一马,疑惑着来到她身旁。
“那你闲着没事趴在窗前干什么。”
“看月亮。”
容雀将头伸出窗外,狐疑地脑袋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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