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
少年们围拢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司阶,您……您还会再来吗?”
弥乐望着他们诚恳的眼神,觉得她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好痛。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不敢再看他们:“应该……会吧。”
“那我们等你!”
弥乐的脚步顿住,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对着身后挥了挥,然后迈开步子,几乎是逃离般快步离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满心都是少年们殷切的目光,和那些拆散的发辫,沉重的情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以至于连路都未曾看清。
直到撞入一个带着清浅药香和淡淡体温的怀抱。
她缓缓抬头,眼前是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眸。
是祁舜尧。
“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疲倦。
“无聊,便到处走走。”祁玄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像是早已看穿她的故作镇定。
他声音放缓,柔声问:“还好吗?”
弥乐偏过头,假借揉额的动作避开他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哦……不小心,撞疼了。”
傍晚的霞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脸色柔和,双眼微微眯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压得弥乐几乎喘不过气。
她终是没能忍住这无声的拷问,声音低了下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玄:“有一会儿了。”
一路上,祁玄收起了他的扇子,背着手走在前面,弥乐在他身后默默跟着。
她终究没忍住,停下脚步,轻声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祁玄闻言驻足,回身与她相望。
他的目光沉静,像深潭里映着的月影,清晰却不可捉摸。
“有。”他答。
“嗯?”弥乐倏然抬眼。
“我问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了然的温和,“你会答么?”
弥乐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别开脸,良久,才从喉间挤出一丝气音:“……不会。”
“那便不问了。”祁玄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责怪,只有全然的接纳。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晚风掠过宫墙,卷起二人衣袂,凉气袭心而来。
站着的两个人,距离很近,影子在身后交叠,却又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山。
祁玄缓缓靠近她,抬手欲要触向她脸上的面具,突然被弥乐握住手腕。
二人的手悬在半空,弥乐就那样沉默着。
她的手很凉,力气不大,只是轻轻搭着。
祁玄低声问:“不摘下来吗?”
“就这么戴着吧。”她的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带着恳求。
祁玄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没有挣脱:“好。”
说完,弥乐松开了他的手,气力不济地走在前面。
那面具沉甸甸地压在脸上,也压在心上。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南疆苦寒之地撑了这么些年,现如今,还落了个弃城而逃,名誉俱毁。
看着那群少年恳切的眼神,好似利刃,直戳她的心脏。
她何德何能,受如此爱戴,什么骁勇战神……什么天狼神转世……不过是个连故土都守不住的逃兵,哪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
突然,她的胸口一阵滞涩的绞痛,喘不过气来。
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好在祁玄及时扶住,心里涌上一丝担忧,问:“怎么了?”
弥乐缓了缓,摇头道:“没事。”
祁玄:“回去好好休息吧。”
待祁玄说完,她便觉最后一丝光亮,也从眼前抽离,随后便晕了过去。
暮色渐深,无芨在东宫门外等候多时,终于见殿下回来了,怀里却还抱着个人,他上前一看,竟是那南疆丫头。
无芨见她脸色苍白,心头一跳,拱手道:“殿下……她这是怎么了?”
“累了。”祁玄看着怀里的弥乐,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怜惜。
他将臂弯收得更稳了些,径直向内走去,只留下一句吩咐,“去后廷知会一声,她今夜宿在东宫。”
“……是。”无芨压下满腹疑云,不敢多问,只得领命转身。
殿下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
后廷厢房内,蓝胭已是第无数次望向门口,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怎么还不回来?”
“多半是见着了,然后将那群兔崽子臭骂一顿。”
容雀在一旁磕着瓜子,倒是丝毫不担忧,觉得有那东宫太子在,定出不了岔子。
蓝胭越想越不安,说:“那也不应该这么久啊。”
容雀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你不懂,我老大训起人来,能训上一整天的。”
“是这吗?”
突然,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像是与人询问。
“是的大人。”这声音一听,是黄姑姑。
“你退下吧。”那人叫退黄姑姑后,轻轻地敲动着门。
蓝胭与容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容雀从椅子上站起来,抖掉身上的瓜子壳,小声道:“你先去开门,待我看看究竟。”
蓝胭吸了口气,小步走上前,缓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皮肤白暂,神色也算是柔和,看着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您是…...”蓝胭问。
无芨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参见郡主,卑职无芨,乃东宫太子近卫。奉殿下之命前来传话,弥乐郡主今夜留宿东宫,不便回来。”
“什么!你们把我老大扣那了??!”屋内容雀的惊呼声突如其来。
无芨被这嗓门惊得一愣,警惕地后退一步,手握紧腰间剑柄。
当容雀从屋里探出头来时,二人双目相对。
无芨只觉得一震晴天霹雳朝他打来,震惊地望着他,一时间也说不清话:“你、你、你你你……”
容雀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粉黛衣裙,恍然间想起之前书殿与他打架的时候,穿得可是男装!
他赶紧捂住脸,忙说:“认错了人错了。”
无芨见他连连否认的样子,感情将自己当作傻子,顿时气结,“深仇大恨!我岂会认错!”
“闭嘴!”容雀唯恐他声张,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进屋内,“蓝胭,快关门!”
蓝胭反应极快,赶紧锁住门,还用后背死死抵住。
被捂急了的无芨一脚踹开了他。
起初殿下告知,那南疆丫头是郡主的时候,他是万分不信的,这下他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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