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友诤成婚后依旧住在斋舍中,只是回家的次数频繁了一些,学业上却不曾落下半点,甚至连着两次旬试得了上等,看得薛度都想立刻娶一门亲。
日子又平静起来,钟令除了读书习武就是与松风社其余成员一并吃喝,还跟着徐谊去蹭过几回宴席,过得可谓是惬意了。
这日下午,除了崔友诤,松风社的几个都受邀来薛家吃会娘仿制的羊肉胡饼,因都喝了几口酒,半醉的薛度再度打趣起娶亲的事。
会娘还清醒着,闻言反驳他道:“新妇又不是郎君读书的工具,崔郎君对严妹妹是爱重尊敬,便愈加发奋读书,郎君如今都这样想了,娶了亲之后怎能做到如崔郎君一般爱护新妇。”
薛度看她眼神凛冽,忙道:“我明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倒是你,认什么姐妹,不想叫夫人,随我叫声嫂嫂也就是了。”
会娘笑道:“那是我自己认的朋友,自然要由着我的叫法。”
带着醉意的钟令立刻赞同道:“合该如此,我认识会娘在先,往后薛兄便随会娘称呼我罢了。”
薛度吃吃发笑:“叫你什么?十五郎?哎呦,钟郎君,好大的架子。”
他这怪模怪样惹得众人狂笑,想到会娘在薛家也是半个主子,又早脱了奴籍,岑师任出了个醉点子,“我看钟令便认会娘做个义妹,往后么,薛兄该随会娘叫钟令一声哥哥了。”
燕子回抚掌大笑:“好主意好主意。”
他们在这里说得起兴,钟令却担心会娘不高兴了,转头看她笑得爽快,便大方道:“若是会娘不介意,白白叫我得了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妹妹,我怎好拒绝啊!”
会娘也笑着欠身,“承蒙兄长看重,小妹拜见兄长了。”
燕子回便挥手在薛度面前晃了几下,“我们与钟令认识在先,他该叫我们哥哥,你也叫一声来听。”
薛度当即从藤椅上翻身起来,反驳道:“不成,钟令比我小两岁,也该是他叫我哥哥。”
钟令可不依,站在会娘身后道:“往昔你常与我们说什么会娘是女诸葛诸,叫我们不得轻视了她,如今我们结拜,你却不随她一起叫我声哥哥,不知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会娘!”
一口大锅压下来,他辩解不得,还有岑、燕两个煽风点火的,气得他原地转了几个圈,“不是这样论的,我们都是各论各的,都是按年岁来,你该叫我哥哥。”
钟令却不肯吃这亏,对会娘道:“妹妹别在这薛家做了,跟我回家去,祖母常与我念叨你呢!”
会娘当即也道:“哥哥等我,我这便回屋收拾去。”
薛度被他们做戏的样子逗笑,终于是服气地喊了钟令一声哥哥,听得她心情舒畅,又多吃了一个不甚可口的羊肉胡饼。
会娘酒量极佳,喝得最多却不见醉意,见酒壶将空,又去搬酒,钟令尚且神思清明,当然要去帮忙,才走到紫薇树下,会娘便笑道:“岑郎君与燕郎君醉了说笑,我也是凑趣说的玩笑话,十五郎不要当真了。”
钟令一愣,乍然醉意去了几分,知道先前是糊涂了,随即便笑道:“便是没有这结拜,我一贯也敬重于你,也从来都认你是个朋友,而不是薛度的附庸,会娘,我从没有看低过你。”
钟令没有将她当成薛度的附庸,他没有将一个奴婢看做其他人的附庸,这个念头让她停下了脚步。
太新鲜了,这句话从他们这些读书人口中说出来可太新鲜了。
钟令担心自己的话冒犯了她,正想道歉,就看见她笑盈盈地转身,“我也一直以为我没有看低过你,刚刚才知道,我从前确实将你看低了。”
原来没有生气,钟令释怀一笑,朝她拱手,“今日结拜不成,是我之憾事。”
“亦是我之遗憾。”会娘也笑道:“不过有你方才的话,却不是遗憾了,我毕竟曾为家奴,你若真认了我做义妹,对你名声也不好,所以如今,即便是十五郎非要与我结拜,我也是不肯的。”
钟令担心的却是自己所谋太大,与她结拜了,将来恐怕牵连到她,却不能如此解释,便笑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这一句不拘男女,皆是能照应上的,不必多了什么名义的禁锢,只是你与我,志趣相投,意气结交,这友情也难得珍贵。”
会娘也是畅意一笑,伸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紫薇花瓣,“但逢知己,天长海影,犹未深也。”
二人对笑几声,继续抬了酒去,又将那三个醉鬼灌得更醉。
至入暮,会娘便招呼小厮将三人都搀扶去歇了,知道钟令极少留宿在外,也不多加邀请,却硬要她将一筐羊肉胡饼带回家去。
都是好材料做的,比不上学宫膳堂中的美味,却已是极好的吃食了,她大大方方地收下,只想着这饼子做得硬,她且不太能咬动,何况是祖母,又念及天气渐热,倒是可以买些香饮回家去配饼子吃……
她将书箧里塞得满满当当地归了家,见家中还有客,倒也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招待。
钟三夫妇是来请她读信的,她接过信刚要打开,就见到封口已被人开过了,往常他们拿信来读,都不会开封的,她便故作疑惑:“韫娘怎么这样不小心,信封都没合拢。”
那夫妇两个是不知道什么书信之礼的,只笑道:“她才学了写信记多久,是不如你们这些读书人严谨。”
那便不是他们开封的了,钟令便也猜到了是谁,周载疑心她身后还有个团伙,必然要安排人拆看她的往来信件,虽是生恼,却还奈何不得他,只好读信。
“韫娘说近日一切都好,道观一位夫人分了她一些料子,她便给惜娘做了一身衣裳……这里说的是她习字拜的那女冠,受上郡的名观太清观敦请,下个月便要离开信阳了,幸好一起修行的女眷中也有善书的,很照顾她,愿意指点……”
读完了信,送走他们之后,钟令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给周载写了封信问郑澶回京所为何事,至今未有回音,想他如今已受封郡王,得了如此好处竟不再理会自己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夜就写了个纸条,连夜去到关帝庙前,还形迹可疑地东张西望是否有人尾速,随后迅速窜上树,将那纸条塞在了树杈间的树洞中。
在她走后,果然有人出现,从柳树上找到了那纸条。
“勿来信阳相寻,宜直趋京师。吾今察往来尺牍皆遭检视,乃知其已遣人窥伺于信阳,此地非安处也,应废尺牍。可径往京师谒主,切切。”
此人看完便赶紧吹灭了火折子,将纸条原样塞了回去。
再跳下树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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