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尧莫名其妙,转过身来,见是她,笑了:“你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这茶怎么不能喝了?才沏好的,难道还怕有脏东西不成?”
玉荞见他还如此放松,毫无戒备,听话里的意思,分明还以为在这个屋子里等待的是她呢。越发生气,感觉自己要没个心眼儿,这丈夫分分钟都要飞走。
“有没有脏东西,要不然你带上这茶水找大夫看看?”
听话听音,禹尧看看玉荞粉面含怒,又看看手里的茶水,顿了顿,放到桌子上去。
禹尧小心翼翼的解释:“表姐说你累了在这个屋子歇息,我来了没看到你,以为你去方便……”
这解释让玉荞更愤怒,“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若是不机敏点,你信不信回头你家二妹妹就要带着你舅舅、舅母一起来抓奸!这个年没过完,咱家就要敲敲打打抬人进门了!”
玉荞见他面带不以为然,显然还不十分相信会有这样离奇的发展。心里气的要死,很想跟他深入掰扯掰扯,但是很快门口就有动静,香织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笑容,道:“尧哥哥,嫂子,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外头都在找你们呢,快出去吧。”
玉荞扬起眉,笑了一下,“妹子,怎么喊我们出去,不用嫂子给你画花样子了?”
香织忙摇头,“不用不用了。”她走了进来,靠近时禹尧退后几步,恰好让开了位子让香织去撤走桌子上的茶水。
这期间,玉荞一直冷笑看着,时不时还要与禹尧对视一眼,仿佛在说:“看看吧。好好的热茶,怎么客人还没走,就要撤下去了?”
禹尧此时也不得不怀疑,这茶水只怕真有点问题。
只是万万想不到贤惠、温良、羞怯的表姊妹们会做这种事情!
让他的整个世界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本以为拆穿了这件事,便算完了。女孩子多少要点脸皮。玉荞没料到竟还没完。这回香袖没让香织出面,而是自己上场,跪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求她。
“米铺少东不是个好人,年纪轻轻就跟街上的寡妇有些瓜葛。妹妹,你可怜可怜我,帮我一把,我以后都敬你作姐姐、恩人,以你为尊,绝对不会跟你争的……”
她字字句句不说要上门做妾,但是意思却清清楚楚想要嫁给禹尧。这是阴招不行,直接豁出去找上门来。
玉荞扶起她,帮她理了理头发,替她试了泪,温柔劝慰:“好姐姐,你肯定是糊涂了,你的终身大事自然有舅舅、舅母做主,我们不过是晚辈,再没有我们说话的份。”
红袖在她温柔的动作里,以为得到软化的态度,不由升起希冀。结果寥寥数语,又被彻底打破一丝侥幸。
看着玉荞离去的背影,她眼眸中露出憎恨之色。
马车驶出大舅家,天色还早。寒风刺骨,玉荞却分外喜爱掀开帘子看市井街头的风光。
这也是禹尧颇为不解的一点。
亲属女眷聚会,她恨不得能躲就躲。但是市井街头走走,买点小食,她就绝不喊冷喊累,每日不拉的跟着他去散步消食。从春至夏,夏至秋,秋至冬,不见她厌烦。
舅家各种大菜,但是二人都没有怎么吃。禹尧是被几个舅舅、表兄弟拉着灌酒没吃。而玉荞却是谨慎惯了,到了这种环境下,除非必要并不夹菜入口。
车行到家附近两条街的巷口,玉荞发现这家平日里摆摊的馄饨店老翁竟然年关将至还出来开张,不由大喜,让赶车的家人先走,二人下车来去吃馄饨。
一碗馄饨,清汤、葱花、七八个浮着的馄饨,热气腾腾,充满了烟火气息,和生活气息。
再吃一口,从舌头到肚子,再到整个身体都热乎起来。
满满一整碗下肚,走路回家都不觉得冷了。
这里距离二人家大概是一里路,快走十五分钟能到,慢的话要半个小时。年轻小夫妻,少年高大英俊,少女娇俏美丽,走在巷子里自成一道风景。不过这附近都是安分人家,禹尧都是熟识的,并不担心。
玉荞看了看身边人,离得倒近,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亲昵之态。
可惜。
这时候若能十指相扣,那就完美了!
正自遗憾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迟疑地喊了出来。
“玉荞……玉荞?!”
声音从第一声的不确定,到后面的确定却开始有了万分的疑惑。
玉荞侧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巷子尽头,再绕过去另一条巷子就到自己家了。这边他们平日里并不会来散,因为虽然近,但是路窄,住的人家十分密集。又因为两边人家多,常有污水泼出来,地上污渍多。
而出言叫她的是一个荆钗布裙,面容蜡黄的女子,她神情惊异,仿佛不敢置信,进而狂喜,想要奔过来,却在门槛处停住,仿佛有无形的高墙堵在她眼前,让她无法踏出。
玉荞认出她来了。
是“怜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玉荞一时有些心慌意乱,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被曾经的故人认出来,尤其是侯府大奶奶的人。情急之下,她含糊地喊了一句:“你……你认错人了。”又拉着禹尧,“我们快走。”
禹尧本来停下脚步,等玉荞去与那个叫出她名字的旧相识说话。却不想她竟然贸然否认,还要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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