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二人成婚已经快小半年。
玉荞催促着禹尧快将这事儿跟族里报备,赶紧过明路,才不至落于被动。
禹尧见她着急,不敢再拖。
族中、侯府知道后,都有礼相送。唯有侯府里知道他竟然成婚了,倒是十分可惜。
这事儿,玉荞其实心里有数。
侯府里的老太太、几方太太,都各有亲戚,全看中了禹尧人物俊美,又有读书的天赋,想给他做媒。
若是她再晚两年遇见禹尧,说不定他不是娶了舅家的表姊妹,就是娶了侯府里某位表小姐。
冬雪来得早。
一树的雪白,东风一吹,扑簌簌飘落。
书斋里,长塌上。
玉荞抱着小手炉暖手,与禹尧挤在一处看他手里的书。禹尧是认真看的,玉荞是随意打法时间地看。
又翻了一页书,禹尧问她:“侯府宴请,你去不去?”
玉荞道:“还是不去了,他们府上开宴里外几十桌,小戏、百戏,闹腾的厉害,听的脑壳疼。出门又冷得很,我还是在家里窝着好。”
半年下来,禹尧已经深知她的脾性。
半点不装贤惠妻子,偷懒偷的明明白白。各种应酬,能免则免。倒是很多事情,还喜欢逼着他去做。诸如逼他秋季跟着侯府的人狩猎之时,带着一群贵公子、豪奴路过他京郊的小庄子。吓得庄头面无人色,诚惶诚恐。
隔两天,庄头就恭恭敬敬来送今年的出息,比往日里多了一倍,银二百两,各色野物、腊肉、柴火、煤炭通通都比往年多一倍。
禹尧从此就知道妻子人虽懒,心眼儿贼多。
但在人情世故上懒,并不代表玉荞什么都不做。她也有勤劳的地方,闲时愿意做绣活换钱,打理家中财物更是兢兢业业,便是匣子里碎银子有几钱几分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并不小气。
几个月前,一个老家人去世,老人无儿无女,丧事自然要禹家办。有些主人家嫌晦气的直接请人拖去乱葬岗,过得去的花几两银子送去义庄。但玉荞却问了他的同意,着实花了一笔来安葬老家人。
办完这件白事,玉荞还在念叨要存钱。说他家这批祖父时留下来的老家人年纪都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侍候了一辈子总要好好送走。
是个爱偷懒、心眼儿多、精明、对老人大方、喜欢敛财的女子。
又瞄了一眼她依靠在自己胳膊上,整个身子跟他挤在长榻上……
还是个十分黏人的女子。
又想着,这会儿庄子里才送来银钱,说不定可以跟她商量下开支。
“这长榻窄了点,我们再找人打一张新的怎么样?”
“怎么会,这不是刚刚好,还能挤得下我们两个。”
玉荞忽然想到,道:“毛世叔那边送来银子并账本,我看你一年到头账上折了许多纸张、文具,你书房里分明好多新的没用上,怎么又要买?”
平民人家若有一个书生读书,学费、文房四宝都会拖垮家中经济。但是禹家背靠大树,有侯府和族中的各种补贴,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开支,偏偏玉荞算下来,禹尧还是在笔墨纸砚上开销不少。
她心中怀疑,禹尧有些“文具收藏癖”。
他书斋里明明笔墨纸砚都有,够用,还有富裕,但是见了好纸,好墨,好笔,好砚,就忍不住花钱买了收藏。
现在好的笔墨纸砚,那开销可大了去了。她在书斋里找到几十方砚台,叫她大为震撼,不懂这么多砚台如何用的过来。
找鸣儿一问,才知道这里有一半是他祖父、父亲留下来的,十分名贵。还有四分之一是侯府送的,剩下的便是他自己手痒买的。
玉荞打那会儿起,就心里藏了念头,要让禹尧改了花钱的习惯,甚至她还打起这些砚台的主意,想要将部分出售,换回一些金银。
把这个话跟禹尧一说,果然禹尧脸色难看,“家里也不等钱用,怎么就要卖我的砚台了?”
玉荞好声好气,“祖父、父亲留下的不卖,剩下来的,你真心喜欢的留几样,其余的我们让毛叔叔帮我慢慢脱手。你每年不停增添,再不处理,回头我们都要找个房间单独放砚台。”
她见少年气呼呼鼓着脸,十分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禹尧被她一亲,闹得他一时气不下去,这么一冷静,想一想确实有些砚台他也不慎喜欢,全堆积在底下,这辈子都不可能拿出来用。
“先说好,你不能擅自动我的东西,一定要我看过了,确定了,才能拿出去处理。”
他避开了“卖”字,只说处理,还是有点读书人的小清高。
玉荞自然都是好好好,没问题了。
禹氏族人那边的应酬尚可婉拒,毕竟人家家大业大,如玉荞预料的,宴席几十桌,堂客上百人,宾来客往,如何知道谁来谁没来。甚至事后都不见得有人要问一声。
但是禹尧舅舅那边的应酬却免不掉。平日里玉荞还能拦着不叫他多去,大节日里自然不能再如此无礼。
悉心打扮,备好节礼,家下人架着马车往大舅爷家而去。
大舅爷家也是三进宅子,但是主人多下人少,年轻人、壮年人多,一进入宅子便觉四处都是喧嚷闹腾之声。喜欢的自然觉得热闹有人间烟火气,不喜欢的已经感觉浑身不适脑壳疼。
禹尧大舅爷姓常,名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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