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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寰鸟(十)

小说:

暴打一个病秧子

作者:

司买明

分类:

古典言情

夜色如磐,公室之外的人们都已经沉浸梦乡,唯有九江驿,这个背靠公室存在的最大的驿站始终灯火通明。鳞鳞大厦,气度雍容,收纳南来北往的过客。

“拿件衣服。”有个年轻声音道。

九江驿的掌柜抬头一看,来人是个少年,显然是冒雨赶路,一身衣衫全部湿透,进门时在地上留下一串水痕。

九江驿这种大店深谙生财之道,店里常备些应急的衣衫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场面,坐地起价还能多赚一笔。

于是掌柜摸出件袍子,又说:“呦,这雨可下了一夜,客官是有急事?”

周盈略一迟疑,说:“这雨下得巧,倒也不急。”

掌柜笑道:“既然不急,不如开间房歇息歇息,养足精神再走也不迟。”

周盈点点头,瞧了眼掌柜刚拿出的长袍子,道:“要短衫。”

掌柜只好摇铃唤来小堂倌,当面嘱咐。说完又回头问周盈:“客官可还有其他吩咐?”

周盈道:“要与我这件一个颜色的。”

小堂倌这时才打量起眼前的人,只见他身形修长,湿透的衣衫因雨水加重了颜色,最寻常的青黑之色平添几分随性,身后一把青白长剑在阴影反而有些招眼。

小堂倌想去看真切些时,来人衣角的水滴落下,在地上啪地拓出水花,瞬间把他惊醒。

小堂倌连忙去寻衣物了。

掌柜接着道:“公子要住多久?”

“只住今晚。”

说罢,从湿透的衣衫中取出指头大小的银锭。

掌柜在此经营多年,这种临时的行客自不少见,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不下痕迹,也招不来麻烦。

掌柜翻着登记的册子,近来四村惨案闹的人心惶惶,有些流言蜚语压不住,来往十里槛的人多了不少,想寻一间空房似乎有些困难。

周盈耐心等着,此时距离天亮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一场秋雨似乎使一切都慢了下来。路上没有行人,打着梆子的商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连着九江驿也只是静静伫立着,暂时收敛了平日的光彩。

硕大的灯笼照得大厅敞亮,火光为掌柜找字提供便利,轻易照出大厅正中最醒目的大字。

那是一幅对联。

上联写着“廿二不添一”,下联是“山海不聚头”,中间横批“四方安定”。

周盈正想着如何当得起“四方安定”四个字,忽然来阵入堂风,灯笼随之晃动,灯光骤然收敛,使得这幅大字对联也暗了下去。

尤其是横批四字离地面太远,离房梁又太近,空让人觉得虚浮。

掌柜道:“四楼的空房,公子请随我来。”周盈便从无谓的字眼里脱出,随着掌柜上了四楼。

掌柜上楼时踩得地板啪啪响,这个声音一直到四楼的第六间才停止。

掌柜道:“公子稍等片刻,换洗的衣衫一会儿就送来。”

说罢,掌柜离开下了四楼,脚步声再次响起,并逐渐走远了。

客房里面只一张卧床,一个茶桌,一对历时长久已经包了浆的旧椅子。椅子落了刀痕,却还□□着。

周盈身上湿漉漉的,便只坐在那空置的椅子上。他从怀中摸出半枯黄的金鱼草,盯了好一会儿。

待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靠近,随之响起了敲门声,他才起身开门。一看,正是送衣衫来的小堂倌。

衣衫上,一块棉帕整整齐齐放着。

周盈见他准备得齐全,又怕他多事,提醒道:“我歇息时万不可打扰。”

那小堂倌知这些修行之人本事大,脾气大,连忙应着离开了。

将门一关,周盈就把衣衫放在桌上,一手握着小草,一手捏着法诀,指尖一转,周身旋起蓝色的火焰。

狂热的火瞬间将他整个儿吞噬,随着火的跳动,身上逐渐冒出小缕小缕的白烟,无风的内室,蒙蒙烟色骤地笼罩全身。

但那白烟持续两三秒便消散,只留一下一点烛火的光。

蓝焰一熄,身上随之干透。

周盈这才褪下旧衣,换上新衫,又把金鱼草塞回怀中。

特意要的短衫,为的是行动起来方便。他抓起衣服,上面已经被划开好几个口子,裤脚上厚厚敷了一层泥。思索一番后,周盈拔出长剑,三五下就把它划成两指来宽的细长的布条。

然后就着不算亮的两盏灯烛,一点一点,耐心用青黑色的布条把剑严严实实裹住。

做完这些,把剑往身上一背,伸手推开窗户。

数百米外,昼夜不熄灭的灯火连成一线,织成密网,严严实实缠绕着十里槛。

每隔一两里便是一个聚集的光点,大大小小的光点像无数双眼睛,替这座拔地而起的庞然大物在黑夜下无言地照看着这座城。

与十里槛遥相呼应的正是脚下这家最大的驿站。

九江驿契合其名,傍着一条弯弯长河建立。周盈站在四楼,上面是巨大的九江驿的牌匾,下面是一条晶莹的长河,在黑夜静静流淌。

夜晚的九江驿因为招待来往客子,是闹中存静。十里槛恰恰相反,宁静之下,永远是波涛汹涌。

周盈依旧蒙上了面巾,轻步快行,顷刻之间便到了十里槛的山底下。

刚刚在远处看见的火光渐渐变得清晰。

十里槛设置无数据点,每个据点十人或五人,三里一个小据点,五里一个大据点,守卫极其森严。

在数量众多的金刀卫面前,十里槛大门倒成了摆设,周盈找准时机,轻轻一跃,已经翻过了最外围的第一槛。

十里槛的火光因树叶和高墙遮蔽,只能照出似人非人的影,周盈不敢点火,只能借微光顺着空隙一路小心缓行。

十里槛每一槛自成一个闭环,像是一道道城墙。小据点之间有巡逻的金刀卫,周盈摸清他们来回的规律,一个哨岗的金刀卫每隔一刻钟就会派出十人向两边轮流巡查,若遇到两边金刀卫都向同一边行进,便会有行走的空隙。

摸准这个,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经摸上了第六槛。

从第六槛起,小据点守卫的数量增加至五十人,大据点更是不下百人。此外,除了原先固定的巡查队,几个大据点还要不断派人在槛内进行动向巡视。

庞大的人数,频繁的巡查,像一张密织的网,试图捕捉每一个变数。

而周盈要的东西在第八槛。

避过了第六槛的巡查,待要向第七槛上时,守卫意外地增加,再不容许他守株待兔似的钻空子。

周盈只好捏着法诀,给巡查的金刀卫点了追踪焰火,他吃过亏,路上试验了好几次,点下焰火时不会再露馅。

就这样,他巧妙地绕过了第七槛的追查,来到了第八槛。

第八槛的布局似乎又大不相同。

周盈只知那本记录了无数奇珍异宝的《神机会元》被藏在公室的书阁里,却不知在书阁具体在第八槛的哪一角。

当时酒馆中人偶然提及这本书,他留神听了进去,再加上匆匆搜集到的一点消息,只能猜到这里。

因此,他只好一点点摸索。

两槛之间用朱红的高墙围着,十里槛依山而建,布局并不方正,而是环形的。一槛分内外,第八槛实际是以第九槛为内圈。

沿着外圈摸索一阵后,便见到一个拱形的“大门”,但那“门”却没嵌在墙体内,反而与墙体并列在一起。等他想去找那悬在门上的匾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门,而是一块突出墙体的巨大石块。

石块上刻了两掌宽的大字,因天色黑暗不知那字写得是些什么。

周盈跳上台阶,用手一摸:十代公室。

原来是无忌公室的坟墓。

他脚下踩的竟然是无忌公室的石棺。

周盈自觉冒犯,连忙从石棺上跳下去了。

再往前一看,连着数十个,都是一样的布局,原来他走到了历代公室的葬身之处。

周盈只好继续探查,期间躲过了两队交接的守卫,又摸到了个门一样的东西。

这回的倒是个真门。

抬头一看,门上无匾。

看了两眼,发现有些奇怪,他伸手一捉,捉到一把枯草。

门上面竟然覆盖厚厚一层稻草。

公室往这门上铺些稻草做什么?

周盈想着,稍微一施点术法,那茅草覆盖的门上立即显现出白色的光斑,是阵法。

他连忙收力,一捏法诀,巡逻守卫还没异常移动,应该没发现刚刚一刹那的变化。

周盈觉得有趣,公室还真爱设些奇奇怪怪的阵法。

于是,他用手慢慢向门闩处摸索。一摸,竟然是空的,原来只是个门框。周盈心知不应该再纠缠,在上面标记了焰火便继续往别处摸索。

意外的是,其余路上的金刀卫似乎一下被撤走,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连巡逻的火光都不见了。

周盈心中疑惑,加紧了步伐。

不过半刻,再次摸到了门。此时距他进入第八槛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十里槛依山而造,越到上面空间越是狭小,外圈再寻不到藏书馆,就只能往内圈去了。

这次周盈先去寻门上的匾。

一摸,匾上赫然写着两字———苦牢。

好像是一间牢房。

他正想走开,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人气。过道狭长而又逼仄,阴冷阴冷的,怎样都不像藏书之处。

周盈心道,才过了三更,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看看又何妨。

就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周边忽然开阔起来,原来是个方方正正的厅房。房子四面每隔六七公分就有个凹进去的石槽,上面插了火把,一摸,灰迹中还残留着火的余热。

他捏了个法诀,指尖燃起火焰,那火焰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发着炽热的金光,火焰跳动,似人生命力的显现。

房间十分空旷,指尖焰火竟随着左手的移动骤然变大。他抬头一看,那四方的房顶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图腾,圆形的外圈则是布满了火焰纹。

周盈轻轻向上一发力,掌气在接触那些火焰纹瞬间,突然扑灭。

看来这里也设了阵法。

房子的正中间似乎是一个刑架,长近一丈,宽在三尺左右。周盈手上的焰火缩小了些,冷冷地照在那青黑色的刑架上。

刑架边上挂了手铐脚镣,这原本不稀奇,可当周盈抓起其中的一个,略微一使劲,手铐上立即发出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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