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织悦捧着那张照片,观望一周。
皮质家具光滑温润,木质摆件含蓄雅致,窗户窗帘也焕然一新。
屋内的东西全都崭新而昂贵,只有这张照片是唯一的旧物,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沙发上的男人又咳两声,她赶紧放下照片,蹲下去探柜架下的抽屉。
抽屉一拉,终于找到了救星——里面有许多药盒药瓶。
佐匹克隆片、阿普唑仓片、艾司唑仓片……大多是助眠类药物。
答案突然跳出来:那个熟悉的味道是裴究第一次在医院点的助眠香薰。
只是除开那次之后,她去医院就再没闻到过,因此一时没想起来。
原来他的睡眠问题这么严重。
陶织悦快速挑出退烧药胶囊,起身去倒水,端着玻璃杯和胶囊递给他。
看着裴究把药吃下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打算去找个湿毛巾,刚有所动作,背后就传来一声。
“你要走吗?”
陷进沙发里的人烧得有点神志不清,但还是支棱着抬眼去观察她的动作,费力地问了一句。
瞧着他这幅脆弱得任人拿捏的样子,陶织悦有些恶趣味上头。
“对啊,我要抛弃你咯。”她作出一副蔫坏的神色。
她好像有点明白那些大人逗小孩是什么心理了。
“求你了。”他的眼尾有点红。
陶织悦渐渐失笑。
犯规。他这样示弱,反而让她止了玩心。
“求我什么?”她认真起来。
“求你不要抛弃我。”
这样的心直口快是发烧状态的隐藏成就吗?
一个直球过来打得她头也有点晕了。
她坐下来,离着他有半米距离,裴究还执着地盯着她。
怎么?嫌不够近?
陶织悦又往他那挪了几下,裴究这才安心闭上眼。
趁着这个空档,她打开手机修缮脚本和策划案。看了一会儿,手机顶部弹出信息提示。
【阮沂】:桃子姐,拟定下个月前往森德瑞总部所在地拍摄的方案已经通过。
【陶织悦】:好,你在群里通知一下。
甲方的效率意外的高,本来还需要好几天的流程,竟然这么快就落地了。
陶织悦不禁感慨大公司的办事效率。
【阮糖很好吃】发完通知半分钟后,名为【月亮基地】的工作群就刷出几条欢呼的消息。
森德瑞的新系列香水整体基调清雅、内敛,在原有品牌标志性原料的基础上,融入了国内本土特有的传统香料。
基于产品理念,她计划从位于品牌根源的总部开始取景,再一路牵引至国内的香水文化,再过渡到当今香水的商业卖点。
将流程在脑子里滚了一遍,觉得心安不少。
身旁的人呼吸平和缓慢,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陶织悦轻轻抬起屁股,伸直腿,挺起身,成功地离开了沙发。
她侥幸地回头看一眼,对上了裴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陶织悦:“……嗨。”
裴究的眼神垂下点黯淡:“你忙吧。”
幻视妻子出门参加派对而独守空房的怨夫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解释道:“我去给你弄个湿毛巾。”
沙发上的男人这才把头扭过来,微微一点。
陶织悦很快找到卫生间。
极简风贯彻了整个空间。除了些必要的洗漱用品,几乎见不到什么额外的东西。
看来裴究还真是刚回国不久,就被她送进医院了。不然以他装修病房的奢侈作风,这里怎么会这么简陋呢?
陶织悦取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崭新的灰色花纹细腻柔软。她拧开洗水池的水龙头,沾湿毛巾。
抬起头,面前镜子倒映出她的脸。和她同框的还有镜架上的一柄剃须刀——这个空间里唯一具有男性属性的东西。
剃须刀这种东西离她的生活太遥远。父亲意外去世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过男人的东西。
她幻想着裴究使用它的场景:早上会按开它的开关,小刀片开始快速转动,他将剃须刀贴近下颌,在“嗡嗡”声中修理那些由荷尔蒙催生出的萌芽。
在医院时,她偶尔会发呆地盯着裴究看。
她惯会抓住对方专心致志的空隙,扫过对方高耸的眉弓、直挺的鼻梁、光洁的下颌。以及干得有点起皮的薄唇。
她出神地想着,手上去关水龙头。
水流突然喷涌而出,猝不及防溅了她一身。陶织悦下意识惊呼,反手拧上开关。
门外传来裴究一句问:“怎么了?没事吧?”
声线暗哑但能听出些焦急。
陶织悦怕他起身来看,连忙回答:“没事,只是水喷出来了。”
她擦了把脸,把毛巾拧干就匆忙出来,向他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
裴究的目光迎上她,顷刻间凝在原地。
陶织悦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前湿了大半。衣料搭在身上不至于走光,但身形被明显地现了出来。她的发尾也沾上了水,有几缕正垂着往下滴水。
不知道是不是陶织悦的错觉,裴究烧红的两颊似乎火势更甚,祸及双耳。
她把毛巾团一股脑呼在他脸上,挡住他的视线。
“……有吹风机吗?”她强装镇定。
又觉得把毛巾扔在他脸上的行为有些过激,她伸手去取湿毛巾。刚把手搭上那团湿巾,正好与裴究的手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手烫得不像话,正巧盖在她的手背上,热意瞬间蔓延。
他一下松开,好像被烫到的是他。
放弃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他闷闷地咳了一声,手指悠悠地指向卧室的方向。
陶织悦心领神会,默默去找电吹风。
自此她算是把裴究家里的各个地方都打卡了个遍。
她无厘头地想象起一个场景:她抱着一个大大的指示牌,蓝白指示牌上赫然写着——我在裴究家很想你。
站着有些累。陶织悦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插上电,小心地坐在床沿。
风声贯耳,越吹越热。
卧室里似乎浮涌着一种逼仄的气息,不知不觉把她裹住了。
下身的知觉是柔软的床垫,是裴究的床。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有点怪异。
高中时他们还没捅破窗户纸,直到大学也才将将有了拥抱、牵手、接吻这样亲密一点的接触。这样深入他的私密领域,来到处处拥有他生活气息的地方,还是头一回。
他们也都到了成熟的年纪了。
这样想着,陶织悦越吹越窘迫,谴责起自己的想入非非。
真是工作不饱和了,脑子里都是什么?
处理得差不多了,她点开手机屏幕,大概是六点多了。
她走出卧室,自然地问:“你晚饭吃什么?”
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把毛巾叠好,乖乖地盖在额头上,脸上的红晕退下去一些。
他的脑子大概不够用了,只是迷茫地转向冰箱。
陶织悦一边说着一边去开冰箱门:“那你的冰箱里有什么,我们就吃什……哇,竟然是空的诶。”
空空如也的冰箱毫无使用痕迹,只有一箱子冷气,她打了个寒战。
她不死心地拐进厨房,又很快出来。灶台上甚至没有锅。
陶织悦忙了一通毫无所获,只能两手空空地坐回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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