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秦猛在官署中刚审阅完一批军械文书,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声让他稍感安心。
老保长王槐却拄着拐杖,急匆匆赶来,手上攥着了户籍册子,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忧虑。
“大人,统计清了……咱们军寨辖区,所有军民匠户眷口……总人数,突破一万了,成为万**寨。”王槐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带些颤音。
“什么?”秦猛猛地从案后站起,碰倒了手边的笔架也浑然不觉。他绕过书案,走到王槐面前,眼神锐利:“一万人?老爷子,你确定?这数字……怎会增长如此之快?哪来这么多人?”
他虽然知道军寨在发展,陆续接纳流民安置,但这个**式的数字仍然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那是您近来忙着冬季训练,没有留心人口增涨。”老保长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帅司补充的新兵及家眷,赶车青壮也被挽留,韩勇在幽州招募两批过两千,海宁村村民以及陆续安置的流民,加起来人数,已过万。”
说话间,王槐递上厚厚的册子:“您看吧,本寨兵马已近五千,工匠及其家眷逾两千,待开荒流民安置已近四千,还有陆续来投的附近村民散户、商贾……不知不觉,就已破了万数啊!”
秦猛接过册子,粗略翻看过后,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寒风裹挟着更加清晰的喊杀声扑面而来。
“咱寨总人数近一万一千口,人要吃饭。数千头牲口,牛羊还好,马要吃豆料,还贼能吃……”老保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掰开手指数着。
“这还不算被说动的五百多编外青壮,赶来的家眷,返回幽州过年开春返回的厢军,届时,必定又是拖家带口,加上流民来,人口暴涨。”
“双涡堡那边千多号人也没有算进去。”
“这人吃马嚼的,每一天,钱粮哗啦啦的没呀!”
越往下说,老人脸上愁容越浓重几分,这数字背后不仅是巨大的成就,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万人,是座大寨标准,许多人要靠着你秦将军吃饭。以往那套规矩需改进,军寨负担不起。”
“我知道,是我专注练兵,没有精力兼顾军寨事务。”秦猛望着后院操练的士兵,更远处炊烟袅袅的营房,心中莫名涌起一种豪情壮志。听着老保长絮絮叨叨地说的压力,诚恳表态。
“我先去寨内巡视,看看工坊情况,回头咱们再开个会议,商议开春后耕种和下一阶段计划。”
秦猛见老保长似乎又佝偻几分的腰板,却不敢确认他是不是伪装,但还是虚心的接受批评。
随后,他披上大氅,带着一队亲兵走出了官署。先让人分头去通知诸葛风,秦大壮等人。
秦猛刻意没有骑马,而是选择步行,想要真切地看一看这个已悄然间容纳了上万人的军寨。
主寨变化不明显,可刚离开核心区域的官署营房,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喧嚣感便扑面而来。
尽管天气寒冷,地上积雪未化,但寨内主干道上人来人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以往较为空旷的附寨和葫芦口区域,如今已是大变样。
只见原本规划整齐的营房间的空地上,多出了大片临时搭建的茅屋和窝棚,虽然简陋,却能遮蔽风雪,更是规划整齐,街道也很整洁。
许多衣衫虽旧但还算厚实的新面孔正忙碌着,有的在加固房屋,有的在清理门前积雪,还有的妇人聚在避风处缝补衣物、看管孩童。
孩童的嬉闹声、或背着包上学堂、大人的吆喝声、锯木砍柴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
“这些都是年前带着家当来的民众,”随行的刘三低声解释,“他们有些余钱,不是流民。故而,不愿全靠军寨接济,便自己动手搭了屋子。”
“工坊区和集市那边,人更多。”
秦猛微微点头,继续前行。
果然,越靠近寨门和工坊区,景象越是繁忙。
那硬是撑下来的边市区域,虽然设施简陋,但摊位林立,售卖粮食、粗布、盐巴、山货、简易农具的商铺前,竟也出现了络绎不绝的景象。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俨然一个榷场的雏形。唯一欠缺的就是在动工修建的铺面。
更令人震撼的是整个军寨的建设场面。得益于充足的人力。
冰墙后方预设的寨墙正有人修建,在逐渐加高加厚,壕沟也在进一步深挖拓宽。数以千计的劳力在寒风中忙碌,抬石、运土、夯筑……
号子声震天。新的营房成片地立起,防御工事的延伸肉眼可见。
整个军寨,宛如一个巨大而有序的工地,虽忙碌,却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和强大的执行力。
秦猛没有打扰工地的运作,转而走向了城西的军器监区域。
主寨那边的原作坊只负责改良,研究新物什。军器监诞生后,核心作坊就陆续搬到了此处。
这里的规模,比秦猛上次来时又扩大了不少。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铁匠坊里传来的、如同雷鸣般连绵不绝的打铁声。
数十座熔炉炭火同时燃烧的热浪驱散了严寒。透过敞开的棚户,能看到里面人影憧憧,近百个师傅带着学徒忙碌,铁锤起落,火星四溅。
木工坊里,锯木声、刨木声不绝于耳,制成的枪杆、箭杆堆积如山,还有人在赶制大车和雪橇。
衣甲坊内,数百名妇女埋头赶制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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