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夫被周翱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结果一看见床上的临昭立刻变脸:“哎呀!又把孩子打成这个样子,你们真的是,要是以后孩子落下什么病根儿,我看你们怎么哭!”
周翱偷觑一眼恒夜先生,那人在桌边坐得稳,没什么着急的神情,听乔大夫这么说,也只是微微暗了眼神,周翱收回视线,催促道:“乔大夫您就赶紧看看吧!别说这么多了!”
外袍已经脱了,孩子现在只穿着最里层的衣裤,烛火映照下,那一片沾血的布料显得肮脏可怖。乔大夫依旧先用剪子绞开衣裤,而后稳稳手,利落地揭开了盖在伤上的布料。
虽说临昭从小挨打,戒尺、藤条、竹篾、藤鞭、木杖,什么都挨过,可是皮肉还是很嫩,周翱那三十多下木杖已经把孩子最上面一层肉打碎了。乔大夫摇头叹气,小孩子受罪,又得养好久。
“唔······”刚才乔大夫那么一撕扯,加剧的疼痛冲击着孩子,孩子就哼哼唧唧的,像是要醒。
乔大夫生气地扭头:“还不快点过来抱着!”
“哦!就来!”周翱没有准备,猝不及防地被喝了一声,赶紧走到床边去,正要坐下,却听身后恒夜先生道:“周翱。”
周翱一回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无声无息地退开了。
苏恒夜坐在床头,把孩子的头挪到自己腿上枕着,要是等会挣扎起来,他也按得住。
温水擦去臀上的血迹,没有什么痛感,临昭安安静静地趴着,没有动作。可是要剔除腐烂的皮肉,乔大夫刚开始弄,小孩就无意识地动起来,像是不愿意有人碰他。
“按住,按住,别让他乱动。”
要是放到以前,苏恒夜只会冷冷地说找几个人来,但到底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和昭昭都吃了太多苦,这么打了孩子,也舍不得太冷硬。于是他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喃喃念着:“昭昭不怕,先生在呢。”
乔大夫抬眼一瞟,见他全然盯着孩子,便也不说什么,继续处理了。
临昭始终小幅度地挪动着,每次像是要醒了,苏恒夜便接着哄,这么来来回回的,直到乔大夫清理完伤,临昭还是睡着。
上药。白色的粉末撒上去会有些刺痛,乔大夫微微抖动手腕,瓶子里的药粉便均匀地铺下来,盖住了底下的血红色。
“呃······爹······爹爹······”似乎真要醒了。
苏恒夜心头一颤,脸上也不自觉流露出心疼,这个孩子,好像就只会喊爹爹。
傻不傻?
“昭昭不怕,忍一忍,先生就在这里。”苏恒夜伸手拿过帕子,给孩子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又不停轻轻拍背安抚他。
白色,隐隐约约的一抹白色,临昭将醒之时,眼前便只看得见那一抹白,像是一条帕子。闭上眼,更清醒了些,他听到什么?先生?钻进鼻子的是什么味道?血腥味,有点酸的药味,还有,还有淡淡的清香。
“爹爹······”
没有人应,只有背上传来有节奏的轻拍,再往下,是像要裂开的剧烈疼痛。临昭想起来了,武进义派人来杀他们,庭晣带着他把人都抓了,然后先生很生气地过来,用荆木杖打他······
“好了,放他睡吧。”是乔大夫的声音。
不,不行,不要一个人睡,临昭依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爹,爹爹······唔······”
果然,刚扶上他肩膀的手僵了一刻,又松了开去。他依旧枕在爹爹的腿上,听先生安抚:“没事没事,昭昭睡吧,先生陪着你。”
真的,疼得要炸开了,临昭口干舌燥,却舍不得睁开眼睛要水喝,还是闭着眼翕动嘴唇:“爹爹,要爹爹······疼······”
苏恒夜心都被揪起来了,只得应和着孩子的呢喃:“好,爹爹在这里,昭昭乖。”
乔大夫和周翱都退了出去,房里只剩床上的两个人。苏恒夜靠着一个枕头,一直不停地给孩子拍背,说着些“爹爹哪里也不去”的话,直到孩子再也不出声,呼吸缓缓平稳。
真是个傻孩子。
在另一间房里,庭晣依旧跪在圆凳上,泪眼汪汪地准备接受重来的五十下藤条。师父说他脑子不清醒,让他跪着清醒清醒,他便跪了小半个时辰。
“咻咻”,是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一听这声,庭晣浑身都汗毛竖立,紧张不已。
“啪!”狠戾的藤条如愿以偿地落在身上,庭晣猛然咬住下唇,太阳穴突地一跳,随后喊出声:“一。”
报数可以防止他忘记打了多少。
萧岩没有说话,仍旧以十成十的力度挥下藤条,“啪”的一声格外骇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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