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一顿。
这哪是在拒绝,分明是在撩拨人啊!
想来,京城那一堆男男女女便是因此着了魔吧…
姜如意面颊发热,嗔道:“老师,你…还真是同三爷走太近了。”
长呼了一口气,她继续道:“老师放心,你不用想办法…”
掏出怀里那卷红绢经书,她语气坚定,道:“我毕竟是女子,不会不知羞到那种地步。”
“再说了,除你以外,我还有一间四宝堂需要看顾,没有那么多时间。”
沈弈出道:“你能如此去想,也是很好。”
姜如意推开红绢,漏出经文,指着上面的字,抬头笑道:“四宝堂…我会靠我自己。”
“我与老师的关系,只在这字上。”
倏地,扫到经卷上的笔墨,她惊道:“嗯?方丈是不是拿错经卷了,这字…怎么看着有些…”
“青涩。”
循声,沈弈出将目光落在了红绢上。
这时,门外“噔噔噔”响起一阵脚步声。
李赢火急火燎地蹿了进来,直奔屋中方桌,道:“我看看,我看看!”
陶望岳在后不紧不慢,跟随而入。
她掩面咳嗽了一声,特意解释道:“我们没有偷听,刚好办完事,李赢送我回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屋里两人的对话和动静,他们一清二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在外偷听了许久。
沈弈出自是瞧出了这一点,浅浅责备道:“胡闹。”
姜如意也不笨。
她一想到方才沈弈出说出口的那句“星火可燎原”,这两人都听见了,羞红的脸颊更加涨红。
双手捂了捂,她按压不下这抹颜色,把头埋得低低的,紧接着,又挪了挪指尖,安抚又胀又紧的耳垂。
一番小动作不断,半晌,在陶望岳的注视下,静了下来。
沈弈出左右扫了一眼,对桌边多出来的二人,告诫道:“下不为例。”
陶望岳抿唇一笑,道:“嗯,知道了。”
语毕,她目光看向了姜如意面前的红绢。
李赢视线也紧紧锁在红绢上,他兴奋道:“嗯嗯嗯,都听你的。”
看了一会儿,陶望岳脸上少了几分期许,眼中却多了几分佩服。
李赢则有些不满,嘟囔道:“果真和弈出的那卷经文一样,因人而异,别人拿到手中根本没有用处。”
姜如意抬起头,道:“因人而异?”
李赢手中的扇子在桌沿敲了敲,道:“方丈给弈出那份,笔法精妙,旁人根本无法临摹练习。”
“你这一份,则是像你店中的《小儿语》一样,有指导之意。下笔简单,有底子的人拿在手中,除了悟点心境,对笔法造诣无甚帮助。”
姜如意点点头,赞叹道:“原来如此。”
沈弈出将桌上药碗,推到李赢面前。
李赢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看药碗,看看沈弈出。
桌旁另外二人,亦是不解。
沈弈出一边起身,一边道:“经卷已经看完,你该走了。”
李赢一顿,再看了一眼药碗,忽地撑桌站了起来,气呼呼道:“沈公子,你这毛病得改改啊。”
“我好歹是皇商李府的三爷,你使唤我,是不是使唤得太顺手了?!”
沈弈出道:“没人叫你来。”
“来了自是要干活。”
感情他是在对刚刚二人听墙角的事,秋后算账。
李赢口中一滞,顿顿地道:“我…”
“你…”
瞪了一眼事不关己的陶望岳,一把抄起碗,他阴阳怪气道:“我大度,不同烧了一方心原的人计较。”
转身,他拿着碗,大步往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声量不小,嘀咕道:“这次出行,难怪在你身上寸草难拔,竟是早就丢光了!!”
“还不如在家里帮老爹打理铺子,好歹是真金白银地进账…”
两句话未尽,人和声音都消失在了门外。
屋内三人,俱是无言,却是皆在脸上泛着异样的神色。
还是陶望岳忍不下去,先一步道:“沈弈出,你打算一直站在这里?”
沈弈出回神。
看向一直不敢抬头的姜如意,他叹息道:“你别多想。”
“好好休息,明日下山。”
语毕,他提步出了门。
等人都走了,陶望岳向姜如意好心提醒道:“李赢的话,你听听就作罢。”
姜如意羞着脸,道:“我会的。”
陶望岳看着她那副模样,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沈弈出是言出必行的性子。”
姜如意道:“我知道的。”
陶望岳道:“…京城和湖州相距甚远…”
姜如意道:“陶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陶望岳道:“长兴县一行,我见过你的自主独立。”
“你做到了不依附他人而活。”
姜如意点点头。
须臾,陶望岳迟疑开口道:“在这一方,女子自立,你能做到,便不应当放弃。”
姜如意疑惑道:“这一方?放弃?”
“陶先生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陶望岳艰难地道:“…善琏镇四宝堂与京城书院,不是能走到一起的存在。”
“为一人,舍弃自己的所有,不值得。”
“他非你良配。”
“你虽是女子,却幸运很多了…有机会走向不一样的前方。”
姜如意嫣然一笑,唤道:“陶先生…”
蠕了蠕唇,见陶望岳一脸郑重,站起身,躬身一礼,她道:“姜愿受教。”
陶望岳颔首道:“嗯,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
她不知道姜如意究竟有没有听懂她的话,亦不知道姜如意往后会不会听取她的建议,她只知道,能告诫的仅有这些话了。
第二日,一行人便下了山。
一路上都还算顺利,直到行至去往李府的街口。
他们几人,被堵在了“门外”。
金铃震动,沉香弥散,金车截道,护卫列站,丫鬟小厮随侍。
姜如意刚下车,便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
早她一步,落地在侧的陶望岳,柔笑了一声,对旁边两人道:“幼安来了。”
沈弈出和李赢习以为常地各点了点头,并没有如围观之人一般激动。
幼安?
是他们的熟识??
不待姜如意再多猜测,伴随一阵环佩清脆叮咚的响动,从车队前方,奔来一抹惊鸿倩影。
罗裙摇曳,步下生莲,身姿婀娜。
肌香肤润,眸清眉黛,一眼便知,是湖州水土养育不出的妙人。
那人,红唇启动,甜笑喊道:“沈进。”
姜如意下车的脚一缓,心道:关系这般亲啊。
垂头垂目,安安静静地,借着陶望岳伸来的手,走下车,站定在了车下三人身后,闷不做声地看着前方几人叙旧。
沈弈出往前行了一步,抬起双手扶住对方,关心道:“一路可还顺遂?”
“安的,万事皆安。”
“倒是有些后悔,这些年一直没能出远门,叫小小的京城困了我苏宁清十余年。”
答完话,苏幼安似在回忆过往,幽怨地撇了撇嘴。
沈弈出抽出两指,打在她脑门上,责道:“浑闹。”
苏幼安吃疼,捂上额头,挣脱退后,瞪了一眼沈弈出,没敢多回嘴。
转而,她身子一侧,朝沈弈出后方招呼,道:“陶琰姐姐,我这般的大美人走近跟前了,你怎么也不唤一唤?”
又娇又俏,带了些许乖张,让听的人心里酥酥麻麻。
陶望岳先是揖了一礼,又指了指前方,笑应道:“未见你人,便同他们叫了你,只是你隔得远,没有听见。”
苏幼安喜道:“好吧,下次我再跑快些。”
陶望岳敛了几分神情,道:“老师可知你来了?”
苏幼安侧挪一步,再瞪了沈弈出一眼,道:“没有他老人家同意,我来了,岂不是自投沈进的罗网。”
从袖中抽出一卷锦布包裹的字卷,她递给沈弈出后,道:“老师看过了,批语都在上面。”
沈弈出看着手中的东西,沉声道:“除了回笔,祖父愿意你独身前来,可是还有话吩咐?”
苏幼安摇摇头,道:“没有。”
陶望岳眉头一蹙,压声道:“沈弈出,望你清醒点,委派幼安前来,你难道猜不透老师是什么意思?”
苏幼安戳了戳沈弈出肩头,笑道:“心不在此处,看来,你有事。”
沈弈出一顿,道:“你何时回去?”
苏幼安眼珠一转,目光火辣辣地盯向李赢,道:“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待上十天半月吧。”
她这一眼,叫李赢别头躲避,瑟瑟缩缩,与往日的潇洒不羁相比,完全是两样做派。
沈弈出无视着二人的举动,道:“七日。”
苏幼安双手叉腰,讨价还价道:“十日。”
“六日。”
“六日?!沈进你别太过分啊!!九日。”
“五日。”
“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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