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出浅叹一声道:“山中湿冷,不适合养病。”
心疼我?
不是刚与我划清界限吗?
姜如意躺了回去,松了一口气,道:“一起下山啊。”
“吓死了…”
陶望岳端着药,适时地走了进来。
这场开诚布公的交流,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姜如意在屋中又躺了一日。
第二日,能下床走动了,散步在寺中,她才从僧人和小沙弥的口中得知,她被背回来的那日夜里,沈弈出遣李赢下山后,见她高烧不退,一夜五六次,叨扰到方丈门外,扰得一寺不得安眠。
那阵仗,像是冷寺害她变成了那样,沈弈出要为她讨回公道。
最后,还是方丈亲自去给她把了脉,沈弈出才渐渐恢复了往日稳重。
这两天,沈弈出和李赢忙着收拾东西,便叫陶望岳照看姜如意。
二人在寺中走着走着,来到了老法师的禅院外。
姜如意道:“陶先生,我需要进去一趟。”
陶望岳驻足在原地,道:“沈弈出知道你要来这里吗?”
姜如意摇摇头。
陶望岳道:“我不会帮你隐瞒行踪。”
姜如意点点头,道:“和老师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闻言,陶望岳走向一旁,背过身,欣赏起远处山脉。
姜如意往禅院内走去,对门口驻守的僧人道:“阿弥陀佛,劳烦小师父通传一声,姜愿求见。”
僧人回了一句“阿弥陀佛”,少时,便转身进去了。
没一会儿,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拂了一礼,道:“姜施主,请随我来。”
踏入这间庙堂,姜如意没了第一次的好奇。
默默跟在僧人后面,朝老法师所在的禅堂走去。
老法师没有诵经,而是在用金砂红绢,抄写佛经。
见姜如意到了,他停下手中笔,合掌道:“阿弥陀佛,沈公子差人来告,说是明日你们便要下山了。”
“姜施主风寒未愈,特意前来,可是有事?”
姜如意走上前,道:“我心中有困惑…”
“想请方丈为我解答。”
听到这话,一旁候着的小僧,激动道:“姜施主,你是来兴师问罪吗?”
“师父可没有告你的密,还全全替你担下了一切。”
他语气委屈,噼里啪啦道:“助沈公子修行一事,的确是师父先找到了你,可…后面之事,明明是你自己擅作主张,不与我们商量,还行了那般危险的事,扰乱了沈公子心境…”
姜如意一顿,笑道:“小师父误会。”
把视线从那小僧身上收了回来,她看向老法师,道:“我知道方丈没有告发我。”
“老师…”
“聪慧。”
“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只要想知道,都会知道。”
小僧嘟囔道:“知道知道…姜施主你在说什么啊,小僧怎么听不懂。”
姜如意抿唇道:“而且…这趟上山,谁入了谁的局,真说不准。”
听着她和小僧一人一句、一人一言地争来争去,老法师终于开口道:“姜施主想解什么困惑呢?”
姜如意苦涩一笑,道:“老师的心乱了,像一个活人了。”
“可…”
“我的心,好像更乱了。”
小僧总算听懂了姜如意话中的一两个字。
心乱…
心乱了,怎么会想要来找和尚呢?
小僧神情一羞,心中默默念起经来。
老法师亦是一怔。
他却镇定得多,道:“姜施主的困境,应该问自己。”
姜如意道:“我问了。”
“心乱了,我很开心。”
“但老师拒绝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疑问,书法造诣可以靠持之以恒,而有所进益。”
“那…”
“老师这事,我坚持会有用吗?”
她问得很直白。
小僧双耳通红,抬起手,指着姜如意道:“你…你…这事你问我们干什么啊!!”
“全寺上下只吃斋念佛,你问我们红尘中事,你要我们如何作答!!”
姜如意认真道:“万物皆通其理,我以为方丈会知晓…”
老法师不似小僧情绪激动,他念道:“阿弥陀佛,这个答案,老衲无能为力。”
拿起桌上一卷手经,他递上前,道:“姜施主亦是聪慧,无需旁人指点。”
姜如意双手接过,一喜,道:“方丈的意思是坚持会有效果?”
老法师一顿,急忙补充道:“老衲是在说“万物皆通其理”。”
姜如意一头雾水。
老法师笑了笑,提起笔,落在红绢中,写下一字后,缓缓道:“青墨白纸,金砂红绢,俱是可以让人书写,缘与事,也可以走向同一个终点。”
小僧挠了挠头,道:“师父,抄写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多道理?我为何悟不出?”
老法师摇头道:“在这里闲着,还不去将今日课业好好复查一番。”
见老法师查究起课业,小僧放下手,紧张道:“今日该我守门,我不在这里碍师父的眼。”
老法师嗔道:“堕徒。”
小僧一溜烟跑了。
他走时带起一股凉悠悠的风,随这风,姜如意听见禅堂外,响起沈弈出的声音,道:“阿弥陀佛,小师父,请问姜愿可在里面?”
这还用问?
陶望岳在外面,姜如意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小僧道:“在的,在的。”
“在同我师父论法。”
须臾,沈弈出的身姿便出现在了禅堂门外。
他没有走进来,而是就站在外面,对着老法师合掌行了一礼,便直接对姜如意道:“下午的药该喝了。”
姜如意点头应道:“我马上就来。”
沈弈出没有离开,也没有进来,就静静地站在门口。
姜如意回头道:“方丈勿怪,我本是出来走走,老师不知道我来你这里。”
老法师道:“无妨,他只是担心你。”
姜如意一怔,想起方才老法师说的那番没有理解透彻的话,倏地一笑,道:“我明白了…”
“是事在人为!”
老法师道:“阿弥陀佛。”
姜如意眼中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迷茫。
她神思清明,反应过来手中握着一样东西,举起经卷,道:“方丈,这是…”
“赠与施主。”
老法师笑了笑,道:“沈公子所求,老衲能做的都做了。”
看了一眼姜如意,他道:“对于姜施主,还是有愧的。”
“老衲见过你的字,落笔坚定,天赋极高。”
“此一行,生了不少事,尚未有时间与你交流一二,这两日,便抽空手书了一份经文,希望对你有用。”
姜如意收捡起来,道:“多谢。”
老法师示意门外道:“他还在等着。”
姜如意合手一掌,道:“阿弥陀佛,姜愿先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左一右,姜如意和沈弈出到了院子外。
李赢和陶望岳在说着明日下山的事情。
见二人出来了,李赢摇扇打着冷风,道:“如意娘子这才刚好一些,怎么又来找事情了?”
姜如意一顿,道:“找事情?”
李赢看见姜如意手中的红绢,双眼放光,折扇一合,指了过去,道:“方丈给你经文了?!”
姜如意双手一紧,把经卷收入怀里,道:“嗯。”
李赢嫉妒道:“我求了那么久,他什么都没给…”
瞥了一眼沈弈出,他道:“对你两倒是大方。”
姜如意侧头问道:“老师也有?”
沈弈出颔首道:“有一卷。”
顿了,他补充道:“不是他主动赠与,是我求来的。”
“祖父曾说过,方丈笔下境意一绝,寻他墨宝观摩,也会有所进步。”
姜如意双眼瞪大道:“比老师的字更好?”
沈弈出犹豫了一会儿,道:“他写的都是经文,又是金砂红绢,你敢悬挂于堂,便是对神明的不敬,若生了别的心思,最好也是收一收。”
“…”
姜如意深深地剜了对面李赢一眼,嘀咕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师什么时候说话和三爷一个味了。”
李赢自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争辩道:“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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