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的马速慢了下来,那双好看的凤眸蓦地亮了有如夜空中炸起的烟花璀璨耀眼。
玉狮子在十里亭前停下,顾知灼注视着他
也是在这一刻她整个人仿佛卸了力一般还不等玉狮子站稳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双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身。
手臂并不健硕甚至不能算是有力也让她格外安心。
“公子。”
顾知灼呢喃着泪水克制不住地往下流。
“公子……”
她想也没想,扑进了他的怀中,他的气息萦绕着她带来一种如灵魂相连一样的安心感。
环在她腰身的手掌略略紧了一下又知礼的放开,移到了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后背。
她瘦了不止一圈他的掌心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骨骼有些突起。
从在庄子上见到第一面的时起,她从来都是果决,自信的神采飞扬他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她。
这还是第一次,谢应忱从她身上看到一种近乎崩溃的柔弱。
谢应忱什么话都没有说由着她发泄似的放声痛哭。
顾以炔目瞪口呆对于他来说谢应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把自家姐姐拉开但又觉得大姐姐好像特别信任他扭头迟疑地看向晴眉。
“圣旨赐婚的那个。”晴眉小声说道。
哦!更讨厌了。上一个赐婚的整天追着姓季的跑不顾大姐姐的颜面。这个肯定也不是好的不然皇帝也不会赐给大姐姐。顾以炔默默捏住下弓。
顾知灼的哭声渐止她抽泣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
她的眸子有如雨过天晴般清澈眼眶红通通的脸上因一路奔波满是灰尘被眼泪这么一冲刷留下了一道道印痕。
谢应忱刚取出帕子她直接用手背抹了一下泪痕这下糊成一团彻底不能看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
笑容在她眉眼间绽放带着雀跃。
谢应忱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脸颊顾知灼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目光相对的刹那间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她侧首回避了。后知后觉的她的心跳隐隐加快。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第一回在公子面前这般失态。
奄奄一息被从他从义庄带出来的时候她害怕地攥紧他的衣袖一直哭到昏迷也没有放开。
镇国公府平反的时候她昏天黑地的哭了整整一晚公子陪着她坐了一晚。
还有……在公子快要
死的时候……
顾知灼用力摇摇头把那些不适时宜的回忆全都抛诸了脑后。反正不是第一回了!她一下子又坦然起来:“公子你是来接我的吗?”
谢应忱把帕子放回袖袋
“接你也是接国公爷。”
他看向了后头的那具棺木简简单单的黑棺木材也并不昂贵可想而知是临时找的。
谢应忱只让重九在他们快回京时提前飞鸽传书跟他说一声至于这一路上还发生过什么只要没有伤到顾知灼就没让重九细禀。
任何事若是她不愿意说他都不会去深究。
把重九给她只是保护而非监视。
顾知灼的眼神暗淡了一些:“公子你陪我去太清观好不好。现在就去。”
谢应忱什么都没问只应道:“好。”
太清观就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顾知灼本就打算回京前先去一趟的。
谢应忱是坐马车来的带了怀景之和秦沉。
他的身体是好了不少但也经不住策马奔驰出行全靠马车。就算坐马车若是颠簸的太久了些也同样会吃不消。
秦沉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咧嘴一笑向她扬了扬手:“顾大姑娘。”
谢应忱上了马车不等车帘放下顾知灼一脚踩在马车上。
“差点忘了手给我。”
谢应忱只笑他保持着撩开车帘的动作把右手放在她的掌心中。
顾知灼凝神摸着脉。
脉搏还很弱但比她离开时要好了一些。
她又捏了一下他的掌心暖暖的很好。
这说明阳气正在慢慢回升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公子很听话的在乖乖吃药也没有多费心神养的不错。
“满意吗?”谢应忱笑着问道。
“满意!”
顾知灼嘴角弯弯放下了他的手主动把车帘拉好。
她摸了摸过来蹭蹭的玉狮子翻身上了马。
马车就跟在她身侧谢应忱把车窗的帘子卷了起来她一回首就能看到他顾知灼扶着棺木一直到了太清观的山门前。
她嘱咐老单他们留下看着棺木带着顾以炔进了太清观。
迎客的小道童认得谢应忱一见到他立马主动去找了观主不一会儿观主出来了。
“公子瞧着气色好了许多。”观主打量着他由衷地欢喜道“今日怎过来了?”
谢应忱把手腕给他含笑道:“我是陪顾大姑娘来的。”
“观主。”顾知灼拱手道“清平真人在吗?”
“在。”
观主摸过脉温和地吩咐一个小道童去叫清平又亲自带他们去了
一间偏僻的厢房。
刚坐下不久,清平就进来了。
清平拿着拂尘,摸着胡子,轻甩着道袍宽大的衣袖走了进来。
一跨过门槛,见到里头是顾知灼,他这一身的仙风骨道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尖瘦的脸颊一垮,两撇胡子跟着高高翘起。
他揉着眼睛道:“是你啊,吵人清梦。”
变化仅仅只有数息。
直接就从得道高人变成了江湖术士。
“师兄。”
顾知灼起身福了福身:“现在还是大白天。”
这声“师兄”,不止是观主,连谢应忱也露出了一丝意外。
怀景之更是怔住了,目瞪口呆。
他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顾知灼是从哪儿学来的道医方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和京中风头正盛的清平真人同出一门。
“师妹啊。你怎么来了。”
清平挠了挠头,实在不想和这倒霉小师妹离得太近,就搬了把椅子在距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懒洋洋地把手肘往扶手上一靠。
顾以炔眨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他的大姐姐怎么多了一个师兄?
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长得跟朱雀大街上的算命先生似的。
“小屁孩,你说谁像算命先生?”清平吹着胡子瞪他。
“我、我没说!”
“你在想。”
顾以炔惊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清平斜睨他:“那是自然。……咦,你小子也在?”
他又注意到了谢应忱,目光在谢应忱的眉心落了一瞬,认出来了。
是上回那个倒霉鬼啊!
都病成那样了,居然真的好了。
清平来回看了看:“你们俩?”
谢应忱含笑拱手:“师兄。”
“等等!”清平吓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别瞎叫,别瞎叫!谁是你师兄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见这位公子忱略略偏了偏首,唇齿间溢出格外明显的轻叹。
清平:!
不是,这都行?
还真行!便宜小师妹一步就迈到他跟前,拎起了他坐过的那把椅子,危险地盯着他。
“叫,叫!爱怎么叫,怎么叫。”
“这总成了吧!”
啪。
椅子放下了。顾知灼温柔乖巧道:“师兄别站着呀,快坐。”
怀景之拍了拍额头,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哪里都不对!!
清平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谢应忱的模样绝非那日在宫中所见时,死气沉沉命不久矣的样子。小师妹又这么维护他……清平有如醍醐灌顶,什么都想明白了。难怪那日他的脉象有点奇怪,绝脉中又隐约带着一缕生
机。压根就是他们俩给皇帝设的局吧!?
如今他死相消失倒是多了几缕龙气。
清平略有所思。
他已经在三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龙气了。
皇帝就不说了一个是三皇子谢璟他的龙气和天命福女的气运之光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是得天道福祐的。
现在又多了这位公子忱。
不过
“师兄我这儿有张符箓。”
顾知灼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的腰间挂了两个荷包她解开了其中一个拿出一张染着黑血的符箓。
咦?
清平抬手接过。
这符箓有些陈旧连上头的朱砂也略显灰暗。
“师兄您帮我看看这张符箓是什么意思。”
清平与她同出一门。
上一世直到公子死后她慢慢开始接触道术方技也就几年的工夫而已。
清平就不一样了。
他的符箓、卦爻都极为出色。
“哪儿来的?”清平突然问了一句刚刚还漫不经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消瘦的脸颊深深凹陷着。
“我刚从西疆回来……”
顾知灼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父亲的头颅被安置在一个木盒中。木盒的底部有夹层它就贴在夹层里。”
顾知灼用最平静的口吻说最让人心疼的话。
她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指尖不住地在颤抖。
“我是从夹层中拿出来的这上头的血也可能是我父亲的血。”
她越是冷静越是面无表情谢应忱就越是能够听到她心底哭泣的声音就像是刚刚她扑在自己的怀里放声痛哭时一样。
清平把符箓给了观主。
无论是他还是观主他们修道已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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