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跟我来。”冯御盯着施宁,语气不容置疑。
施宁迎着他那寒芒般的目光,神色为难:“大少还在开会,要不等大少……”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冯御的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
施宁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冯御忽地扯出一抹冷笑,喃喃自语:“呵,看来这家公司,已经不姓冯了……”
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狠狠刺进施宁耳中。
他瞳孔猛地一缩,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停顿片刻后,他终于转身,沉声对保安们交代:“带他去三号会议室。”
冯御鼻腔里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转身大步向里走去,只抛下一句冰冷的命令:“我不喜欢没视野的会议室,去二号。”
保安们愕然地看着冯御走远的背影,又紧张地回头望向施宁,眼神里满是征询。
施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咬牙道:“听二少的。”
保安们如蒙大赦,立刻架起那闹事的男子,急步朝二号会议室方向走去。
施宁眉心紧锁,目光凌厉地扫向周围仍在围观的人群。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他这才收回视线,迅速低头编辑了一条微信发出,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等他赶到二号会议室,保安已经退了出去,冯御和那闹事的男子相对而坐,一名行政人员屏息凝神,局促地侍立在一旁。
“先生贵姓?”冯御问。
闹事的男人一脸激动地自我介绍道:“免贵姓王,我叫王庆利!”
施宁见状,正想吩咐行政人员备茶,冯御却先开了口。
只见他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目光直直投向施宁:“麻烦施秘书去准备点儿茶水,这位先生刚才在外面喊了那么久,嗓子想必很不舒服。”
“施秘书,我去吧。”行政人员连忙开口。
冯御淡淡地瞥了行政人员一眼。
那目光如有实质,让行政人员身体瞬间绷紧。
施宁深深地看了冯御一眼,抿唇沉默片刻,才回应道:“……好,我去准备。”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行政人员被冯御的目光盯得心慌不已,赶忙跟了出去。
会议室门合上的瞬间,王庆利便乐了:“哈哈,你和你哥哥很不一样。”
冯御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拿出手机快速滑动屏幕,并打了几行字,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转向对方:“哪里不一样?”
“你哥看上去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王庆利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这样,心直口快……”
冯御低头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冷不丁问道:“你是我舅舅的人?”
“你怎么知……”王庆利脱口而出,话到一半才猛地惊觉失言,慌忙捂住了嘴,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不必紧张。”冯御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海市分部的生意本就是靠着齐家的关系做起来的,这在冯家算不上秘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母亲觉得这边的产业最终该由我接手,托舅舅提前安插些人,也是情理之中。”
王庆利闻言,紧绷的肩膀这才松弛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谁放你进来的?”冯御忽然又抛出一个问题。
卸下心防的王庆利这次老实答道:“投资二部的乔总。”
不等冯御回应,他急切地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二少,乔总之前说这边该是您来接手的,怎么……怎么突然变成您哥哥了?”
“哦,临时改了计划,打算去别的地方念书了。”冯御漫不经心地说。
“哎呀!”王庆利一拍大腿,一脸痛心疾首,“您这临时变卦可把我害惨了!”
冯御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您是不知道哇!您大哥冯正他……他毁了我的梦想!我的‘智享未来’项目!那是我的心血啊!那是能改变整个智能家居行业格局的东西!就因为……就因为……” 王庆利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就因为报表上差了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好看的数字!我急着周转啊……他就把我们整个团队……” 他哽咽着,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丢垃圾一样丢开了!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二少,您年轻,可能体会不了我这种倾尽所有却血本无归的感觉……”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哀求,“可……可咱们总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您得帮帮我,求您跟大少说说情,救救我啊!”
话音未落,施宁端着水杯走了进来,刚好撞见王庆利捶胸顿足的模样。
他在开门的间隙听到几句关键的话,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看向冯御:“二少,这位王先生……”
在王庆利转头看向门口的瞬间,冯御抬起一只手,指尖在空中极其简洁地向下压了压。
无需言语,那股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沉稳气场瞬间笼罩了室内。
施宁立刻噤声,放下两杯茶后,识趣地转身退了出去。
冯御的目光重新落回王庆利身上。
年轻俊秀的脸上没有嫌弃,也没有立即流露出同情,只带着一种近乎纯粹的好奇,如同实验室里观察培养皿中微生物变化的研究员。
“梦想?”他嗓音清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质感,甚至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懵懂,“听起来很了不起。”
他微微偏了偏头,脸上流露出一种被对方描绘的“宏图”所吸引的天真好奇:“它……很赚钱吗?我是说,你们公司现在,到底能赚多少?”
王庆利脸上悲愤和绝望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秒,眼底深处那抹带着算计的精光突然闪现。
成了!他内心狂喜,果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情绪牌打对了!
他立刻调整表情,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语气却变得异常恳切,仿佛在给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小辈传道授业:“赚!当然赚!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季度,开门红就拉了总价值两千万的三个大订单,客户还都是国内顶尖的企业单位!除此之外,之前的市场订单反响都特别好!就是……”
他说着,声音又带上了一丝哽咽:“就是眼前遇到点小困难,资金链有点紧张,订单回款周期长了那么一点点……但这都是暂时的!二少,您看我这份计划书……”
王庆利手忙脚乱地从皱巴巴的公文包里掏事先准备好的文件。
“我们的技术壁垒绝对是全球领先的!利润空间巨大!您一看就明白!”
就在这时,冯御的手机响了。
“抱歉,回个信息。”他抬头对王庆利道。
王庆利收回文件,赶忙抬手示意:“不急,您忙,您忙。”
冯御礼貌地点点头,随即拿出手机专注地快速浏览着屏幕。
十分钟后,他按下息屏键。
目光淡淡扫过王庆利再次递来的文件,却没有伸手去接。
就在王庆利面露疑惑之际,冯御突然起身,径直走向办公室角落那组供访客休息的沙发。
冰冷的金属框架包裹着触感温润的小牛皮,低调而奢侈。
他在主位沙发坐下,姿态放松,长腿交叠。
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在细腻的皮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极其轻微的叩击声。
“坐。”他对迟疑跟上来的王庆利吐出一个字,语气温和。
王庆利闻言,立刻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刻意只让臀部沾了个边儿,努力维持着一副恭敬的姿态,随即再次递过文件。
冯御这次接了,然后快速翻看了一番。
就在王庆利忐忑等待的时候,他“啪”地一下合上文件,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着真诚的探询。
“王总,刚才听您说订单市场反响好,那……你们目前最主要的利润来源是哪个板块?是硬件销售?平台服务费?还是数据增值?”
突然被问到如此具体又专业的问题,王庆利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文件里那些宏大的愿景和模糊的数据,似乎瞬间失去了遮蔽的作用。
“当……当然是硬件!我们自主研发的中央智能控制终端!”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笃定,“技术最核心,附加值最高……”
“哦?”冯御轻轻发出一声单音节,尾音微妙上扬,带着纯粹的疑问。
指尖的轻叩声停了,他饶有兴致继续追问:“终端均价是多少?最近三个月的出货量,方便说吗?或者……月出货量?”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仿佛只是在探讨某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王庆利却觉得后背汗毛微微竖起。
看似不经意的提问,却像细针精准地刺向他竭力掩藏的脓包。
文件里的华丽数据与他脑中真实的数据激烈碰撞。
他额头不自觉渗出油亮的汗水,在顶灯下反光。
“均价……均价大概在五到六万区间……出货量……”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开始闪烁,不敢直视冯御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最近……最近因为原材料供应链有些波动,影响到一部分交付……除了那三个大订单,月度平均……大概……六七十?对,稳定在六七十左右!”
他踌躇片刻,终于报出一个比实际少了一些,但听起来不算太离谱的数字。
说完,他紧张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冯御,然后就对上了冯御微微困惑的目光。
“六七十?”冯御轻声重复,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脸上带着处理复杂信息时的放空神色。
他慢条斯理地算起来:“按每台六万均价算,六十台就是三百六十万,三个月就是一千零八十万,再加上您刚才提到的大订单,总共差不多三千万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咦,不对啊……”
声音不大,却像冰锤敲打在王庆利的心脏上。
他哆嗦了一下:“哪里不对?”
冯御双手抱胸,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问:“我刚看了您这边的报表,这个季度,怎么才不到两千万的营业额?这中间差的钱……去哪儿了?”
“你、你、你刚刚在看报表?”王庆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冯御微微颔首,然后,饶有兴趣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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