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一句直白的调侃,瞬间浇灭了冯御继续谈判的兴致。
“既然爸不在,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头往外走。
他本以为冯正会叫住自己,可直到脚步跨到门口,身后仍没传来半点声响。
冯御心里犯起嘀咕,回头望去——正好撞进冯正带着戏谑的眸子里。
冯正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微微挑眉:“走啊,怎么站着不动了?”
冯御:……
“你应该知道去蓉城上大学,你会失去什么吧?”冯正突然收敛了笑意,语气沉了沉。
冯御闻言,也严肃起神情。
他转身快步走回冯正桌前,步伐比进门时急了些。
在桌前站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冯正,喉结动了动,一字一顿道:“我当然知道。”
自他明确人生目标的那天起,便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他父亲冯乐生,也为他规划了一条堪称“最优”的人生路线——
结束高中课程去海市上大学,顺便借助母亲娘家势力接手海市分公司,最后等大学毕业回京市本家争夺董事席位。
这是他父亲为他争取到的最轻松靠近核心圈的路径,不用从基层做起,也不用去海外镀金,更不用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进行所谓的历练。
他以前也很感激父亲为他争取到这条路。
但在遇到郁雾后,他的想法慢慢变了。
于现在的他而言,有郁雾的那条路才是真正的人生的最优路径。
所以他主动选择去蓉城……
可冯家向来人才济济,这一代更是卧虎藏龙,竞争激烈到“稍慢一步”就可能被彻底排挤出核心圈层。
他选择去蓉城,在本家那些人眼里,简直就是把“我退出竞争”写在了脸上。
当然,对此反应最激烈的还是他的父兄以及母亲。
父兄不用说,在冯家这个大家族里,他和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不乐意他放弃最优路径。
而他母亲……
他母亲齐意和父亲冯乐生的结合是纯粹的商业联姻。
冯家是盘踞京市的庞然大物,而齐家是海市的地头蛇。
当年齐家想打进京市市场,而他父亲刚好争取到了冯氏资本在海市设立分公司的权限。
都有求于对方的双方一拍即合,然后两个刚离婚的中年人迅速凑成了家庭。
在齐家保驾护航下,他父亲成功建立起了冯氏资本海市分布。
从某种意义上说,海市分公司有一半资产都是她母亲的“嫁妆”。
也因此,他母亲比谁都想让他这个亲生儿子接手这份“属于自己的产业”。
不过……和父兄相比,他母亲齐意其实更好说服。
原因无他,他母亲是个十足的颜控,对郁雾的喜欢,比他只多不少。
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他主动作出承诺:“我会在两年内完成学业。”
冯正却不买账,意有所指:“两年时间可不短,等你回来,董事局那边不一定有你的位置了。”
冯御蹙了蹙眉:“我只是去蓉城,又不是死了……”
冯正难得变了脸色,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冯御挑了挑眉,心里一暖,随即缓和语气道:“大哥放心吧,是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我已经做好安排了。”
冯正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笑了:“安排?你是指开除你舅舅的人以及威胁我的秘书吗?”
冯御不奇怪他会知道,毕竟施宁那个人,别的也许不行,告状速度一流。
事实上,要是施宁不告状了,他反而会第一时间让冯正开了对方。
冯正的人,当然要忠于冯正。
就像他的人也必须忠于他一样。
“大哥觉得我做错了吗?”他问。
冯正和他对视了片刻,没有说话。
得到预想的反应,冯御不冷不热道:“哦,我没错。”
冯正却突然瞪了他一眼:“那个乔永望……你舅舅安排他进公司是为了你好,你开他之前至少该和他说一声。”
“可乔永望没提前和我说他要做什么,不知道谁是主子的人留着做什么?”冯御理所当然道。
他之所以开了乔永望并不因为他将那个臭气熏天的人放了进来,而是因为他放人前没和他说。
自作主张的下属留着做什么?背刺自己吗?
冯正闻言轻笑一声,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他们兄弟俩年龄差距大,但很多想法却惊人的一致。
“我的司机和施宁又怎么惹你了?”冯正继续问道。
“他们倒是知道谁是主子,但也只认你这个主子了……”冯御阴阳怪气地告状。
冯家优秀的孩子太多,家族资源有限,即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存在竞争关系,更不要说他和冯正。
但双方的人马斗归斗,前提得明白他们才是“主子”。
冯正的人可以敌视他,但不能轻视甚至蔑视。
冯正闻言也收敛了神色,叹了口气,做出承诺:“我会尽快安排施宁外放。”
冯御勾了勾唇角,随即摆了摆手:“不用,施秘书还是很有用的,下不为例。”
冯正抬眼看他:“有用在哪儿?”
冯御想了想,说:“骂不还口?”
冯正瞪了他一眼,说回正题:“一定要去蓉城?”
冯御正色,毫不犹豫的点头。
冯正终是没忍住,追问道:“就那么喜欢那个小崽子?”
冯御再次点头,郑重道:“喜欢,我离不开他。”
冯正第一次听他如此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愣了愣,随即想到郁雾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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