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尚小,不通情爱。”靖国公道,“臣希望,且等上两年,再议她的婚嫁之事。”
“也好。”圣上道,“国公倒是体贴入微,处处为她考量——只能盼她快些开窍了。”
这两人打着哑谜,褚笑眉听得云里雾里。但此时的场合也不便发问,她只好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见她仍是一副懵懂模样,圣上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向她道:“国公此番征讨疏勒,带回了许多奇珍异宝。褚娘子可先去挑些喜欢的,余下的再入国库。”
分明是要给靖国公封赏,怎么转头又说起让她挑宝贝了?褚笑眉并不关心朝堂之事,对于圣上这个恩典,她不知是该应下还是该推拒,只能求助地望向靖国公。
她手足无措时,第一个将目光投向了他。靖国公似乎被她这个反应取悦到了,微微勾了勾唇角,冲她轻轻点头:“去选吧。”
靖国公姓靳名愿,字承望,乃是当朝国师的义子。先帝在时,因储君年幼,钦定了国师、丞相二人辅政。后来国师渐渐地将朝务交到了义子手中,自己鲜少再插手理会。
褚笑眉自东侧门步入了国公府中,熟门熟路地去往花厅。
或许是武将身份的缘故,花厅建得比褚府中开阔不少。日光洒落窗棂,楠木的金丝熠熠生辉。
靠墙的博古架上并不陈列古董文玩,反而摞着各式各样的话本子。她挑挑拣拣选出来一本,倚在紫檀木椅上跷着脚翻看。
国公府婢子轻手轻脚地上前,开盖换上了为她专备的玉楼云蜃香。不多时,云雾般缥缈的银白烟气就从铜雀嘴里飘了出来,将金色的日光氲得霞光四溢。
翻了没几页,外间便传来了脚步声。她急忙将腿放下来,规规矩矩坐好,阖了话本置于膝上。
只见靳愿踏进了厅内,他似乎是刚沐浴完匆匆赶来的,随意披了件玄色的衣袍。乌发湿漉漉地散着,尚且还往下滴着水珠。
褚笑眉问道:“怎么头发也不擦?”
“听下人说你来了,”靳愿道,“你不喜欢等。”
“这不是还有话本子陪我打发时间吗?”她屈指敲了敲书封,笑意盈盈,又转头向国公府的婢女吩咐,“去取条巾帕过来,我帮承望哥哥擦擦。”
靳愿于她身侧落座,垂眸望向她膝上的话本:“还合意吗?”
“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些老掉牙的故事,我都能猜到后续了。”
“不喜欢?”靳愿眉头微皱,递给管家一个眼神。
管家会意,躬身应下:“去书肆采买的人不中用,小人下去就换了他们。”
褚笑眉道:“不怪他们。如今市上的话本,写的无非都是这些:妖怪幻化成貌美女子与穷书生相恋、青楼花魁被穷书生救风尘、世家贵女对穷书生一见钟情……”
“怎么都是穷书生?”
她笑道:“但凡有真才实学的,皆科考做官去了;家中有权有势的,各种乐子且寻不完呢。大概写这些故事的,都是成日做梦的酸腐文人吧。”
靳愿道:“回头养一批秀才,命他们写些新鲜的。”
婢女已将巾帕捧了来,褚笑眉接过,起身绕到靳愿身后,细细为他擦干头发。他肩头洇湿的衣衫已被体温烘热了,她无意间触及,不由得蜷了蜷手指:“衣裳都湿了,不去换一身?”
“无妨。”
厅内一时静默,只闻巾帕捻动发丝的簌簌声。半晌,靳愿复又开口:“听说……你近日和那位江侍郎,走得极近?”
“都是京中流言罢了。”褚笑眉道,“承望哥哥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今日当着圣上,我不好发问,你何时有了心仪的娘子?藏得也太好了。我时常与你往来,竟都从没见过。”
靳愿似是被这话噎住,神色阴晴变化,许久方道:“没有。”
“可是圣上说……”
“我身边有没有女人,阿眉不是最清楚了?”靳愿道,“想必是因为我到了成家的年纪,故而圣上有此一问。”
“原来是这样。”他的头发已不滴水了,褚笑眉将巾帕递给婢女,轻声嘱咐,“下回不必这样着急。若是等承望哥哥,我还是等得的。”
她又被角落的矮几吸引了注意,其上放着一株红珊瑚,艳丽夺目、光华流转。
靳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几不可闻地低低笑了一声,吩咐道:“送到褚府去。”
褚笑眉忙道:“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没想要……”
婢女一面差人搬走,一面笑着解释:“国公府的规矩历来如此。哪样东西您看了超过两息时间,那就是您的。娘子带回家慢慢看,若看腻了嫌碍眼,扔了便是。”
张菁近日是愈发地难约出来了,褚笑眉去了侯府好几趟,回回都遇上她在练枪。
张菁擦了擦额头的汗,唉声叹气:“你以为我想练啊?还不是我今年到了能参加论剑的年纪,阿爷非要让我去比一比,说是考校考校我的武功。”
论剑是武林中的盛事,由国教逍遥宗两年一举,仅限年纪在十五至二十四的年轻才俊参与。
“将门虎女,果真名不虚传。”褚笑眉揶揄道,“哪像我这种纨绔,睡到巳时方起,每日只有吃喝玩乐,实在空虚得很。”
“褚笑眉,你这就有点欠揍了!”张菁瞪她一眼,“总之阿爷说了,我至少得拿个前百的名次回来,以验我习武的成效。否则往后……练功的时长翻倍。”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地道:“阿眉,你陪我一同去论剑吧。”
褚笑眉惊道:“我又没练过武……”
“但你于武学上的眼光极其老道毒辣。你可以帮我拆对手的招,想出获胜之法。”张菁央道,“阿眉,你就帮帮我吧,我把你喜欢的那个苏州厨子送你。我要是失败了,往后就真没时间同你玩了。”
“再加上那个善做糕点的杭州厨娘。”
张菁咬牙切齿:“你就是在趁机敲诈勒索。”
“舍不得?”褚笑眉作势要走,“那你自己努力,我回府等你的好消息。”
张菁急忙拉住她:“舍得!舍得!褚娘子都开口了,要我的命我也给。”
逍遥宗位于太一山,在长安城以南,其前身乃是一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东越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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