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李迟睡着前的姿势有多么矜持,睡着后他总会不停地往姚远怀里钻,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姚远身上,甩都甩不掉。
姚远这个人形火炉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好几次恨不得掀开被子凉快凉快,又怕让李迟着凉生病,只得作罢。
李迟无意识地把脸埋在姚远颈窝里,嘟囔着梦话,在他颈侧蹭来蹭去,手也不老实,喜欢钻到衣服里贴着他温暖的肌肤,弄得他心头火起、口干舌燥,这毫无疑问是甜蜜的负担。
他们一路南下,从寒风飒飒的北疆,到初冬微凉的京城,几乎是他们自相识以来最如胶似漆的一段日子。
将李迟送回京城时,姚远几乎有些恍惚,他从没有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何谓温柔乡是英雄冢,只觉得如若能抛下这四方战火于不顾、弃皇权富贵于脑后,他们二人就此仗剑走天涯,也是极好的。
离宫墙越近,李迟就越沉默,他抱着姚远的手臂不说话,也不看窗外的景物,仿佛只要不看就可以忽略他们即将分别的事实。
马蹄声逐渐停息,影卫拉开车帘,迎接李迟下车,姚远紧随其后。影卫十分善解人意地解下缚在绝影身上的纤绳,将它放出来,然后驾着剩下的那匹马,慢慢悠悠地驱车走了,只留李迟与姚远二人在原地。
姚远握了握李迟垂在身侧的手,道:“去吧,陛下,我看着你走进去。”
李迟回握了一下,然后松开,轻声道:“好。”
然而却迟迟没有迈步,仿佛鞋底被黏在了地上。
姚远侧过头来,挑眉看向李迟,只见他眼底微红,鼻头也泛红,抿着唇不说话,竭力掩饰心中不舍。姚远心中一动,仿佛被猫爪挠过,轻叹口气,将李迟搂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李迟挣动了一下,没能挣开,被吻得呼不过气来,只好双手环上姚远的脖颈,努力去回应姚远热烈的占有和侵略。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两人都尝到了一丝咸苦的味道。
最终姚远在李迟鲜红欲滴的柔软唇瓣咬了一下,弄得李迟倒抽一口气,才放开了耳根红透的李迟,说:“等战事结束,陛下一定要记得娶我。”
李迟羞涩地垂眸不敢看他,小声道:“嗯,君无戏言,我永远只心悦将军一人。”
姚远扶着他的后腰,轻轻送了一把,才让李迟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宫去。
而他则翻身上马,疾驰南下,去往韶关。
......
绝影一日千里,中途只需要极少的休息。姚远抵达韶关的时候,日头才刚刚西沉。
赵梓明早已得信,在城门口等着姚远,身后还跟了梁丘和林羽二位将领。
姚远见了人,言简意赅道:“闲话莫叙,只说战况。”
梁丘抱拳答道:“前些时南夷大军久攻韶关不下,幸得赵兄弟等人相助,险些成功刺杀阮氏娇,如今南夷人退回金岩城为据点,与我们遥相对峙。”
林羽补充道:“如今韶关之危虽解,但金岩城被白白占据,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就等着大帅一声令下,带领我们一举夺回失地。”
姚远点点头,与他们连夜商讨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三更天才回住处歇息。
赵梓明跟在他身后,直到旁人都退下了,才上前附耳道:“侯爷,当时我们摸进了阮氏娇的帅帐,找到了这个,您看看。”
说罢从袖中暗格抽出一沓信纸,大多是阮氏娇与蒙克之间的往来信件,密谋南北夹击,合围吞并南平国一事,和此前战况基本都能对得上。
姚远没什么表情地一张张看了过去,看到其中一张时顿住了,半晌后冷笑一声,道:“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倒真不怕我撑不住,带着大家一起当亡国奴。”
赵梓明早已看过信上内容,知道姚远说的是什么意思,直言道:“我早就觉得长春观非善类,当时沧州军叛变的消息连兵部都能瞒过去,屈屈一群不问世事的道士又是从何处知晓这等秘辛的?”
姚远将信收了起来,道:“沧州军才是他用心打磨而成的一把弑君刀,他机关算尽,既要通过叛军动乱篡权夺位,又要用长春观搏个忠心为国的好名声,里子面子都要,呵,哪有这么好的事?”
赵梓明摇头唏嘘,道:“我反正是想不通,当个闲散王爷不好么?有花不完的钱,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费这么大周章,到头来一个不留神就要把命都搭进去,实在不能理解。”
姚远将手中兵器当啷一声搁在旁边,沉声道:“李坚原本不止李迅一个儿子,在武帝时期原本还有嫡长子李进,据记载是五岁时死于痨病,可肺痨分明能人传人,却不见肃王府其他人得病的。”
赵梓明心念电转,明白了其中关窍,叹道:“武帝果真是......除了今上,武帝怕是没给过任何人真心。”
姚远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淡声道:“帝王无情,本该如此。”
赵梓明忍不住替他操心,问:“那你怎么办?今上如今心性纯良,可谁能保证以后不变?若是你爱得死去活来、他却走了武帝的老路,又该怎么办?”
姚远的手拂过银枪上端缚着的缨子,道:“他不会变,我信他,也会一直守着他。”
......
李迟脆弱的那一面只在姚远面前显露,一回了朝中,他便又成了执笔社稷的君王。
近些年南北前线大小战乱不断,又有水患、瘟疫、雪灾等事,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被调动起来,集中分配,才能保证国家不在这样的动荡中被吞噬。
李迟几乎一手重建了如今的朝堂架构,以秦山为首的内阁和以彭磊为首的军机处相互制约,没有一家独大,六部尚书大洗牌,提拔寒门新贵入朝,与老旧世家形成对立,他们分庭抗礼,又因为各种内忧外患而不得不统一战线。
他才刚一回朝,就接二连三地颁布政令,将保障前线供给作为首要之事。同时收编整合归降的沧州军,更名为“赤焰军”,成为南平自开国以来的第二支拥有独立编制的军队,帅印握在皇帝本人手中。
制衡之术,帝王之道,他一步一个脚印将这条路走了下去,旁人都道他是想巩固统治,却不知他只是想能为姚远多分担一些这四方江山的重担。
除了姚远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继续当这皇帝,他明明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无忧无虑地过完此生。
如今有了缘由,有了期许,便有了他的成长。
别人舍小家为大家,他是守大家为小家。
......
南疆与塞北不同,哪怕是冬日里也不会飘雪,只是湿冷,健康的人在这儿呆久了都会有得关节炎的风险,更不谈他们这些身负旧伤的行伍之人。
姚远到韶关的第五天就肩伤发作,痛的厉害,完全提不动那雪缨银枪,再一问军中将士,才得知与他情况类似的数不胜数,于是他只能一边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