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过来,是想要如何呢?”
楚湉不退反进,看清宋知明真正的态度之后她连装都不愿再装了,这些日子累积的怒气一起几乎快要将她吞噬,“你现在过来,是要取我全家的性命吗?”
她偏过头去,不愿多看宋知明一眼。
居然连“大人”都不用了,直接敢称呼宋知明为“你”,在宋知明看来,楚湉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引火自焚。
“你若是一心求死,我大可再发发善心,黄泉路上再多拉些人给你陪葬,比如楚府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宋知明也不惯着她,嘴角挂着的零星笑意早就荡然无存,眼里全是阴鸷。
他差点就被她温顺的外表欺骗,其实她的内里从未变过。
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即使现在他们的身份调换,表面上他是掌控这段关系的人,实际上她从未真正屈服于他。
这样的认知才是让宋知明不快的真正原因,哪怕今夜他来找她并不是为了刁难她。
宋知明已然忘记了自己来找楚湉的目的,现在充斥在他身上的只有怒火,他讨厌事务脱离自己的掌控,而楚湉正是让一切偏轨的罪魁祸首。
这一刻,宋知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楚湉只要稍稍看他一眼,便能够发现他是真的动了怒,此刻的宋知明恨不得要把她捏死,她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和他顶嘴?
听到这话的楚湉牙关不可自抑地开始打颤,可身体好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在宋知明望过去的视线里,她那道纤细的颈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立着,宋知明知道自己压根不需要用上多大的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捏断它,杀了楚湉于他而言这确实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且无足轻重。
宋知明攥紧的手指指节已然泛白,瞳孔里淬着的杀意几乎马上要付诸实践。
却突然有道压抑的抽泣声飘过来——
楚湉肩膀抖动,细碎的呜咽怎么也止不住,一滴滴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簌簌滴落,在月白中衣上面洇出大片湿痕。
宋知明从未见她哭得这么凶过,整个人抖得像狂风中的残烛,像是要把所有眼泪流尽似的,压根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歇。
“大人,”楚湉唇间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宋知明手指敲了敲桌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生死全然在他的一念之间,就算死刑犯明日就要砍头临行前衙门也会准允一顿饱饭,宋知明不介意看看楚湉哭得这么惨烈是想要说什么。
他倒要看看楚湉究竟还能耍什么把戏。
孰料那道瘦弱的身影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怀里。
也许是没有防备,也许是力度过大,两人的身子碰在一起皆被撞得一震。
楚湉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宋知明肩膀的臂弯里,在她反应过来之后两只手更是犹如藤蔓一般缠在了宋知明的后背上。
她的眼泪全部淌在了宋知明的肩上,透过他冰凉的衣裳布料,依旧带着热度。
一颗一颗,好像是要砸到他的心上。
“松开。”宋知明只怔愣了一刹,就立即下令让她离开。
“我不。”
楚湉听到他的呵斥瞬间抱得更紧,明明哭泣还未停止,却依旧闷闷地憋出两个字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
宋知明这声的威胁意味更浓,手更是扼住了她的脖子,“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开。”
楚湉感觉到他掌间开始施力,身体的本能几乎让她立马想要弹跳起身挣脱开他的桎梏,可她逃得脱吗?
宋知明说起便是真的能够做到,她稍微忤逆了他这么一句,他就以阖家性命要挟,她再这么不识相地同着他继续对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黄泉路上她想要拉着宋知明垫背,男女力量的悬殊也让她威胁不了他分毫。
以卵击石,她毫无胜算。
明明屋里烧着几个炭盆热得像蒸笼一般,楚湉后颈却已然泛起了冷汗,一头长发也被微微浸湿。
宋知明自然察觉到了他掌中的湿意,她的身子一片冰凉,面上都不用他瞧上一眼,他都能猜到她大概的神情。
多半是不甘且畏惧却又怨怼,恨不得想要把他杀了吧?
不过随着他手指收紧,她竟像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既不求他也不躲闪,这样的无所作为让宋知明起了兴致。
原本她求他,宋知明可以观赏她溃败的模样;她躲闪,他恰好可以享受掐灭她求生希望的快感。
可回应他的只有她微弱的鼻息。
就好像成了宋知明一人的独角戏。
宋知明掐在楚湉脖颈间的手指忽然松开,吩咐道,“抬眼。”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此刻楚湉的眼瞳,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倒要看她是否真能在生死面前置身事外。
楚湉恍若没有听到一般,兀自垂着脑袋。
她与往日里端坐时的姿态别无二致,就连方才被宋知明掐住脖子的印记,都隐匿在了埋头落下的阴影里,她仿佛依旧是那个高贵端庄的官家小姐。唯有耳边垂落散下的一缕秀发凌乱地贴在颈侧的汗渍上,出卖了她方才的失态。
静默了一会子功夫,楚湉终于出声道:“风沙进了眼睛,睁不开。”
门窗都紧紧闭着,哪里来的风沙,她就算要找个借口也该经由脑子想想,宋知明冷笑了一声:“蹩脚。”
“再不抬头,咱家便戳瞎了你的眼珠子明天拿去喂狗。”
……
两人无声对峙着,寂静的屋内只能听到炭盆内红炭爆裂时“噼啪”的轻响。
良久,楚湉缓缓抬起了头颅。
宋知明掀了掀眼皮,刚好撞进她通红的眼眸,水汽氤氲的瞳孔里瞬间浮着委屈的涟漪,在他目光触及的刹那,刚好有滴泪从她眼尾滑落。
原本那双秀气的眼睛,红肿得犹如核桃一般。
她又一次在宋知明面前败了阵脚,输得一无是处,宋知明把她当个物件,只想让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物件有情绪便会惹得他不满,他高兴时便敷衍她两句,不高兴时把她的生命当作草芥一般随意处置。
她除了示弱毫无他法。
楚湉看清了这一点之后却好似豁然开朗了,不就是迎合吗?
楚湉握住宋知明垂落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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