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今夜她离开望月楼时的模样。也是这般，脸蛋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窗外夜凉如水，比不得她屋内的一室暖意。
也许是屋内温度太高，楚湉的衣带系得十分松散，月白色中衣松松垮垮地裹着纤肩，颈间肌肤如新月一般，泛着莹润的光泽。
美人如此多娇，即使单单立在那儿不动，甚至用那双不解风情的眼睛防备地盯着他，眼尾泛起的红晕都像是一把小钩子。
诱着人靠近她，拥有她。
宋知明在这一刻好像终于明白了，晋王几次三番为了楚湉使绊子的原因。
——她确实有这个蛊惑人心的资本。
“大人，今夜你怎么会来？”
虽然她的问询已然褪去了那时的柔情，全然换成了副冷硬的语气，宋知明却不甚在意，坦白来说，今夜他的心情算不上糟糕。
宋知明理了理翻窗时不小心弄皱的衣角，自然地朝她走来，熟悉地就像是出入楚湉的闺阁已经许多次。
街上响起零星的爆竹声，在为即将到来的零点预热。
荒唐的是，宋知明竟会在这样的夜里擅闯她的院子，他想要干嘛？
楚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落座在了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又顺带着给他自己斟了杯茶，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谁才是这屋子里的主人。
以往的年份，妹妹总会在晚上来找她一同守岁，想到此，楚湉连忙快步走到大门旁检查门闩，看有没有插好。
如此惊天骇俗的事情，她可不敢被人撞见。
宋知明慢悠悠地举起杯盏，嗤了一声：“慌什么？阿湉嫌弃咱家见不得人？”
若是换了早先时候，楚湉肯定会被宋知明这话吓到，说不定还要着急忙慌地寻找接口解释，今日也不知是从哪生了出胆子，竟然并不害怕他的刁难。
“大人夜深潜入我院中，见不见得人自己不知道吗？”
说着她瞪了他一眼。
“大人有话要同我说吗？说了不妨早些回去吧。”
她的话语中何止没有挽留，简直是下了逐客令要赶他走。宋知明望着楚湉泛着盈盈水光的唇瓣若有所思，又摸了摸嘴唇：“阿湉真是无情，也不知是谁求着咱家不肯走，还主动地挽上了咱家的颈子要……”
“不许再说了！”
楚湉没想到宋知明这般口无遮拦，什么话都不忌讳。想到那一幕，她脸热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躲起来，“大人何苦这么讽刺我，明明是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不肯占据下风，依旧说了下去，“是我替你解了那迷药不是吗？”
望月楼的厢房内，确实如宋知明所说，在他呵斥着让楚湉离开的时候，她反悔了。她头脑一热，直接揽住了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贴了上去。
短暂的僵持之后，换来的宋知明更加用力的拥吻。
后面发生的事情……
“想什么呢？”宋知明打断她的思绪，“莫非？”
“我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
楚湉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气恼的神态，身为长女，她总是时刻被要求要端庄守礼，给妹妹做个好榜样，如今的她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不过想来也对，面对宋知明这样的无赖，再好的脾气也难免炸毛。
都怪她年少不知事，才会傻傻地被宋知明玩弄于鼓掌之中。
就像在望月楼的时候，她怎么会想到宋知明这个登徒子竟会趁着她分心的间隙，将手探进了她的衣裳当中。
她自是不允，拼争挣扎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嘴上却依旧讨好着他，两人就这么粘腻地纠缠了许久。
她本想着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讨好他，他总该答应她的请求，起码让她再去大理寺的狱中再见父亲一面，谁料宋知明直接否决，甚至压根都没有考虑。
吃了豆腐还不认帐，楚湉现下哪能有好脸色给他瞧。
宋知明无端又想起踏雪来，他养的猫也是如此，平时看起来最是温顺，稍微令它不如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就分不清谁才是它的主子。
“过来，”宋知明拍了拍他身边的矮凳，目光示意楚湉坐在他身侧。
楚湉哪肯依她，非但不听话，还故作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
就像是唯恐他又药性发作，要用唇舌将她溺毙一般。
楚湉从来不知道，两人唇齿相依竟能维持那么久的时间，后来她的舌根都酥麻了，宋知明依旧不愿放过她。
“登徒子！”楚湉愈发生气，小声咒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
宋知明皱起眉头。
女人和猫一样，果然是不能多给好脸色，恃宠而骄从来不是虚言，若是宋知明早点制止她这嚣张的气势，她方才哪敢当着他的面蛐蛐他？
“楚湉，”宋知明狭长凤眼之间已然有了愠色，他敲了敲桌案，“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过来。”
他骤然收起的指节叩在木板上发出轻响，手背隐约能看到青筋乍现。
这一幕无端地让楚湉脑中的弦瞬间绷紧，她猛地回想起大理寺中，宋知明当着她的面审问谢太傅的模样，只不过那时的她是旁观者，如今的她却成了他的掌中物。
楚湉咬紧下唇，她当然没有忘记宋知明是什么样的人，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朝着他走近。
她坐在矮凳上，即使小腿落在了地板上，脚尖依旧绷得紧紧的。
“将手伸出来。”
宋知明很满意于自己甚至都没有出言恐吓，楚湉就变得听话了起来，这一点，她倒是比踏雪那只不通人性的畜牲要强上许多。
楚湉是他豢养的第二只宠物，他享受于驯服的快感，她走过来的时候，宋知明何曾没有看到她眼底已经起了湿意，骨子里的她又何曾愿意靠近他？
不过这在宋知明看来，显然并不重要。
他这人从来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既然是她主动找他踏上了这条地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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