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山》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要论起来,这些年,还是你最会惹我生气厌烦。”他笑着起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叶源卿的露在外面的香肩雪肌,缓声说:“端着那副清高架子,冰冷刺人得很。到了今时今日,仍学不会乖巧。”
“你戳朕的伤处,朕也回给你,便送你一条消息吧。”
“今夜子时三刻,锦衣卫奉旨抄家。”
“按照进程,现下已查到府库了。等到人来,咱们听听赃物单子,看看首辅府邸里到底贪受了多少贿赂。”
“也看看你这等贱妇,到底有多少私藏?”
他一抚掌,不知想到什么,眸里含着阴沉的笑,句句淬起半分不掩的毒意:“朕还有好消息呢。”
“抄府搜出的钱财珠宝皆充国库,权当为北朝建设出力。也算叶氏一族能入轮回的福报了。”
“北朝向好发展,也是朕和你的共同希望不是?”
“你那些首饰也没用,到时候拿来给源卿。”梁裕嗓音凉薄,他一字一句地说:“毕竟佳人才配得上好东西,你这等劣妇不配。”
“真是打得好算盘。”叶棠芜站在风口,伸手拔下了发髻上簪着的别枝金步摇,精雕细琢的凤羽轻轻颤动了两下。
她眼神清凌,声音浸着冷寒,身后的冬风鼓吹衣袖,咧咧作响:“我这只簪子,能工巧匠雕刻了近八个月,本来是用以晋封的。”
“如今,我亲手给妹妹簪上。便当贺妹妹新婚大喜吧。”
“虽无良宴,也无正名。但私情已实,罔顾另算。你二人稀奇得堪称般配。”说话的这几个瞬间,叶棠芜平静下来,厘清了形势。
惊涛怒意过后,她面色清白,神情若皎。不为俗名,歹人得权,时机已失,阖府尽难。她无颜面存世,问出缘由,死了干净。
“姐姐的话,真真伤人。她的东西,我不敢要。”叶源卿身体颤抖着钻进了被子里,梁裕伸手捞她进了怀里,眉眼温柔,轻声哄着她:“你怕什么?我在这里,她能拿你怎么样?”
“还不快过来?”梁裕回过身粗声催着叶棠芜,眼神不耐烦又厌恶。要不是留她还有点用,早就让她下地狱,陪那难缠的一家子去了。
叶源卿低声啜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扶在梁裕肩颈上,微微抬起的那双眼却贪婪地盯着步摇上晶莹辉耀的碧山玉石。
那不是宫内可寻的物件。
珍贵到了世间唯此的地步,至纯亦至美。
叶棠芜心内冷笑,她一步步走上前去,行至塌前的时候,手心攥着的那顶钗钿猛地袭向了梁裕的颈侧。
梁裕惊怒侧身,他一把推开了叶源卿,转手拢上了叶棠芜雪白的脖颈,钗钿偏离,扎进了他的肩内。
梁裕掌心渐渐收紧,叶棠芜的脸变得青紫,呼吸愈发困难,急促喘着气。手却攥紧了步摇,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尖利处还在往皮肉里推。
皮开肉绽,细尖挑起血肉,快速浸湿了梁裕雪白的里衣。
叶源卿尖声喊叫,连滚带爬地起身过来,她细长的指甲扣进叶棠芜细嫩的手背,逼迫她松手,掌面上猩红了一片。
梁裕粗重地喘气,他垂眸看着叶棠芜,愈发恼怒,五指仍向内拢,捏紧了叶棠芜纤细的脖颈。掌下的皮肤细腻柔软,青色血管下还涌动着汩汩流动的血液。
她头脑被勒得胀热,胸腔里的口气愈发稀薄,几乎喘不上来气。
叶棠芜却恍若未觉般,无半分惧意。她只略微皱了皱眉,看向梁裕的眼神嘲讽蔑视,眼底里无半滴泪可流。
权力更迭人心,她看错了人,并不怕死。
叶棠芜手臂颤抖着攥紧了步摇,手指因力竭而抖动。金枝尖锐处陷进了掌心,滴答滴答地流下了几滴鲜红的血——
落在了梁裕冷清的明黄玉襟带上,温热刺眼。
像是被晃到,梁裕猛地放开了手,一掌把叶棠芜推到了地上。
“来人——”
“皇上。”掌印撕心裂肺地喊叫了声,他用拂尘恶狠狠地拍打了下身边小太监的背,嗓音尖锐:“还在这干站着当木头呢?快宣太医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实在是娘娘屏退了奴婢们,咱家不知道里间的情形哇。”他不住地在地上磕着头,咚咚地脆声作响。
梁裕大口喘着气,他目眦欲裂,盯着伏倒到地上的叶棠芜的眼神狠毒狰狞。叶棠芜这一身硬骨头,硌得他生疼。
梁裕咬着牙,伸手拔出了那顶步摇,血成股地溅了出来,他一把将步摇狠摔在了地上。
钗钿分离,四分五裂。
叶棠芜轻啧了声,手支在身侧,慢慢地直起了身。她眸光坦荡,抬眼看着长长水袖上沾染的鲜红,像是撞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厌恶地皱紧了眉。
气氛僵持不下,忽地一阵低泣打破了凝滞。叶源卿的泪滴连成线,流过那张清丽的面。
“阿裕。”她娇娇地喊了声,尾音还因为惊惧而恰到好处地颤抖着。
梁裕像是回过神来,他用指腹擦着叶源卿眼睑处的泪,高声咒骂着掌印:“门窗还不关上,等着朕去呢?张掌印,不知道娘娘体虚畏寒啊?若是活到头了,朕给你机会死。”
“皇上,奴婢有罪,该打,该打。”掌印站起来,大力地自掌了好几个耳光,没一会儿脸颊就浸着血丝红肿起来。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额头沁出了好多汗。
身边的小太监见势跑着去落上了门窗,窗外不息的冷寒风雪被阻隔住,只剩下簌簌卷刮的冬风拍打着窗棱。
“朕没事的,会好得很快。”梁裕低声哄着叶源卿,一幅温润贵公子的模样:“你还记得,前年夏日坠山。那时候多严重,大片的伤口溃烂发炎,我不也是好好活下来了吗?”
“那是建远将军替您挡了大半,坠落时,我哥哥垫在你身后。生死难关,将养不过半月,就又上战场了。”叶棠芜冷声开口,那双眼清冷剔透,沁着层叠的寒霜:“你也有脸提?”
“皇后。”梁裕震声喊她,他手指着叶棠芜,嗤笑出声:“你还真是叶氏的好女儿。”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傲气,能坚持到几时?”梁裕转过身,心间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被他掠过,他沉声吩咐道: “掌印,皇后素来爱雪景,请她去雪中赏赏吧。”
小太监围上来,掌印站在叶棠芜面前。那双流淌着恶意的眼落在她身上,他捏着嗓子尖声开口:“娘娘,请吧。”
叶棠芜冷眼瞧了他一眼,她扶着身后的椅凳,慢慢地直起了身。叶棠芜精致的眉眼拢在一起,她慢条斯理地脱下了红色的凤袍,只留下了雪白的中衣。钗环一应被她卸下,整齐地摆在一边。
京城中才高聪捷,明艳惊绝的贵女,原就有最不可磨灭的傲骨。出身将门,也不缺文人之气。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柔软心肠,也最为凉薄冷淡。
任何人,都不能看她的笑话。她不会卑微求和,也不愿被毁折磨灭了志气。
“我自己走。”她转身向前,走得坚决。门被她打开那刻,梁裕的声音阴侧侧地在身后响起:“跪在院里,邀六宫之人来赏看。”
叶棠芜清冷的面容没一丝波澜的惊动,风雪在前,冽风裹着暗璇直直地往前扑。
她回过身,看了一眼梁裕,那般无情:“裕王与我,自今日起,再无半分关系。恩情两结,另世相见,仇怨必报之。”
她冲进了风雪里,春日妖艳的桃花树早已落了嫩绿的枝芽,变得枯干衰竭。侍卫伸手压着叶棠芜的肩膀,掌心扣进肩窝,迫着她跪在庭院里。
叶棠芜面色如常,长长的睫毛半垂着,那双眼眸清和澄澈,像是没什么情绪似的。雪色落了不过半刻,叶棠芜的头肩上皆是细绒的雪花,离剔透的皮肤更近的地方,化成了涓涓细水。
风一吹过,带走了她面上覆着的红润气色。叶棠芜的脸色渐渐致白如纸,手指青紫疼痛,脊背却仍挺直,没弯半分。
院内迎来送往,那些或讥笑或嘲讽或惧怕的眼神直挺挺地落在身上,没加半分掩饰。
叶棠芜恍若未觉,她仍是那般,冬雪般清白冷清。
太医来的时候,雪已落了快一刻。身着深青鹤服的老太医,噙着那双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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