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话费超额的一天。
临下车时,纪明珠接到来自小罗的电话。
不仅带来陶艳住址,还道:“那个小区常住人口登记表符合条件的不是没有陶艳嘛,只有一个叫陶春燕的。今年27,16岁的时候因打架斗殴进过少管所。我联系了她身份证登记地址处的派出所,”过程相当艰辛,她略去不谈,“那边同志说当时她在餐馆当服务员,老板儿子想对她不轨,她把对方腿打断了。”
“还有啊。我看她样子,有点像那个人……就是……”
纪明珠远远看见杜鹃家楼下停着一辆刑检车。她换只手拿手机,“你说。尽量简短一点。”
小罗深吸一口气,劈里啪啦rap出一大段话:“我们找到那个卖凉菜的摊贩了,就是刘保山买猪耳朵的那家。当时问的时候,老板说刘保山是自己单独买的,让他加了很多醋,他印象深刻,想起以前还有两个女人买凉菜老爱加醋……一个两边脸颊都有一颗痣。一个样貌描述跟这个陶春燕很像……”
“最主要的是,老板说她好像叫燕子。”
今夏大声叫她:“陶艳在家!”
“陶艳在穿外套!”
“陶艳在拿手机!”
“陶艳要出门!”
纪明珠赶紧同小罗说:“你的发现很有价值,谢谢,但是以后跟人说话时要把重点放前面,挂了,还有其他信息请编辑成短信发给我。”
撂下电话便往上冲。
陶艳刚好走到拐角处,斑驳的指甲撩过浪花般的长发:“我记得你,纪警官。”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要自首,我杀了人。”
但纪明珠第一个反应却是,杜鹃家那栋楼楼道边缘处红色渣子是她的指甲油碎屑么?
第二个反应是,她为什么自首?
*
陶艳本名陶春燕,从少管所出来后她就改名艳。她有两张身份证,合法的那张叫陶艳。
但落座警局审讯室时,她主动称自己为陶春燕,希望警方也叫她陶春燕。
陶春燕情绪复杂,叹道:“当年最后一个叫我陶春燕的,就是警察。现在第一个叫我这个名字的,还是警察。”
语毕,她慢慢打量室内装潢,比她当年去过的那处要新得多,还有一块大玻璃,看来就是电视上那种单视玻璃了。
会有人正站在那后面看她吗?
电脑前坐着一个戴帽子的警察,啪啪敲键盘。
陶春燕新奇地瞧上好几眼,才看向纪明珠,脸色颇为紧张,安静地等待她的讯问。
根据纪明珠和今夏在医院监控室看到的,以及余元方才反馈给她们的信息,刘保山昨晚赶到医院询问杜鹃情况,一名护士告诉他送来及时,应该不会有大事。
但刘保山顿时变了脸色。
他在手术室外等候一段时间,没等到手术结束就离开,临走前还踹了一脚电梯门。出医院大楼时,又因踹垃圾桶而与保安发生口角,他想踹保安,因保安预判提前抓住他衣服而没能成功。
刘保山被保安驱逐出大门,恰好遇到陶春燕。
这里,就是陶春燕自述的起。
“他跟我说杜鹃伤得太重,没救了,他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看得我直犯恶心。但我没时间跟他扯这些,问他杜鹃在哪栋楼,他不说,叫我自己找。我只能自己去问。”
她没那么幸运,没有刚好问到一个了解情况的医护人员。所以她拨杜鹃电话,没接通,她有点心慌,因为刘保山的话,她下意识就以为杜鹃真的死了……
她着急忙慌地,差点随便抓到一个护士就问太平间在哪了。好在导医发现她的异状,询问她,给她指条明路,这才找对人,晓得杜鹃没什么事,手术后再观察观察,大概率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
后怕表情褪去后,陶春燕脸上爬满冰冷:“杜鹃还躺在手术台上,刘保山竟然就敢拿她的生命开玩笑,贱种。”
陶春燕:“杜鹃没事,但我越想越气,决定给刘保山一个教训,所以我去了他家。他居然还买了酒菜,他居然还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吃!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我还在想要怎么教训他,他就嚷嚷着要下面,要吃酸汤面。他说他不会煮,让我给他做。天哪,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陶春燕愤愤道,“我真的太气了,突然想到我包里有几包药,专治便秘,吃一包还行,两包就会不停拉肚子,拉到虚脱为止,我就决定把药下面里,让他狠狠拉一场。”
“几包?”
“三包。”陶春燕语气笃定,“我给他下了两包。”
“包装袋呢?”
“扔了。”
“剩下那包在哪?”
“也扔了。”
“扔哪?”
“忘了。”陶春燕摇摇头,“我真的太慌了,好多事都记不清。”
“在哪买的药,药名具体是什么,什么时候买的,买了多少,花多少钱。”
“就小区外面那个什么好什么药房,买了一盒,叫什么□□□什么的,多少钱搞忘咾。”
“你吃过几回。”
“两三次吧。”
“一盒多少包?”
“忘咾。”
“剩下的在哪?”
“我家电视柜里吧。”
纪明珠身体微微后仰:“继续。”
“……我给他下好面,让他尝,他说一点酸味都没有,叫我加醋,但我看他家陈醋都没了,叫他自己去买,他没去,倒从电视机柜那里翻到一瓶白醋,让我用那个。
我就给他倒,起码倒了两瓶盖吧。但是他说没有醋味,又倒。他一直倒,倒一回就尝口面汤……”
没多时,刘保山就表现出异样。
“我以为是泻药起作用了。”陶春燕脸上显现出恐惧,“但是不对。泻药不是那样的……他是中毒了!我想叫救护车,可当时脑子太乱,我根本动弹不了。刘保山好像想打,但是他那样,哪里打得了……他还想往门口爬……”
“但是没多久,他就咽气了。”
陶春燕低头,“我当时都吓傻了。如果被人发现,那我就是杀人,我亲手给他下的面条,我还亲手给他加过醋……我太害怕了,我怕被人发现,就把醋倒了,灌上水,又扫地,拖地,我不想有人知道我来过,干完这一切我就回家了。”
“我脑子太乱,太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睡觉,睡不着。我想去自首,不敢。我想立马离开山河,可又想,万一没被发现呢……我纠结了好久,一直等到今天,我看见警车,我没想到,你们竟然那么快就发现刘保山死了……”
陶春燕:“我很害怕。我不想坐牢!可我杀了人,你们迟早查到我身上。我想了好久,与其等你们抓我,不如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说完,她痛哭流涕,声音断断续续:“警官,我……你说我这事会不会判死刑啊?我、我不想死!”
审讯室除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外,就是陶春燕的哭泣声。
纪明珠起身给她递两张纸,陶春燕说谢谢。
再次坐下:“泻药在哪买的,什么时间,你之前使用时是什么效果。”
陶春燕双手拷着,擦眼泪倒是不为难,听见这个问题,她动作一顿,答案和之前的几乎没有差别。
纪明珠重重拍向桌面,严肃道,“陶春燕,你现在坐着的地方,属于山河市局,一个配备了洲国当前最先进刑侦设备、拥有最优秀刑事技术人才的地方,不是你多年前接受审问的派出所。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泻药,什么牌子、何时何地购买,你给刘保山下药的全过程。”
陶春燕脸色缓缓一变,沉默几秒,重复之前的回答。
说完,她不受控地抠着手指,肉眼可见的紧张。
纪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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