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特在“猎魔人酒馆”里局促地等待着,他紧张地抓着手里的小杯子,里面有一点儿猩红的波特酒,但德维特一口也不敢喝。
“你有些神经质,朋友。”酒柜一边和德维特搭讪,一边应付着酒保维恩的叫唤。这是个旋转多面酒柜,它有许多带着透明玻璃橱窗的格子,里面横放着老板赫克特夫人的收藏——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的正常、不正常的酒水,酒瓶的瓶口都朝外。
另一面维恩高声道:“葡萄酒,老伙计!”它随意地挤出一瓶黑柠檬汁,维恩把杯子凑上去,酒水便自然汩汩流出,酸气弥漫在猎魔人酒馆里。
“加了木乃伊粉的咖啡!”它更加随意地挤出一瓶加了狮尿的硫磺水。想用木乃伊粉的邪恶家伙得到惩罚是很正常的。
在另一侧维恩的咒骂声中,酒柜一心一意地和德维特聊天:“我叫蒂尔达,静候差遣~朋友,你让我想起了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小伙子,他和你一样腼腆,大眼睛,雀斑脸,棕色头发……我以美丽强大的赫克特的名义发誓,你们就像二重身一样!怎么波特酒不合胃口吗?那只是一种高度数葡萄酒,绝对不是鲜血或者什么的哦……那你要来点什么别的吗?”
德维特擦擦汗,更加局促了。
无论是鲜血、还是预示死亡的二重身,都令他希望这只嘴碎的酒柜保持安静。
他不安地四处张望,唉,为什么亚利塔纳还没回来?天啊,这里除了那些狼人,怪人,连酒柜子也活过来了……“不了,谢谢你的好心,我还不怎么渴,”德维特吞吞唾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后来那个小伙子怎么了?”
“他死了。^_^”
“……”
“他误入了这里,那时候那几根葡萄藤还新鲜得好像要滴下来呢,在第五十代老板发现他并且给予庇护前,他就被几个狼人——哦,就是那边那几个的祖爷爷——抓住吃掉了。”
“……但是,容我请问,贵店老板,红发的赫克特还没回来不是吗?”
“是呀,所以请你也要多多小心呀~”
“……”┌(。Д。)┐亚利塔纳!!!!!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德维特本来面对着酒柜背对他人,闻言受惊,下意识转身,却看见一张放大的惨白的精致的脸。
“天啊!”德维特骇然,猛地跌了好几步,最后撑住身旁的吧台才定住身子。他慌张直起身子,一转头,竟又是那张鬼一般的漂亮脸孔!
那只吸血鬼明明白白地昭显着自己的非人,露出微妙的笑容,口中的獠牙也不加收敛:“这位雀斑先生,怎么称呼?”
德维特吓得猛一哆嗦,再次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扭头绕着吧台跑起来……凡人的动作在吸血鬼眼中如此的孱弱、迟钝、缓慢……德维特已经感到尖牙碰到自己后颈的冷意,他又想惨叫了。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灯,德维特却只遗憾的想到,为什么他出门前还香喷喷地洗了个澡,却没带大蒜?否则一定在刚才把脖子涂满大蒜,死也要熏死这死鬼……光明女神啊!不是说东洛加才盛产吸血鬼吗?这里可是洛加最西边的小镇塞伯里啊!
“铮——”
那是金属和钙质骨骼相击的声音。
又沉、又闷。悠长不散,嗡嗡作响。
在格里高利就快咬了那凡人的脖子时,酒馆中众人动作神色各异……等回过神,只见吊灯止不住摇晃,而格里高利已经逃到房梁上,正悬挂着大半个身子,摸摸自己尚在的牙,劫后余生般缓缓呼出一口气。
眼前,他一绺断掉的金发,正穿过这老屋内的沉滞的空气,徐徐地下落。
所有人都呆愣愣地回味刚才那惊艳的一剑。
只一剑,快速、精准地刺进了吸血鬼的牙口和凡人脆弱的后颈之间,然后剑锋一旋,直逼吸血鬼。若不是惜命的格里高利躲得快,此刻他断掉的岂止一绺头发?
“这个人,额……”突然出现的亚利塔纳看看德维特,显然还有些词穷。
“额,蓝帽人。”德维特赶紧躲到亚利塔纳身后,谨慎接道。
德维特明白亚利塔纳的好意,在这个白魔法失落,诅咒却仍然盛行的黑暗世界,随便暴露真名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蓝帽人处在我的保护之下。”
猎魔人酒馆很给面子地为这句话保持了几个心跳间隙的肃静。
然后是不加掩饰的笑声。这吸血鬼又踢到铁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格里高利和亚利塔纳简直成了酒馆众人的欢乐之源。
看见是亚利塔纳带着德维特进酒馆的时候,那些暗中或贪婪或善意的目光就都识相地收了回去。只有格里高利这个笨蛋,半途来到,却不过脑子就擅自出手。
笑得尤其响的就是壁炉,格里高利狠狠瞪了它一眼,迟早把这家伙弄死。又瞅身边的吊灯:“连你也不提醒我?”
吊灯抖抖自身铁枝上的一圈白蜡烛,火焰都微微矮了矮身子,它无辜地道:“……我一直在晃,一直在晃,但是,格瑞,你一直没抬头啊……对不起,下次我是不是该落到你头上去提醒你?”
格里高利:“……”
亚利塔纳把剑背回背上,端起两杯蜂蜜酒,对德维特略带歉意道:“来一杯吧。”
这时候丽塔女士懒洋洋地从二楼溜达到了一楼。察觉气氛有异,她半眯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精光,但在看到房梁上和吊灯大眼瞪小眼的格里高利之后,又回到了此前醉眼迷离的状态。
“赫克特夫人已经答应帮忙,请这位蓝帽人先生随我上楼去吧。”
“感谢赫克特夫人的仁慈!”德维特终于如蒙大赦,欢欢喜喜地拿上他的小蓝帽一鞠躬,跟着丽塔上楼去了,那杯刚维恩刚调好的蜂蜜酒也没顾上喝。
维恩笑着说:“亚利沙,这是个不小心穿到笨蛋服的倒霉蛋?不去白袍修士会,怎么让你带来找老板娘解诅咒呢?”
维恩虽然只是个记性不好,得靠酒柜蒂尔达帮忙才能勉强保住饭碗的二流酒保,但似乎有着不少神秘学知识。这一点和猎魔人酒馆十分搭调。
笨蛋服,就是因为许多任主人不断地快速死亡,自行产生的一种被诅咒的衣服。主动穿上它的人便会霉运缠身。
亚利塔纳喝了点儿蜂蜜酒,维恩的手艺再次令他满意,于是他配合地回道:“教会会更在意黑暗魔法。”
“噢,看来这件笨蛋服来路不太正?蓝帽子去城外尸体上扒来过冬的吧?”
亚利塔纳颔首。
今年的凛冬来得突然,许多不及准备的人冻死了。但塞伯里从不缺少衣服——死去的人总有那么多——只是缺合适的衣服。
格里高利则已经在房梁上换了个舒服姿势歇脚,一边装作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讲话。酒馆里的许多人一样好奇蓝帽人,而一天到晚爱折腾的格里高利犹甚。
其实他倒不是真心想伤害那蓝帽人。他来之前才吃了点小点心呢。
他只是太好奇了,忍不住去问他。
谁知道小蓝帽见了他就跑,这就像是猎狗看见了鬼祟的人……
呸。不对。才不是。
这里说的是血族高贵优雅的天性。
哪个血族顶得住不去追呢?
“他不是广场马戏团的道具师吗?唔,还兼职表演者。”维恩回想了一下,笑得两撇小胡子乱颤,“他碰上什么倒霉事了?不会走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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