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峥当夜出了军营径直朝宋家飞去。
宋家家宅虽深,却只有宋伯岐和宋清源爷孙二人。
宋伯岐留宿永寿宫,唯宋清源一位主子在家,十分好找。
宁峥敲响书房门时,宋清源已将家中藏书翻了近一半,正埋在书堆了昏昏欲睡。
屋内无声,峥便直接推门而入,直到人走至身前,挡住烛火,宋清源才稍有反应。
他下意识要推开宁峥,嘟囔着:“你挡着光了,快让开,让开。”
“挡着了不正方便你好睡吗?”宁峥扯着嘴角气笑道,“口水都流到书上了,快起来。”
他抓住宋清源推他的手,猛地一拉,震地宋清源瞪大双眼,睡意全无。
“宁副使,你怎么在这儿?”宋清源脑子还如浆糊一般。
他张望眼门外,见竟无一人,无奈道:“刘管家也真是的,来人了也不通传一声,竟让贵客自己进来。”
他难为情地将散落一桌的书拾掇拾掇,又墩身将掉在地上的书都抱起来,步履艰难地丢到其他书案上。
“宋太医,今夜贸然造访实在是心中疑惑未解。”
宁峥蹲下身将角落里的书一本本抖落干净,无意中竟发现其中好几本都是关于偏头痛的。
他拿起随意翻看几页,书中所写情形与他竟不大相同。
他更加疑惑道:“为何我与这书上所述病症不太一样?”
宋清源猛地将怀中医术放下,小跑过来抢过宁峥手中医术,磕磕绊绊道:
“你没学过医,自然…自然…看不懂。阿爷说了,你是偏头疼,你要…你要好好喝药,等…等过段时日,…或许…不,应当…一定,一定就会好了。”
他不敢看宁峥那双如鹰般、好似好看能看清一切的眸子。
他心虚地蹲在地上将书案下的医术都捞出来,心中暗自腹诽自家阿爷不干好事。
阿爷不在家,他要倒霉了。
“我昨日喝了两碗…可只要一瞧她还是头疼。但…离了她后,我没喝药也没事。”宁峥来回踱步,惴惴不安,“但!就方才!我竟头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他快步走到宋清源面前,追问:“你说,这真是偏头疼?!”
宋清源偷瞥了眼宁峥腰间宝剑。
宝剑随着宁峥走动一晃一晃,他的心也提起来一晃一晃的。
他一世英名啊!!
宋清源呆愣地转动眼珠,努力咽了下口水才道:
“我阿爷的医术你是知道的,肯定不会出错!你也别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儿有病喝一两碗就能好的?”
“哪儿有如你一般,见好了些便不喝药,还不许再犯病的?”
宁峥将信将疑,视线扫过随意堆在一起的医书,更觉疑惑:
“清源,你怎么忽然对偏头疼这么感兴趣?”
宋清源还是第一次听宁峥如此亲厚的称呼他,如同自家兄弟一般。
他却不觉心安,心跳如雷,自觉要完蛋时,脑海中一张脸一闪而过。
他如获至宝般,高声道:
“陛下新纳的谢贵人自入宫以来头疾愈发厉害,唉……她不似你只疼那一瞬,她是整夜整夜疼地坐卧不安呐。奈何我医术浅薄,久治不愈,如今年关降至,陛下十分挂怀,故而才又将这些医书都翻出来细看一番。”
宁峥这才想起宫内还有个谢贵人。
谢家原是比宁家还强上三分的一等一的世家贵族,宁修雅当年可是百般伏低做小才赢得了谢家嫡长女谢芷汀的芳心。
如今谢家子嗣凋零,嫡长孙突发恶疾而死。
谢家家主努力耕耘近十年,没想到膝下幼子也尽数夭折,他也在三年前中了风,一句好话也说不出来。
如今谢家当家人乃是他的谢家主母。
世道艰难,为稳住谢家地位,谢家主母将膝下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嫁入皇家。
一位成了宫里的谢贵人,一位迷得晋王眼睛都挪不开了,竟当上了晋王妃,成了比她还小一岁的晋王世子的继母。
因为这位晋王妃实在太过出彩,让人不自觉就忽视了那位自入宫就病了的谢贵人。
“原来如此。”宁峥不觉有疑,话头便转了回来,“我这头疾等春日便能不治自愈了?”
危机暂时解除,宋清源自觉逃过一劫,便多了几分医者的模样:
“怎可有病不治?宁兄啊,你还是照着那方子每日让太医院煮了药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药可能没用,但只要宁峥觉得有用,喝多了或许真能自愈呢!
再说,情爱一事本就如风一般,来的快去得也快。
若是明日宁峥就忘了三公主,他这头疾不就不治而愈了吗?!
宋清源没见过什么矢志不渝、非你不可的爱情。
世家势微,想靠联姻来巩固地位是自然的。
五公主既是嫡女,又是姜家血脉,是宁家最好的选择。
在他看来,宁峥这殿前司副使就是个虚职,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如今,满京都都等着陛下给二人赐婚呢!
没人知道宋清源的苦。
若是他宋家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说宁峥对三公主一见钟情,见着就头疼,不见更头疼,不说满京都的耻笑,就说宁、家两家的怒火,也能烧得他们在这世上没有半寸立足之地。
而他也打心底不信宁峥能为了所谓的情爱舍弃家族。
屈服、讨好是常态,最后苦的只会是他们宋家。
“许是太过劳累所致,加之今年冬天这雪来得又快又急,京都许多人都着了风寒。”
宋清源拍拍宁峥结实的肩膀,不禁感叹道:“你这身强体壮的,也要爱惜些!药按时喝,定能好,定能好!”
宁峥点头应下,正要告辞,就见宋清源十分客气道:“殿前司事务繁忙,你若来不及回宫喝药,可来我宋府,只要你提前让人来打声招呼就行。”
“多谢。”宁峥抱拳致谢,“现下可否?”
宋清源已送宁峥到门前,正要关门的手顿时僵住。
他微微张嘴呆愣地看向宁峥:“啊?”
宁峥:“现下可否为我煮上一碗药?”
宋清源:……“好、好啊。”
他呆愣愣地带着宁峥到了自家药室,麻木地给宁峥抓了副祛湿驱寒的药,麻木地煮上,麻木地蹲在药炉前拿着小扇子扇火。
他心里、脑中只有一句话:殿前司的人都这么不客气的吗?!!
他们听不懂客气话吗?!!!
就算殿前司的人都这样!
但!
宁副相在家也不教自己亲儿子这些礼数的吗??!!!
他满肚怨气无处撒,只能用力扇扇子,可他力气小,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一夜未睡,他又困得直打哈欠,他心中怨气不减反增。
见宁峥这时拿起个小扇子,坐到药炉前扇了起来,宋清源心里这才好过些。
药材一一下入,快天亮时终于煮好。
宁峥端起就一饮而尽,而后抱拳告辞,飞上屋顶走了。
看得宋清源一愣一愣的,他不禁感慨道:“身体真好啊。”
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回屋倒头就睡,可没睡一小会儿就被敲门声惊醒,这么快就到了去太医院的时辰了啊。
真不想去啊。
此时,延福宫内,云露雪也被苏喜敲门声惊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木窗旁的躺椅上睡了一夜,浑身冷得打颤,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云露雪并未将此当回事,可苏喜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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