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漓静默着,并没表现出多少意外。
上一世,洛钰死后,上官漓被立为皇储,一直称病的皇帝突然宣告皇后遇刺身故,仓促下葬,据说陈墨就是在那次变故中舍身护主。
对于这些说辞,上官漓也曾有过别的怀疑,只不过,她忙于稳定朝局,清除韩氏余党,便没有深究。如今想来,倒像是逼宫。
就在她来此途中,她向系统查阅了上一世的片断。
那一世的小年夜,帝后赏雪小酌,看着是良辰美景,伉俪情深。然而,二人各怀鬼胎,自此猜疑,谁都不敢喝下杯中的酒。
皇帝早已察觉羽林军叛乱,提前埋伏了宣武军将其镇压,自己也身中一刀。他挟持上官淋令皇后就范,然后强行给皇后灌下了她不愿喝的毒酒。
而皇后身边的护卫楚丹,竟是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一剑毙命。
他自知命不久矣,故意将上官淋和皇后逼宫的消息封锁,却威胁上官漓必须赐死驸马方能继承皇位。
而这一世有所不同,韩党势力经贪腐案后大不如前,上官淋提前便被软禁于公主府,羽林军的令牌也交给了上官漓。皇帝这一次,已经丧失了警觉性,所以才让宣武军去救珈临关。
这一次,上官漓只有靠自己平定天下,夺回政权了。韩家的势力不会仅仅因为上官淋被关了禁闭就土崩瓦解,这么多年,韩家豢养私兵,囤积钱粮兵器,这一场逼宫,终归要来。
上官淋见她不语,又逼迫道:“你若不想他死,就只能听我的,你没得选!你把羽林军交给我,你遵照圣旨,出征抗霄,我拿到令牌,自会在五日期限内把水宁丹给他。”
上官漓知道她的打算,趁着上官漓不在燕都,她与皇后里应外合,一旦皇权落在她手中,上官漓得胜还朝也是乱世贼子。
半晌,上官漓终究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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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缓缓地清醒过来。
醒时,他下意识地伸手,身边空落落的,只有一缕浅浅的日光照进来,穿过了指间。
他撑着坐起身,刚想下床,便听见屋内清脆带着点稚嫩的声音在同他说话。
“公子醒了?”
此番回燕都,柳笛便安排了竹子和石头两个在东厢近身伺候,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朴实伶俐,是上官漓交待他们唤公子,说是听着更亲切。
洛钰自打见到他俩,便知道安成那些如蛆附骨的奴才们,想必是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竹子已经快步到了床前,“任先生交待了,公子身上的毒未解,只是勉强施针用药缓解了症状,还需少走动,多休息。”
“公主呢?”
“昨日公子毒发后不久,公主便出了府。”
洛钰昏迷中脑子里总想起她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缘由。
“她去做什么了?有谁跟着?”
竹子摇头:“公主去做什么奴才不知,有锦歌姐姐跟着呢。”
此时,石头领着下人们进了屋,他手脚麻利地放下东西,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洗漱用具、吃食和药,一应俱全……
洛钰按捺着性子,煎熬地过了一日,这日午后,竹子进来送药,他又忍不住问了一次。
“公主回来了吗?”
竹子仍是摇头:“没有。不过我方才见任先生急匆匆地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去见公主。”
洛钰心中本就忐忑,若任君宥真的是急着去见上官漓,恐怕他的预感不是没有理由。
他实在等不住,正想出门,迎面遇见了赶来的柳笛。
柳笛宽慰他:“公主只是外出办事,她从前也常常如此,一去数日不在府中,驸马当是早就习惯了的,不必忧心。”
洛钰因为着急,咳得厉害,俊脸涨粉了,微微蹙着眉。
“从前公主只当府中没我这个驸马,上一次我毒发时公主离府是刻意为之。如今不同了,我知道她不会在我将死之时连一面都不见,她若这样做了,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她非去不可。是吗?”
柳笛没说话,可沉默就是回答。
洛钰捂着胸口,只觉疼得厉害,连声音也轻颤了起来:“公主要做的事……可会有性命之忧?”
他盼着柳笛能给个否定的回答,然而,她依然静静地站着,还是没说话。
“她究竟去做什么了?你若不肯说,我自己去找她。”
“驸马恕罪,公主有令,奴婢不能说。天下之大,驸马又要去哪里寻她?”柳笛阻着他的去路,神情无奈且难过,“这世上之事,有的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不是么?若非如此,驸马当初又怎会收到图纸便孤身离京?”
洛钰抬眼看她,眸中泛着红,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所以她做的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柳笛撇开脸,回避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眼中悄悄染了湿意。
“公主留了一句话,请驸马在府中等她回来,若是……最终也没能等到……,那么她会在下一世等你。”
柳笛走了,洛钰怔了半晌,默默地坐下,看了眼手边的药,端了起来。
泪水不自觉地滑下来,轻轻滴落在碗中,不知哪一个更苦涩。
毒发后的第四日深夜,万籁俱寂,唯有寒风轻吟。
连星星也没有,只有东厢外高挂的灯笼发着零星的光亮,在廊下轻轻摇曳。
上官淋拿到羽林军令牌果然守约,黑袍人再一次出现了。
那人照旧是将木瓶从窗户扔了进去,但这一次正要转身离去时,周遭突然灯火通明,万箭齐发。公主府的护卫密密麻麻,将东厢围了个水泄不通。
洛钰听见动静,起身打开房门,便看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袍人被堵在院中,身上带着箭伤。而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人来。
她站在那里,这世间便仿佛万物消弥,那一眼刹那,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上官漓此刻的脸色白得像冬夜的冰雪,连往日里红若丹霞的唇也看不出半点颜色。她面对着黑袍人,周身寒气更像笼着层霜一般。
“自己摘下面巾吧,李姑姑,我很早就猜到是你。”
人群中几声唏嘘,一众护卫和围观的府中下人们皆难以置信,上官漓却又说了一句更让众人意外的话。
“我该叫你李姑姑……还是黎青?”
所有人都惊诧到怀疑自己听错了,四大护卫墨白丹青的黎青多少年下落不明,又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府中的李姑姑?
黑袍下的人深知再也无法隐藏,终于摘下斗蓬和面巾,露出了女子的面容。
她的确是李姑姑,但她今晚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干练,目光犀利,半点不似平日里的贤惠可亲。只因,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李姑姑,她就是黎青。
“公主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从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黑袍人,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上官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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