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时分恰遇华灯初上。
夏容与微微倾身,晚风撩起他未束的几缕乌发,映着琉璃灯火,恰似鸦翎蘸了金粉,明明灭灭。
“不打算和我说声再见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他语气随意,看见面前明艳的国公府小姐终于不再带了温和的神色。
以往她虽然会有着淡漠的时候,但依旧是随意温和的壳子。终于那副情态一点点的褪下,露出了一种虚无和出尘来。
有种近似神性的冷漠。
眉如新月初描,眼似寒星未坠,分明是极秾丽的容貌,偏生笼着一层雾色。
风过处,衣袂微动,却不见她抬手去拂。她不言不笑,只微微侧首,眸光便从人面上轻轻掠过,似听非听,似见非见。
“一别千年,好久不见。”她淡漠道,“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许久之前了。”夏容与道,“不过只是有点怀疑。后来在城郊就确定了。”
9413:「宿主,你们怎么好像不熟的样子。」
孟临渊神色淡淡,并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毕竟它早就陨落了,活着的时候也只一把无名无识的兵器。我对它的了解其实和你差不多。」
无名无识的兵器,其实只是一把物件,与玉石、铁器、乌木并无不同。它没有意识、没有情感,只是存在于世间的一件器物。
她对它全部的认知,大多数也只来自于这一世的夏容与。
孟临渊似有些感慨,「我其实挺惊讶它到底混合了什么,第一世能这么精彩的。」
虽然她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在此界,也不好验证。
不过毕竟是曾择她为主的剑,相识于微末之际,一路相伴而行。
临别之际,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天道有常,万物有序。你既已生了灵识,此去人间,莫问来处。此界事了,我会送你回去。”
夏容与微怔,“难不成,我不是转世为人?”
即便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他也只以为是因为机缘巧合而穿越到了别的世界。
难得见到夏尚书失算的样子,孟临渊勾唇一笑,朝他摆了摆手,“明天见。”
回府后,孟临渊刚踏入庭院,便见李昭元立于廊下,手中握着一卷书册,月光如水,倾泻在他清俊的侧颜上。他听到脚步声,抬眸望来,眼中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
“昭宁,你回来了。”他合上书卷,朝她走来。
孟临渊微微颔首,“兄长这么晚还未休息?”
李昭元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孟临渊挑眉,示意他继续。
李昭元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道:“我打算向谢府提亲,求娶照微。”
本来此事还会更早,只不过裴凛之事突然,朝廷忙着善后,再加上事情和谢照微有关,便一直这么拖到了现在。
孟临渊说不上什么感觉,大概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她这阵子忙于公务,没来得及关注情意绵绵的两人。
不过倒也算是良配。更重要的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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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听闻新任的监察御史回京,不免有些好奇。
接连破了江州,户部两大案子,一剑平匪寨,诛杀江湖高手,这位年轻的御史还未正经在御史台办事,名声早已传遍朝野。
但盛朝律法浩繁,刑名案牍堆积如山,而李昭宁既未经历科考,又无衙门历练。
御史台每日收到的奏疏堆积如山,地方官员的弹劾、刑狱复核、赋税纠察等事务纷繁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遗漏关键之处。
也不知这位国公府的小姐手段如何。不过毕竟年轻,也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慨过后也没多加关注,毕竟他手里的案子还多着呢。
但这位意外的出名。短短一个月内便有不少官员信服。
她虽年轻,行事却极有章法。繁复的律令条文,她也信手拈来。案牍文书过目不忘,批复奏章时引经据典,字字切中要害。
更难得的是她处事沉稳,既不因功自傲,也不畏首畏尾。
其中还破了一件大案。
江南道御史上报,某州知府借修河堤之名,虚报工料银两,中饱私囊。
然而此人狡猾,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御史查了半月仍无实证。
孟临渊得知后,亲自查阅历年河工档案,发现该知府所报的石料采买价竟比邻州高出三成。更奇怪的是,他所用的石料商,竟与五年前另一桩贪腐案中的涉事商号同名。
她当即下令彻查该商号背景,果然揪出了该商号实为知府亲信所设,专供其贪墨之用。最终,知府伏法,追回赃银数万两。
再加上她毕竟是定国公府的小姐,天子爱重,又与东宫系交好,有不畏强权的底气。
大大小小的事情,办的都很不错,又刚正不阿,连御史台的清名在百姓间都好了很多。
御史中丞也不免多了几分喜爱,能力出众在哪里都是得到敬重的。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还真有不少重案交由孟临渊。
当看到宣王来求见的时候,孟临渊不可谓之不意外,这位宗室子弟素来低调,难不成也是来检举的不成?
这人一开口就是惊天大秘密,“我弟弟要造反。”
宣王和当今圣上是叔侄,为人谦和,平时只赏花遛鸟,虽喜欢和文人结交,但大多数是没什么权势的清流文官,态度也很鲜明,支持太子。
无他,天子手腕了得又大权在握,后宫空悬,与皇后伉俪情深,膝下也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总不会把江山交给别人手里。
东宫属官中哪个不是精心挑选的助力。因着身体不好,更是安排了素来有少年天才之名的夏容与和随父驻军的崔少羲进了东宫给太子铺路。
而太子虽然权术一般,但架不住性子温和又听劝,是个不错的守成之君。
想到这里宣王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骂了一顿弟弟,能力不高胆子倒是挺大,为了保家族不灭亡在他这一代也只好大义灭亲了。
他只犹豫了一瞬,便全盘托出了。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还是他弟弟平阳郡王太过大意,不慎将密信夹在借阅的书里,有很多狂悖犯上的言语,还有一些谋划。
孟临渊了然的点点头,“那你得到的消息还能更确切吗?比如什么时候动手。”
见宣王沉默的摇头,她无奈道,“那你为什么找我,不直接去找侍御史?”
毕竟她如今只是监察御史,管不了太长。
宣王苦笑,“大人不是刚得了陛下的赏赐吗。”
天子因她接连江州,户部有功,赐了她御前行走,遇紧要事务,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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