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截获了几封郡王与同谋的密信,内容细节模糊,既无具体行动计划,也无兵力部署。
更蹊跷的是,这些信件的传递方式极为随意,甚至有几封是通过郡王府的仆从转交,毫无保密性可言。
玄甲卫统领都有些无语了,虽然他不觉得平阳郡王能造反成功,但是这准备也太敷衍了,是准备造反还是送死。
虽然此事重大,但孟临渊并没有专注于谋逆案,而是继续在御史台办案。
御史台的另一项要务,便是复核各地呈报的疑难案件,以防冤假错案。
一份地方呈上的死刑复核案卷送到案前。案中犯人因杀人罪被判斩立决,但供词含糊,物证亦不充分。
孟临渊仔细推敲,发现案卷中死者伤口与凶器描述不符,且证人证词前后矛盾。她当即驳回,并提及此案疑点甚多,要重查死者伤势和凶器来源。
其实倒也简单,古代技术不发达,这种多是草草判断,但刀伤与刀伤并不一样,创面狭长而深,边缘齐整,不可能凶器是柴刀。
地方衙门重新审理,果然发现真凶另有其人,险些酿成冤案。
一时间她在百姓中的名望直直上升,差点要把她奉为青天。效果太为轰动,导致她经手的其余公务也被大肆夸赞。
果然身居高位之后,听到的都是好话。除了玄甲卫统领,似乎是不满她消极怠工,总是絮叨谋逆案的事情。
孟临渊漫不经心的转着笔,慢条斯理的说,“要是真的最快的想要得到真相,其实只需要严刑拷问便可以了。”
反正都已经有谋逆的想法了,终究难逃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要不是圣上好奇,这件事早被盖章定论了。
光有一封密信和宣王人证,足够师出有名。
不过毕竟是天子所派,想必也是考察她的能力。她也素来不喜严刑拷打的手段。严刑之下,必有冤屈。
所以她这两天还是或多或少查出了一点线索,虽然有点荒谬。
她支着头,懒洋洋的笑了起来,“既然诸位如此关心案子,不如帮我查个线索如何?”
她提供的方向虽然荒谬,但一查下去确实出现了新发现。
太妃是郡王的生母,一向深居简出,极少与外界往来。但母子关系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平阳郡王近日来对太妃态度冷淡,甚至多次公开顶撞。
至于宣王,曾经也是兄友弟恭过的,只不过宣王继承王位后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就烟消云散了。当初封爵还大吵一架。
平阳郡王从小到大都是被宠惯了的,自诩不比兄长差,宣王在世时也曾为次子求过殊荣,但都被天子驳回了。
若是郡王故意制造谋反,一旦谋逆罪名坐实,整个宣王府都要陪葬。
不过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更何况还有自己的生母。用谋逆法引火烧身实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所以谁也没往这方面想。
但真往这个方向查下去,还真是意外的通顺。
玄甲卫统领:“就这个办事水准,也不奇怪想出这么差的计谋了。”毕竟除去宣王府这种谋划还是太难为平阳郡王了。
至于这位平阳郡王为什么想要除去宣王府也被查清楚了,别人带点似是而非的证物哄哄他,他就真以为自己生母是老王爷养在外面的外室,被王妃害死,又假意收养了他。
孟临渊也懒得听具体是谁又因为什么利益纠葛去哄骗,摆摆手让玄甲卫统领将结果交给天子了。
她则是带了队人马前去围堵平阳郡王。
见到她时,平阳郡王还皱着眉道,“李大人这是何意?本王乃圣上亲封郡王,岂容你带兵擅闯!”
孟临渊沉静的站在府前,“本官奉旨查办谋逆一案,郡王殿下若有冤屈,不妨到御前分说。”
她微微抬手,有一股不疾不徐的气度,“押下去,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面前年轻的御史眸子沉沉,没什么倨傲感,但偏偏那种从容不迫的温和,却让平阳郡王有些害怕了,双腿一软就栽了下去。
只是为时已晚。
一开始他还咬死了是宣王意图谋反,证据就是密信。宣王听到这些心都凉了,他虽然对这个弟弟已经失望透顶,但没想到那密信本来是用来栽赃他的。
他本以为是弟弟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又愚蠢的把证据落在了自己这里,没想到根本就是狠辣阴毒。
大理寺的速度很快,办事也利落。林林总总的证据下,平阳郡王本就是只懂吃喝玩乐又一事无成的纨绔,谎言被识破后,大刑还没上就招了,供出许多细节来。
甚至他大言不惭道,“若是可行我不就成了皇帝了,不可行也能拉着宣王府的人陪葬。”
所以特意把证据放的显眼,又因为泰然自若,也没什么怀疑他的。
真若谋逆了,再怎么蹊跷的证据也是铁证如山,宣王府难逃一劫。
最后还是天子恩赐,赏了鸩酒,留了他一个全尸,算是全了宗室体面。
至于宣王与太妃,经此一事自请削爵归隐。天子并没有同意,不过念其无辜,准其携太妃离京,迁居江南。
其他参与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时间震慑朝野。
朝野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人唏嘘宗室亲情淡薄至此,也有人暗叹天子手腕依旧凌厉。
多数还是觉得平阳郡王太过蠢笨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一脑子上头,拉了一群草包就想造反,还真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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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天子未抬眼,只淡淡道,“陪朕下完这局。”
太子执黑子落于枰上。棋局渐深,天子忽然开口:“平阳郡王案,李昭宁办得不错。”
太子不置可否,越荒诞的案子越难以察觉目的,饶是他听见真相也愣怔了一下。毕竟在全是聪明人的朝堂里,出这么一位蠢人也是不易。
还是他的堂弟。
不多时棋局已定,天子胜。
他并未开怀,却依旧温和道,“李卿做监察御史还是屈才了,朕这些日子倒听了她的不少功绩。”
“既如此,擢她为侍御史,便当做及笄礼吧。太子以为如何?”
“儿臣以为甚妥。”太子稳稳落子,声音平静如常。
棋盘上黑白交错,正如朝堂上明暗交织的势力。父皇这一手,既是对孟临渊能力的认可,更是为他铺路。
“李卿年纪虽轻,却明察秋毫。”
太子微微颔首。他上次听到这话,还是父皇将夏容与派到詹事府的时候。也便明白了裴凛案后,父皇为何要赐李昭宁为御史之职了。
“父皇慧眼如炬。”他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待到他继位之后,三公中已有两位可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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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府上下早已张灯结彩,朱漆大门前两尊石狮披红挂彩,府内处处可见精心修剪的牡丹与芍药。
今日是定国公府嫡女李昭宁的及笄之礼,府中上下早已忙碌多时,仆役们穿梭往来,为即将到来的盛事做最后的准备。
孟临渊正任由侍女们为她梳妆。发丝被一缕缕挽起,金钗玉簪次第插入,最后是一支点翠牡丹步摇,振翅欲飞。
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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