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小沙弥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晚上蕴空去东苑诵经时,看见了白日见到的男子。
永照公主和他坐在院前亭中,正在对饮。数不尽的灯烛铺在院子里,灯火点点,好似夜空倒映在脚下。
越浮玉远远看见蕴空,慵懒抬起一只手,“大师,这里。”
她有点醉了,凤眸半迷,身体斜斜靠在桌边。大红披风落在脚下,薄衫勾勒出窈窕婀娜的腰身,光影之下,犹如开在火焰中的娇艳花朵。
蕴空抬头看她一眼,又很快低头,眼底万千火光转瞬即逝,他手执佛珠,缓步走来。
走到近处,不等开口,越浮玉指指旁边的石凳,示意他坐下,又指向一旁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当朝少傅,许别时许大人。他刚从幽州回来,白天在国子监,你们应该见过。”
她动作时,手里还拿着酒杯。只伸出一根手指,莹润指尖白得透光,蕴空顺着指尖,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白天的确见过,是极少数认真听经且懂经之人。蕴空眼神平静无波,略一颔首,“许大人。”
越浮玉也在眯眼打量两人。如果蕴空是清冷皎月、高居云端,那许别时就是和煦春风,温润清舒。
不愧是大申齐名并肩之人,各有各的特点,越浮玉醉醺醺想着,忽然听见蕴空清冷的嗓音,“若永照公主有事,贫僧明日再来。”
“不必,”越浮玉微微直起身子,脑袋极慢地晃动两下,好像要通过这个动作清醒,结果适得其反,她反而更晕了,眼睛大睁,罕见地显出几分迷茫之色,娇憨可爱。
她慢吞吞道,“大师稍等片刻,许大人很快就走了。”
修长的五指轻轻抬起,许别时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笑容温润,“半年未见,公主竟如此心狠,直接赶下官离开。”
“少贫嘴,”越浮玉握了握空空的手指,斜睨他一眼。
她是真的醉了,眼中泛起朦胧的水雾,双眸含春,眼波流转似有万千情意,“快走吧,免得又说本宫败坏你的名声。”
许别时轻笑了下,手臂微微抬起,好像要碰碰她的脸,却很快放下,笑容温柔如常,“浮玉,明日宴上见。”
越浮玉还盯着自己的手,仿佛没明白酒杯是怎样消失的。
她没起身,也没抬头,只懒散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月牙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亭中只剩两人,越浮玉似乎在醒酒,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道,“大师,我们也走吧。”
她起身时没站稳,摇晃两下,扶住桌子才站直。两人座位相邻,她晃动时,长发扫过蕴空的手腕,流水一般。
蕴空抬手放下袖子,眼眸低垂,片刻后,主动后退避开一步。
……
今天诵经和往日有些不同。
平时,越浮玉都是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两人中间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今天,她刚喝了酒,有外人在,也没办法沐浴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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