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镖客2]辉映的沙弗莱》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年轻的姑娘被整日拘束在这间小小的裁缝店里,她倚靠着,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这张表面被磨得光滑的红杉木柜台上,周围还散放着几堆颜色花纹各异的布料。闲得无聊就撑起下巴,无所事事地正对着大门看路过的往往人群发呆。
裹了件披肩,外面的阳光刺眼,晒进来的光轴暖洋洋的发痒。她算了算又快到自己午睡的时间,想着自己在这间店铺打瞌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毕竟已经连续五天都没人光顾,褪下观赏白昼那层阳光,几乎什么都不用做。
昨夜有些受凉,在披肩下裹着的躯体都还发冷,只有在阳光下才逐渐回暖,有些针刺一般发麻的触感。
她打着哈欠,雾蒙住眼睛的泪水润湿了眼角,身体轻飘飘的,感觉灌饱了风,又像一头栽进被阳光烘得柔软的被褥。真的好困好困,裹着苦恼的困倦。
店铺清冷得可怜,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耸了耸肩,试图驱散身上冒出的困意。
小裁缝还是困了,放弃了泡杯咖啡的念头,弯下腰坐在身后的软椅上,然后双臂一环直接趴了上去,把自己缩进散漫和狭窄闭锁的世界。
她住在这个小镇里,二十几栋房五十几个人,这里有肉铺、杂货店、酒馆,还有几乎其他镇子里都该有的东西,没有一件事能让它如此特别。有时候在思索,她并不认为自己很有能耐,如果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改变环境的话,就会像关在笼子里、脚蹬轮子的小家鼠一样,永远找不到出路。说真的,镇子里的那条牧羊犬都比她活的自在。
生活里总会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陷入睡眠前呢喃了一句,是的,这让她想起了点什么。
***
她对那天正刮着强风的傍晚印象深刻,这在夏天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征兆。晾在院子里的布料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吹到了天上。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仰起脖子,楞楞地看着那条鲜亮的布料缓缓升至上空,柔美地转了个圈,最后安稳地勾住了屋顶上尖锐的风向标。
还算懂事,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飞走。
可下一秒又得开始心疼起自己,你要想办法爬上屋顶,然后再安全的下来,别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或者脊椎,那医药费可是下半辈子都还不起的。柔弱女子哪有徒手爬墙的本事,就向杂货店的大叔借来了一条木质长梯。
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是最高的教堂。那里的教堂大钟正好敲打了七下,指向七点。狂风不止,路边的松树沙沙作响,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轰鸣的雷声来奏乐。
她很少交际,独行侠似的独来独往,当然这并不是好现象,因为此时此刻没人来关怀她是否需要帮助。行了,这下以孤独为喜的心绪应该是落伍了,几年来常常觉得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特别是在黄昏时分,总是怀着落寞的心情,在宽阔的平台上眺望夕阳。
于是半匍匐着上去之后就再也不想下来,她从风向标上取下了那块被割出了口子的布料,抱在怀里,之前还像旗子一样随风飘舞。那姑娘就心平气和地坐在高耸的屋顶上,瓦片有点滑,还硬得硌到了臀部的骨头。她的盘发被吹得很零散,拂在了脑后,整张白净的脸全部露了出来,被风刮着生疼。
坐在高处看底下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她有些来了兴致,看着奔驰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远方的泥路上,那条被踩得平缓的路伸向远方,和湖泊连接在一起。小镇的入口处有一盏黄色的路灯,风吹在路灯上,引起灯芯不停地晃动。直到风声带来了夹杂着细碎的金属撞击声,那声音不大,可足够令她毛骨悚然了。
她凝视着很远很远的平静湖面,受到了风的吹袭,起了层层小波浪,拍打在湖畔的石堤上。旅馆后面的那条路似乎站着几个七倒八歪的醉汉,还在企图偷窥玻璃内的景色。正当仔细研究周围的景物时,她就想朝更远更远的地方看。也许该买个望远镜,她迷迷糊糊地想。然后双手撑起瓦片想要站起来,但后脚跟笨拙地踩上了裙摆,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下去。顿时感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开始下雨了,雨水让屋顶变得更加湿滑,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她抬起手去拢淋湿的头发,不由得越发珍惜还稳稳踩在地面上的坚硬触感。看看这种天气,混沌得厉害,雷电或许正在来的路上。现在的她只想逃离这个阴冷的地方,最好是在溢满了舒适阳光的屋里,喝咖啡听音乐,然后迷迷糊糊打瞌睡。
全身很快淋得湿透。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连鸟叫都听不到,躲到自己林中的巢穴里去避难,包括其他人,也跑得无影无踪,毕竟没人会在雨天里有闲情逸致出来散步。这小镇突然就变得人迹罕至起来,阴沉沉的。
她还得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于是这种念想让她鼓足勇气站起来。
“我不会那么做的,小姐。”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话语里带着拖腔。
什么?
当她像一个软骨傀儡一样斜靠在那根低低的风向标时,她的脚还稳稳踩在屋顶上,看着还算安全。
“那你告诉我怎么下去!”她的声音快被雨水冲垮,双手握着那根金属的边缘,手指握紧到泛白,雨水黏腻又冰冷,指缝都是湿漉漉的。
淋着雨站在底下的男人戴着顶黑色的帽子,他抬起了头,从黑色的阴影下露出强硬的脸部线条,蜜色的头发一绺一绺紧贴在颧骨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不是吧……他以为自己是想从这跳下去寻短见。
小姑娘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你先不要动!我不想看到你滑倒!”那个金发的男人瞥了一眼屋顶上的情况,穿着长裙的姑娘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脚踝,那双平底鞋下踩着反光的瓦片,在滑溜溜的屋顶上仍有一片立足之地真是一个奇迹,“——你抓稳了,我想办法上去!”
她眨了眨眼,雨水让睫毛变得沉重。耳边全是打在屋顶上的、好像是敲打空铁罐发出的声音,她有点不敢动,连接屋顶的排水管好像已经装满了水,不时传来流动的激烈声。“——噢!那你往后绕过去,那里有一条长梯!”她在用尽全力呐喊。
那个男人就立马消失在了所见范围内,随着身后一阵重物搬动的声音,不一会他就抱着那条长梯,将它搭在了前端的屋檐上。“你等下握住我的手,我慢慢把你放下来。”他的声音粗糙而真诚,似乎是想真心帮助这个陷入麻烦的傻姑娘。她应了一声,颤抖的手还死死焊在冰冷的金属杆上,想微微探出身子去寻找那个有着闪闪发光蓝绿色眼睛的陌生男人。
“我现在就上去。”他说,“别害怕,站稳了,手先不要松开。”男人开始试探性地抓住了长梯,在确认它够不够牢固,能不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那个姑娘瞥了他一眼,低头看着他正踩上了第一级阶梯,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很努力地向上伸举,“把手给我试试?”她点了点头,尝试着从金属杆上松开一只手,当弯下腰向他伸出时,她心跳加速,仿佛脚下就是悬崖。下一秒,她稳稳地抓住了,冰凉的手感受到了温热。
身后爆开了一个很大的响雷,接连来的闪电把远处的树林照得通明。雷声就好像大型炮弹爆炸时所发出的声音,几乎把整个屋子都震得摇摇欲坠。她惊得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忽然,随着一声带着惊呼的咒骂,呼啸的风声几乎灌入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缝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在腾空,瓦片几乎把她的双腿划得兹啦作响。
还是摔了下去。
激烈的、单调的雨水打下来的声音夹杂着□□碰撞的巨响。所幸高度不算太夸张,那个男人在结实摔倒在地面之前还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将自己当作垫板,但瘦弱的她还是被摔晕了。
这可太狠了,她甚至觉得眼前黑了几秒,雨声离得很远。更别说那个护着她的陌生男人。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滚了多远,自己离裁缝铺的大门都离得一段距离。她浑身全是泥水,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但还能动。
她不知道身下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于是急匆匆用脏兮兮的泥手去触摸对方肌肉鼓突的胸膛,找到了靠近心脏的位置——太好了!它还在跳!
男人强壮的手臂还环绕在她的腰部。估计是没有人肉软垫的缓冲,紧闭的双眼还没有睁开,只是支支吾吾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她轻柔地推开了男人的手臂,缓缓借力站了起来,然后蹲在了他的身边去轻拍他被泥水混杂的脸颊。那种天旋地转的后劲儿搞得她有点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还活着。”过了好几秒才得到了回应,“亚瑟?摩根,”他平躺着,带着艰难的声音,但透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一脸担忧的姑娘甚至注意到对方的浅色睫毛上都沾着泥,全身灰乎乎的,像一只脏兮兮的金色毛绒大狗。
“……很抱歉会这样。”她闷闷地出声。
过了一会,亚瑟终于有力气撑起身子,“虽然没完成计划,但人好歹下来了。”他半眯起眼睛,想用手肘去擦拭脸上的污渍,但注意到全身没一处是干净的,刚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她见状,下意识去寻找一块干净的东西,包括那块艳色的布料,不过意料之中的不幸,所有的一切都糟糕透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叹气。
在那姑娘感到更尴尬之前,亚瑟站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缓解胸口涌上的窒痛,然后轻轻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
她抬起头看他,满脸的歉意和愧疚。
潮湿的夜晚,空气都变得微凉,这让浑身湿透的小裁缝打了个抖,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除了一条单薄的长裙之外什么都没穿,这太冷了。亚瑟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脱下身上那件破旧褪色的大衣,抖了抖,把它披在了那个姑娘的身上,只剩下他自己身上那件薄薄的蓝色衬衫。
这很奇妙,下着雨披着湿掉的衣服,无论怎样浑身都是湿的。但这个举动却让她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身体感到温暖。
“先来我家避雨吧,顺便换一身干燥的衣服。”她说,“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你没有受伤吧。”亚瑟首先说出的是这句话,然后他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小姐?”尽管他的语气充斥着疲惫,但一个迷人且温和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唇角。当她看向亚瑟的时候,热量就涌上了脸颊,她从来没有第一次对陌生人有过这种感觉。亚瑟有棱有角的下巴和脸部锐利的特征被蜜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给抵消了,他的目光关切而专注,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还在淋雨。
她呼吸急促,给了那个男人她的名字。
灯没被点燃,无尽的黑夜填满房间,一如漆黑空洞的她的脑海。那块破布被她扔在了地上。
她让亚瑟先坐下,然后去房间里给他拿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塞进他的手里,再为他倒上一桶干净的水。
“店里的衣服你看上哪套就拿,这是作为谢礼,请不要客气。那边是试衣间,毛巾之后就放在柜台上吧。”她走进房间关上门之前喊道,还冲他笑了一下,“谢谢你,摩根先生。”
等她从房间换好衣服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店里的男人也走了。他带走了自己的脏衣服,还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说自己已经带走了谢礼,因为不方便打扰就先去镇上的旅店休息了。原本是不好意思只留下一条脏毛巾,但已经尽力清洗了,所以就按她的要求放在了柜台上。
她朝柜台上看去,那条快要变成深色的脏毛巾被四四方方地叠好摆放在那里,桶里的水被倒掉了。她还注意到亚瑟规矩地只带走了一套便宜的衣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拿。
在这个糟糕透顶的雨夜,他们或许都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但他就像自由的鸟,说走就走。
这样的举动让她的嗓子干巴巴的,即使就应该是这样,但她的心里竟然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恋恋不舍。尽管他救了自己的命。
她忍不住回想起那双蓝色眼睛里的光点。这就是一场美梦。
生活总得继续下去,等她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她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双臂被枕得发痛发麻,都要抬不起来。没人叫她起床,说明今天又没有客人。
既然这样的话,提前关店也没什么吧。她自暴自弃地想,于是竭力关上了店门。
她偶尔也会去酒馆,那个酒保跟她还算熟,看她年纪轻轻不喜欢喝威士忌和啤酒,就好心的给她调了杯蜂蜜酒。
口味像小孩子一样,越甜越好。
天开始透出一点深蓝色,街道间浮着些冷气。
她捧着一杯蜂蜜酒,仅着单薄长裙的身体还是有些冷,便微微跺脚。等到真正是营业高峰期的时候,室内才暖和了一点。
“怎么这么早就提前关店?”
“没生意啊,都独守空房六天了。”喉咙涌上的气泡带着蜂蜜的甜,合胃口的酒液稍微平抚了一下烦躁,却也停不下嘴上的抱怨。她舔了舔被染上蜂蜜酒味道的嘴唇,“有时候真想走出这个小镇看看,但我没有资本和生存技能,只能永远守着那间需要继承下去的裁缝铺。”
“不用灰心,只是暂时的困境而已。”酒保擦着酒杯,一个接着一个。他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月亮仅仅是一种夜晚降临的标志。
她抱回了一桶蜂蜜酒,回到了孤零零的店铺里。想到今晚又得自己一人度过寂寞的黑夜,她又撇下了嘴角。点亮了室内所有的灯,看着明黄色的灯光驱赶了角落里所有的黑暗,这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也许明天可以出一趟远门。她想。
于是决定去翻翻衣柜,找出自己一向认为最满意的一件衣服。这是一条浅蓝色的、绒布制成的连衣裙,衣领是由银丝编制的,整体看上去又别致又高雅。她穿上去,稍微系紧了紧身胸衣。其实很久没这么穿过了,有些适应不了。
她照照镜子,觉得袖口稍微挽起来一点才会更特别。又蹬上了一双象牙白的高跟皮鞋。弄妥之后拿来了一个透明的酒杯,从酒桶里倒了半杯蜂蜜酒,拨开了柜台上所有的布料,在留声机上放好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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