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大镖客2]辉映的沙弗莱》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失去自我的必然过程,不是一下子就来的。
等待的过程过得比下雨还慢,时间甚至没有过去,就像现在还和前一秒一样。这种煎熬就是从噩梦醒来的前一刻,在死后重生中徘徊。
那个女人总是高傲的仅凭自己的外貌就去做一些大胆的事,她所拥有的是引诱和抢劫某个倒在街角的可怜醉汉或者别的混蛋的魅力,亚瑟当然也承认她在引诱男人这方面是个专家,玩弄他们就跟踩碎地上的小饼干那么容易。但她不会开枪,所以每次都不能保证可以毫发无伤地回来。
每当她久久没回到营地的时候,亚瑟总会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果她能有自知之明,不去惹那么多麻烦,或者能真正打倒一个人,那他的工作和心理负担就会轻松许多。
亚瑟看在同伴的面子上去劝说过,但带着一如既往的冷笑和嘲讽,所以那个女人因为愤怒涨红着脸,低声骂他是个讨厌的人,甚至连再见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然他本人也从没觉得自己很好。
她的行动很不规律,有时亚瑟一大早醒来她就已经不见踪影,有时到了中午她还在帐篷里睡着。空闲的时候她也显得很不合群,除了跟营地里那三个性格温和的姑娘们待在一起,除此之外她不愿意主动去接近任何人。
亚瑟在某天傍晚写完日记时,用余光瞟见那个女人依靠在树干上发呆,格雷姆肖女士在数落她一整天没干活,她就猛地噌着站起,无所畏惧地跟营地里最有权威的人之一吵架,这样的闹剧会吵醒长期在一旁醉醺醺的那两个酒鬼,他会注意到这时候的大叔和牧师就一脸震惊地撑起身子过来看戏。
格雷姆肖女士作为帮派的管理者,十分严厉,不会容忍任何人胡作非为,所以争吵也是常态,营地里的女人多少都跟她发生过口角,但不会像她俩这样频繁。
尽管她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恶劣,但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她仿佛是城市教堂里的琉璃花窗,七彩美艳,又足够圣洁。可每当她张口说话的时候就足以让美丽消失,她的言语是如此刻薄,或许站街的妓.女都比她有礼貌,大概是因为她不能用武力来发泄愤怒,所以只能用肮脏的词汇来骂人。
她是如此的诱人,就像花蜜,男人作为蜜蜂会被吸引。尽管如此,亚瑟如今不会再沉湎于任何女人的美貌,他的情感经历悲惨到令人落泪,他好像永远也得不到幸福,至此之后就决定不再和其他女性发生亲密关系,恋爱对于他说可有可无,甚至没有必要。
他很少会产生欲望,如果有,那也只是在寒冷寂静的冬夜里,他可以自己去抚慰身体,独自拥抱进行温热,在那短暂的自我安慰后,他的欲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太多麻烦。
听上去很可悲,他本人也不愿意这样,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似乎上天有意要摧残所有他在意的人,作为惩罚。
她是个小偷,偷走别人兜里的钱,骗走富家千金的未婚夫的戒指,压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的大部分财产,她还偷走了别人的眼神,使那种不怀好意、黏黏糊糊,带着窥探、占有的眼神全部聚集在那一处,那些眼神形成一个聚光灯,一丝一毫全部笼罩在她的身上。然而,她会毫不在意地回看回去,带着甜腻的笑,正合了那些阴沟里的混蛋的臆想。
但她从来不会对营地里的人这样,她不会对他们露出那种令人心痒痒的眼神,就像蜜糖,没尝过的人不会知道这有多甜,而尝到甜头的人则会永远陷进去。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触动了亚瑟的内心,每每想到,他的胃里就有一种骚动,如暴风雨中的海浪一样汹涌翻腾,如果他没有决定完全忽略它,那么这种蜂拥而至的感觉就会吓到他自己。假装它不存在就好了,他想,他不会喜欢她,永远不会,她也不会喜欢他的。
够了。
亚瑟坐在床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用苦涩的可可粉压下胃部的燥热。篝火的暖光噼里啪啦地映在她的侧脸,她的下颚线就跟玻璃一样醒目,她看起来正在发呆,鼻尖微微发红,或许是被晚间的冷空气给冻的,倚在树干下最熟悉的那个位置,正在抬头看着星星。
夜晚的天空格外柔和,不像早霞那样燃烧的烈火般燥,此时此刻泛着深紫色的柔媚红晕。没有暗淡发紫的太阳,但明亮的火光就像璀璨的冉冉上升的狭长云朵,金红色的暖光刺破灰薄的云雾,火苗在黑暗边沿闪出细得如同蛇一般的亮光,熠熠生辉的光体正在蓬勃地向上。
他散出一些注意力,瞧见那个女人缩在角落,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羊羔。
一丝怜悯突然从心口刺出,亚瑟哽咽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泥沼裹住他的后背,闷得他喘不过气。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迷失在珠光宝气之中,迷失在人外极地里。
他沉默不语,将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亚瑟在溢满了暖光的黑暗里想起了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那是一年中最凉的夜晚,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去酒吧,不是因为孤独。室内欢乐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而凝固——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模样凶狠易怒,强壮高大,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把他当做一个打手。他的身躯几乎填满了酒吧狭小的门口,亚瑟大步走进去,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吧台上,然后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低伏着身子。
他的金发在灯光下显得深邃,发丝垂在下颚前;一些碎发遮住了男人强硬的脸部线条,于是深黑色的紧绷衬衫便引导了人们的视线,让他们去看向系在背后的背带。酒吧里的男人们开始去远离那个身影,只有那些女人们在暗自躁动,她们在抽签决定谁会是第一个试图从男人口袋里偷到钱的人。
于是那个女人便成为了牺牲品。
亚瑟其实注意到了,但那个女人从始自终没有一丝惊慌,这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亚瑟没有从他的位置移开一英寸,他甚至有些好奇那个女人会怎么做。
当女人靠在他身边的时候,亚瑟假装把目光放在面前的酒杯上。
“嗨,亲爱的——”
她的声音很甜,像被碾碎的浆果汁液,那果汁就顺着地面渗透在泥土里,如同渗进他的心窝里。
“你在这工作?”亚瑟声音粗哑而低沉,他分出一些目光去瞥了一眼,女人的手安分地搭在吧台边沿,纤细的手指没有规律地敲打桌面,似乎没有动手的兆头。亚瑟不是一个太会说话的人,他的下巴紧绷,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很不友好。
“是的。”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不在意对方的冷漠,她扔出几个硬币朝酒保抛去,示意他请那个先生喝一杯。“你想让我有工作做吗?如果你想,可以跟我来。”她摆出了最美好、最无害、最甜美的笑容,伸出手向后指了指,以此作为指引。
年轻女人的身上看不见一丝的风情万种,她洁白得像朵纯洁的花,裹在天使的柔软羽翼里。她素白的指尖轻柔的顺着男人紧绷的肱二头肌往下伸,轻轻抚摸却又没有完全触摸,痒痒的。
“……不。”亚瑟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犹豫,“如果你的眼力再好一点,就不应该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
她脸上的表情怔住了,还侧过头去看了看酒保,那个不停擦着玻璃杯的酒保也愣住了。女人分明看清了亚瑟脸上毫无动容的表情,她开始蹙眉,语气甚至有些阴阳怪气,“您看上去很疲惫,我以为你会需要一点我的爱呢。”那一道如同深沉的宝石的目光深深望尽他的灵魂。
亚瑟哑然,他一口饮尽了杯里剩下的威士忌,咽了下去。
然后女人在一瞬间凑近了他,她裸露出来的修长脖颈就暴露在男人的眼下,亚瑟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一些细细凸出的青紫色血管。女人温软的唇大概离他只有一小段距离,足够近,这让亚瑟的侧脸感受到了不断呼出的带着温热呼吸,还有若隐若现的香氛味。她就毫无顾忌地伏在男人的耳边,轻柔地放低音量好像撩拨,又或者有可以说是挑衅,这种柔软的音量钻入耳道,又痒又湿,好似在舔舐他的耳垂,“算了,你果然一点也不想和我享受快乐的浪潮。”
男人低下头盯着她那双棕绿色的凝眸,他看不出对方的眼里有什么情绪,自己的倒影倒是被映得一清二楚。
亚瑟忍不住陷入了这种不断向下拉扯的温柔浪潮,这是蜜糖陷阱。
果不其然,他强做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走出酒馆的时候,就发现裤兜里的美金少了几张。亚瑟倒也没觉得被惹恼了,在这种奇特、可怕的亲近里,他几乎失去了警惕,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将手伸进了他的兜里,顺走了她想要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赞叹,这真是一种天赋。
尽管亚瑟有过一次这样的“特殊待遇”,但对于她的愤怒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总会把和美丽成正比的粗鲁完全呈现出来。他或许并不在意,毕竟他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怪胎,也不差她这一个。
所以亚瑟看到她满面愁容地离开营地时,他会上前打个招呼,“早上过得怎么样啊?”但不知怎么的这种嘘寒问暖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着股无法抹除的讽刺意义。
于是那姑娘以为这是一种激怒方式,她会用刻薄、愤怒的方式将他推得远远的,然后满脸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气呼呼地走开。
亚瑟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蓝色眼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在笑,像对她的挑战。于是,那个女人回头看着亚瑟的眼睛和眉毛露出神奇、毫无拘束、令人心动的迷人的微笑,她的嘴唇丝毫没有一丝浮动,她上下打量着男人,怒火酝酿,染红了她的脸颊和前胸。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气得嘴唇都在抖,在原地咕哝了什么没听清,估计又是在咒骂。
“不解风情的男人!我他妈就没碰到过你这样的!”
在花费了点力气,把西恩解救出来之后的那个晚上,达奇说让大家好好放松,办一个小型派对。
亚瑟当然是愿意的,大家都是,他们或许期盼已久,因为已经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
晚上的气氛很好,依旧是温暖的橙色火光,但那个吵闹的年轻小伙子回来了,总归是有变化的。雪茄的微弱火星把达奇的侧脸都晕得温和了一些,他站在自己的帐篷前,叉着腰尤为自在,“来吧,你们唱首歌如何?”
坐在小圆桌旁的人都哈哈笑了,哈维尔抱着吉他,在用眼神示意他们想唱什么。亚瑟刚抽了烟,嗓子干得紧,于是从木桶上的纸箱里掏出一瓶威士忌,走到了那群男人身边。
“嘿听着,我的朋友,你知道「路易维尔少女」这首歌吗?”大叔依靠在哈维尔坐的方向,冲着他比了个手势。于是抱着吉他的墨西哥男人了然,手指在木吉他上轻快的弹出明快的节奏,大叔兴奋得拍手叫好,几个人就跟着旋律畅快地唱出声。
凯伦握着酒瓶久违的激动,亚瑟知道她对肖恩有意思,坐在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她的眼神像透过水晶折射的太阳一样在闪烁。
大家看起来都很快活,就连平时看起来对营地事物不怎么上心的莫莉都乐在其中。
音乐欢快,令人放松,这很容易让人沉浸在如火一般热烈的快乐里,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力量和舒适。达奇的帐篷里放了一台留声机,高雅舒缓的爵士乐隐隐传出,达奇和莫莉正在跳舞,他们俩都会正经的双人舞,尽管是在露天草地上,但这两人愣是跳出了一种在舞池里的优雅。
亚瑟发现小圆桌那边的音乐变了,哈维尔在弹着自己最熟悉的西班牙歌曲,亚瑟听不懂歌词,却依然能被快乐所感染,他浑身放松,慢悠悠地在营地里踱步欣赏。
但亚瑟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嗽,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下意识去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很快就在那棵大树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女人真的很喜欢坐在她的小窝里。她在抽烟,估计是被呛到了,奶白的烟雾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她咳得动静太大,有几个人还从沉浸的快乐中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只好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眨了眨眼,决定拿上了瓶啤酒走近她,伸手递给了这个缩在角落里的人,“你看上去没有很开心……放轻松点。所有人都比你笑的开心,包括那些老头。”
“噢……谢谢。”她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抖了抖烟灰,然后一把接了过去,“不用管我。”她顿了顿,低头看着散落在草地里的一片灰色,似乎认为这样的说法在美好的气氛下听上去很刺耳,于是悄悄抬起头看了亚瑟一眼,毫不意外走过来的人是他,女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这两人第一次有了默契,他们相互沉默。亚瑟低头看了她一眼,她周围的火光滋滋啦啦地烧,看上去烧得更旺了。
“对不起,好吧。”亚瑟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舔了舔皲裂的嘴唇。
她摇了摇头,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显露出来,“我总是忍不住会跟人吵起来,所以待在这里最好。”平静在她的眼里闪烁,她的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很冷淡。她的背很薄,在晚风里摇摇欲坠。
亚瑟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他熟悉的只有她涨红脸的愤怒,或者是带着诱人的甜美笑容,而不是现在这样,刻意远离所有热闹喧嚣的脆弱,像一只快被折断的花。她浑身都带刺,不愿意让这里的人主动去接近她,好像要把她在外卑劣、羞耻、为了生存不得不去迎合的那一面隐藏起来。这样的感觉让亚瑟感到不舒服,他就像石头一般沉重地站在原地,压抑的感觉在胸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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