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乳燕回巢
陆羡蝉攥着衣袖,金雀阁门次第而开。
宫婢打起帷帐,湘妃竹榻上正躺着一个莹润无暇的美人,肤色如雪,乌发如云,松松几缕垂落颊上,映得眉眼似秋水般忧愁美丽。
纵在宫中,亦是绝色。
陆羡蝉呆呆看着她,张了张嘴,喉间发涩:“阿……”
“要叫夫人。”惟朱低声提醒着。
“……见过夫人。”
陆羡蝉恍若被人从梦中推醒,可新学的宫中礼仪好似都不记得了,双手叠错了,位置也放错了。
惟朱皱起眉:“此在宫中,不可失仪。”
“这里不必拘束。”花朝夫人温和地开口:“惟朱,你先下去。”
惟朱垂眉退至一旁,并未依言出去。
这必然是皇帝的命令。
陆羡蝉此刻没心思管她,膝行几步上前,望着那张活过来的美人面,轻声道:
“夫人怎么躺着,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出去走走吗?”
花朝夫人似是知道她心中的酸涩,不自禁地伸手,笑了笑:“前几日摔了一跤,不碍事。你渴不渴,饿不饿?”
“……”
花朝夫人没开口前,陆羡蝉还算镇定,但此刻,感知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在和她一块儿难过。
她仰起头,水光忍不住在眼中流淌。
曾经的阿娘,明艳任性,嬉笑怒骂随心,如今再看,神色却始终笼罩着一团郁郁之色。
花朝夫人见她,又何尝不是眼神颤动,手指颤栗。
母女二人无声地对望了许久,均不敢想这分别的三年里,对方曾经经历过什么。
只随着一声低低的呜咽,类似幼兽凄惶的哭泣。
花朝夫人情难自禁地俯身搂住女儿。
“夫人,这不合规矩……”
“出去!”花朝夫人凌厉的一眼递过去:“陛下若有怪罪,一切责罚由本宫承担。”
惟朱嘴唇动了动,终是躬身退了出去。
良久。
“上来歇歇。”
缓过神的花朝夫人拍拍榻边空余的位置,温柔地望向她:“看着都瘦了,让阿娘抱抱。”
没了束缚,陆羡蝉脱了鞋子,像小时候那样勾住母亲的脖子,小小一只蜷缩起来。
母亲的温暖柔软令她如置身温水之中,安心又有股无名的悲伤。
她眼泪落下来:“阿娘,这三年,你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你娘我本来就不爱动,待在这里多好。”
花朝夫人用袖子擦着她眼角,怜爱地亲亲她的额头:“况且以后有你陪我,我多高兴啊,哭什么?”
以后……
猜测成了真。陆羡蝉心中一紧,喃喃道:“娘,你真对他说我生辰是九月初九?”
花朝夫人能理解她的紧张,并未回答,也未否认,而是嘴角弯起:“夏夏,别怕。”
“有些事你不必知晓地那么清楚,但你颠沛流离的这十年,让他补偿你荣华,给予你尊贵,也是应该的。”
一字一句,温和又冷漠。
……
山风悠然扑面,举目望去,漫山遍野淡黄轻绿。
渐已入秋。
一踏入英灵宝殿,谢翎便见一灰衣住持,对着一个华服贵妇,双手合十:“皇后年年为公主供上长明灯,若公主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
闻言,秦皇后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欣慰……自然欣慰,她生前与我情谊甚笃,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看看我……”
她望着墙上那副画,画中正是一女郎红衣骑马射箭的景象。
十八岁的萧明珩,意气风发,恍若昨日。
是她,给了秦皇后希望,又亲口让她绝望,可萧明珩也不会想到,她会一步步踏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皇后抚上画中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神色如此动容。而谢翎冷淡地掀了掀眼帘,只在大殿中一扫而过。
在某处停留一刻,待闭目祈福的萧嫣宁察觉到什么抬头时,谢翎的目光越过她,向着她身后看了一眼——
陆羡蝉没有随来。
他心底是含了万般冷笑的凛冽。
又想躲起来?这次看她能躲到何时?
谢翎不再看皇后复杂万分的神情,转身出殿,朔风也带着刚搜集的情报走来。
“他们的踪迹出现在城西一带……”朔风迟疑一会:“今日时节特殊,公子可要明日再去?”
革靴碾碎阶前落叶,谢翎若有所思:“用他们祭奠再合适不过,备马。”
那笑中蕴着些寒凉。
朔风觉得公子不似单纯因着皇后而生气,反正每年皇后都会以祭奠为由,锦衣华服地来明珩公主葬骨之处大肆祭扫。
似乎……还有些别的气性。
而日暮时分,最适合**了。
……
城西多是鱼龙混杂之地。
玄教在此处亦有个联络点,外面看是个卖酒的瓦子,里面院子里堆叠着无数人高的酒坛。
北庆亲王正躺在上面,翘着腿看太阳一点点沉下去,忽而转头叹口气:“这样等下去,何年马月才能离开长安?”
被他深深注视着的少年,陷在藤椅里,迎风咳嗽:“咳咳……起码要在下身体恢复些,万一被发现……咳咳,在下才不会拖后腿。”
“这是你自作自受,那个女人直接杀了不就好了。”洛迦嗤了一声:“现在晋廷肯定在四处搜寻我们。”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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