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摇曳不休，两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映在山壁上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兽。
杨家莺偏头看了眼暗河的方向，以前她长身体的时候阿爸和阿妈会陪着她，但每一次他们的异变都会比上一次更严重，时至今日只能靠吃她的血肉来压制。
但那是她阿爸阿妈，她从他们的肚子里出来，就算他们把她全吃了也很正常，大家都这样，饿的时候吃掉自己的小孩。
阿妈很疼她，每次啃半个小臂就说饱了。
跟那些红着眼的伯伯婶子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转动眼珠看向韶一安，他砍断了自己的触手，两次。
她原本想着等身体长好找他玩游戏，剥夺掉他的两条手臂，现在看起来，不用那么麻烦。
“好呀。”她弯起唇，嗓音甜甜的，“我们一起去。”
光线昏暗，韶一安看不清隐在黑暗里的小女孩，心底不由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他轻蹙了下眉，垂眸看向脚边的黑猫。
“它去吗？”
杨家莺歪了歪头，全黑的眼瞳里是跳动的火焰：“当然，杨喵要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
郁沅：“……嗷。”
他又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视线内的小女孩和即将四分五裂的瓷器相差无几，能清晰地在裂缝里看见粗壮的类似触手一样的物体在游动，偶尔有暗绿色顺着一起滑过。
这种颜色在人眼里应该是鲜红色，太快了，他看不太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
后背的毛发不受控制地竖起，尾巴下意识卷住了自己的后腿。
“我去外面跟陈磊说一声。”韶一安没将打火机交给杨家莺，将她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洞内，只身往外走。
杨家莺的眼珠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小胖妞的阿姐还没醒，让陈磊哥哥留在外面照顾她吧，人太多了，很麻烦的。”
韶一安脚步微顿：“你不想陈磊过暗河？”
杨家莺舔了舔干涩的唇，甜美稚嫩的嗓音在狭窄的山洞内仿佛带着混响和回音：“我喜欢他。”
回乡的大学生里，她最喜欢的是阿哥的眼珠，再是陈磊，然后宁云，阿哥韶一安林静仪贺久晟这四个全在她的报复行列里，林静仪她报复完了，贺久晟彻底异变的话，大概率很难找得到他，再说了他应该打不过后山的动物，会被撕成肉片。
那么就剩下阿哥和韶一安了，阿哥找不着，韶一安近在眼前。
她并不想在报复另一个人的时候还要保护陈磊。
“时间不早啦，你们还要回田里割稻，找不见人的话，主任伯伯会生气哦。”见他犹豫不决，杨家莺委婉地催促道。
闻言，韶一安大步离开山洞。
杨家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没有夜视能力，独自待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多少有点儿害怕，但她知道杨喵也在，又觉得没那么怕了。
她摩挲着走到壁画前，踮起脚，用没崩裂的手指触碰壁画的刻痕。
“杨喵。”她忽然开口。
郁沅借着黑暗悄无声息地往洞外走的脚步停住，抬起的前爪悬空，扭过猫头看向近乎快没有人形的杨家莺，静静地等她的下一句话。
“外面的村子也会把小孩子的肚子剖开来吗？”
郁沅：“？”
小女孩的语调逐渐染上疑惑：“他们也要每年祭祀，供奉菩萨吗？我以前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护士姐姐说医院里没有菩萨呢，但是每个月都会来一批神经病，他们会在医院里跑来跑去，不愿意吃药也不愿意接受治疗。”
“你之前待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也有很多跟你一样的猫咪吗？”
郁沅：“……？”
剖开小孩子的肚子？
每个月都会来一批神经病？
医院副本？
杨家莺的指尖从第四幅壁画一路滑到第一幅壁画，指腹下的刻痕从深到浅，非常明显的触感，她面上的疑惑更重了：“它们好像不是一个人刻的。”
她松开手，试图去找杨喵的身影，但黑猫在这种地方得天独厚：“我想把菩萨毁了，但是佛祠里那个是假的，真的菩萨我找不到祂在哪里。”
“喵。”郁沅前爪落地，慢悠悠地又走了回来，线索多到他舍不得离开。
杨家莺接收到杨喵的反馈，不由升起些许高兴，唇角的梨涡浮现，她认真道：“等祭祀结束我带你去镇上玩吧，那里有一家很大很大的玩偶工厂，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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