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华书终于收到了期盼已久的方桦的消息。
筹划对栾大动手的时候,华书就派了阿九快马加鞭去云中郡接方桦,时隔二十余日不见两人踪迹,华书还道出了什么变故,今日却收到了雁守疆的消息,称他家护卫在城外施粥,见到了阿九,阿九求助对方送信,请华书去接。
华书:“……”
原来,两人旅途不顺,不慎遇上贼匪,包裹、银钱、路引甚至是马匹全都没了!
两人已至长安整整两日,却因流民聚集,长安封城又没有路引,生生困在城外不得入!直到今日才算遇上一个刘闳的护卫,请人帮忙送信回来。
华书无语又无奈,忙带着人出城去接,结果到了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让众人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么多人?”
她早闻南地今春生了雪灾,但朝中早派了人赈灾,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灾民?
这些人之间甚至还有许多面黄肌瘦的幼儿,成群地围在一起,全靠朝中每日的一点救济过活。
华书阴沉着脸,不多时府中仆从将阿九与方桦从人群里接了过来。
两人一路与难民同路,一身衣衫破烂不堪,方桦虽混迹百艺一行多年,但童子功在身素来是不缺银钱的,这几年嫁了人日子过得更好了,哪里受过这个苦?整个人疲惫憔悴,去了半条命一样。
“我们二人原想着日夜兼程免得公主久苦等,所以也没算着投宿点,夜里困了就寻个百姓家中借宿,有一夜突然起了雨,我们就直接在一破道观里露宿,阿九去寻干柴取暖,刚走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小儿,黑灯瞎火的我瞧着可怜,就让他们一起住了进来。”
方桦大口吞着糕饼突然哇哇大哭:“我还,我还拿出饼分给他们吃,结果他们吃着吃着不知从哪摸出一包蒙汗药,一扬手全撒我脸上了!还是阿九回来把我摇醒的,我们的包袱、钱袋、马匹全都没了!”
方桦哭得实在可怜,华书又心疼又好笑,她素日稳重,哪里这样情绪外露过,可见是真委屈坏了。
华书忙帮她擦擦脸,安慰道:“好了啊,没事了没事了,咱回家就好了。这事不怪你,你也是看着小孩子可怜嘛,嗯……都怪阿九!”
阿九:“……”
方桦点点头,哽咽道:“是挺可怜的,好几个小孩儿,身边一个大人也没有,饿得狼吞虎咽的,最小的一个女孩儿约莫只有五岁,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是手脸却很干净,我分饼给她的时候还规规矩矩道谢,以前肯定也是好人家的宝贝,就那个大的最坏!”方桦咬牙切齿,“拉着那小女孩道谢的时候笑得跟朵花似的,结果一抬手就撒我一脸药!”
安谙在旁听得有些无语:“方姐姐,你到底是生气还是心疼啊?”
“我又生气又心疼不行吗?”
“……”行!你可怜你说了算!
华书怕方桦一时又受不住再哭起来,安慰两句就让她先跟着边棠去沐浴休息,大家坐她旁边一句嫌弃的话都没有,全赖于多年交情啊!
阿九就没这么好的命了,华书一抬眼,安谙拎着他的耳朵就拽了出来。
“我饼,我饼!”
“还吃!”安谙一叉腰,“公主让你去接方姐姐,你就这么接人的?!方姐姐都饿瘦好几圈了!”
阿九咽下口中食物,委屈道:“我也瘦了啊,也没见你心疼……”
安谙脸一红,偷偷瞥了华书一眼喝止道:“闭嘴!你做错事不说还要顶嘴吗?”
眼见阿九被训得小媳妇一样可怜又委屈,华书赶忙插嘴:“好了好了,也不是要罚你,说一下路上的见闻。”
难民围城,堪称国之丑闻了!
问过难民情况,华书心情越发焦灼起来,思索再三还是着祝伯前去一趟官署,问问华景何时有空,请他来一趟。
雁守疆进攻匈奴王庭时,因对骆奉不放心,便将军中事务交给了华景,而华景身为朝官,在雁守疆被截杀事件中,一没有察觉匈奴潜伏痕迹,二没有提前派出士兵接应,导致雁守疆被俘,匈奴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对边郡百姓烧杀抢掠。
对此,刘彻甚是恼怒,但看在他屯民一务颇见成效,呈上来的边郡农时分析、作物分析、耕具与土质适配分析都有理有据,加上多少要顾忌着华书,便姑且算功过相抵调回了长安。
不过他提报的各种分析很得大司农赏识,将他调了过去重用,也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
听闻祝伯来意,华景就猜到了华书想问什么,便直言道:“告诉公主,朝中已有决断,不日便有政令,让她安心便是。”
听了这话,华书心下安了几分,纵然最近与家中不甚亲近,但华景也不会刻意蒙骗她。
果然,过了两日,刘彻颁布圣旨,十日后由他亲率群臣,征调流民前往瓠子堵口。
二十余年前,武安侯田酚奉命治理黄河决堤,却为了保自己封地不受黄河水患之害,任由瓠子决口,洪水泛滥足有一十六郡受灾,乃是大汉一大痛楚。
今次以工代赈,若能在雨季前重修河坝,解决黄河决堤风险,乃是不世之功,今年的季秋封禅也会更加名正言顺。
朝中政令一出,流民中的青壮被登记造册,分批安排赶往瓠子口。
难民之事得以初步解决,方桦也终于缓了过来,听过华书描述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只是还需实验,给了华书一份采买物品清单,便说要闭关破解。
而华书自得知百姓受灾,便也在城外支起了粥棚,今日闲暇,阿嫽让她换了身便服亲自前去看看情况。
城外各家设了好几处施粥点,难民分散许多,兼已有部分青壮出发赶往瓠子,城外再不见黑压压的一片难民。
只有一处,一群小小的身体瑟缩在一块儿。
华书见状立刻问道:“阿嫽,那些孩子是?”
阿嫽叹口气:“这正是我让你今日来的缘由。这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足有百余人,他们都不超过十岁,又逢大难瘦弱无比,莫说修河堤,便是在城中找个学徒都没人愿意收。昨日更有人家想要趁乱把他们掳了去做家奴。”
华书眉头一颦:“天子脚下掳良民为奴,何人如此大胆?”
阿嫽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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