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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77 章

小说:

云汉昭昭

作者:

减字偷声

分类:

现代言情

当时雁守疆身上刀枪剑戟伤痕无数,早无战力,没想到一场大火竟让他身上的伤口临时愈合,止住了血,借着生脉丹给予的一丝生气,他躲进了一户人家的地窖中,第二日才被茅季找到。

后来便是长达数月的疗伤、脱胎换骨。

他看着自己光洁无比的手,华书当然没能在他的手上找到那道伤疤,因为他的右手早在那场大火中被烈火焚去皮肉。

他们不知道,这具看似完美的皮相下,藏着的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灵魂。

忐忑的一夜过去,华书一醒来就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栾大招魂成功,陛下隐见齐王太后身影,与其交谈数句,大喜过望,厚赏栾大。

华书揪着的心终于还是沉了下去。

很快,刘闳的书简就送了过来,详细描述了栾大招魂的全过程。

“栾大称生人不触亡魂,以薄纱数尺相隔,列摆祭台,台上明烛无数,焚降真香,以其名为引祷念咒语,遂见薄纱后袅娜人影而至,身影飘忽,灵动自然,仿若仙子;随后口呼陛下行礼,其声与齐王太后无异。”

阿嫽惊叹:“这栾大能获陛下宠信,果真非同一般。”

安谙挠挠头:“真的不是招魂成功吗?”

华书翻个白眼:“鬼神之事虽应敬而远之,但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要有的。栾大所做之事看似神异无比,但若能破解也不过小道尔。”捏着手中棋子,华书笑道,“方桦,应该快到了吧?”

方桦便是华书专门请来的救兵。

若说神异之法当数民间百艺。

方桦浸淫此道多年,本身也有许多绝活,上次仅仅凭借她的身术就把李广利吓得屁滚尿流,可见一隅。

今日得知刘闳传来的招魂过程,华书更是感叹请方桦是请对了。

因为方桦的另一绝活便是口技!

莫说模拟一人之声,鸟叫虫鸣,虎啸龙吟,哪怕是物件碰撞之间发出的细微声音,方桦也能学得出来。

等待方桦的过程中,华书又给雁守疆去了一封书简。

她先是对客客气气地为他的帮助表达了感谢,随后就开始天马行空地求请,一通乱说,中心思想就是等她破解了招魂术,能否请雁守疆再代为呈给刘彻?

主要是她与栾大本就不睦,贸然干涉只怕刘彻会怀疑她刻意针对栾大,有所图谋。

雁守疆则不然,他与栾大毫无交集,且完全可以推说收到了齐王太后的托梦,言亡魂被惊,所以才查起栾大的招魂之术。

整个流程堪称完美,却一点也没有想雁守疆为何要帮她。

收到华书的书简,雁守疆本还有几分开心,尤其是得见竹简之厚,更是心喜,结果展开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华书是怎么想的,还没破解栾大的招魂术,就对后续计划高谈阔论、侃侃而谈,甚至连下一步应该说什么话来更好地引导刘彻质疑栾大都想好了。

盯着这封书简,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雁守疆仿佛再次见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郎君孟疏。

灵动,活泼,机敏。

不似现在外面撑着一具美丽的皮囊,内里实则了无生气。

方桦未至,华书有些无聊,便去了马场给踢雪乌骓刷毛。

踢雪乌骓爱干净,很喜欢刷毛,但是它又不喜欢旁人靠近,安谙努力许久也只能给它添添食水。

它还非常挑食,安谙一度怀疑它会饿死。好在华书亲自给它做了一次草料豆饼,它才肯好好吃饭。

阿黄则恰恰相反,来者不拒,什么都爱吃,而且性情温和,谁都可以上手梳毛。

所以这次华书便没有管它,只专心给踢雪乌骓梳毛,这可把阿黄羡慕坏了,一个劲往这边伸脑袋,被踢雪乌骓一个响鼻顶了回去才稍稍安生一些。

马刷到一半,雁守真就带着人叽叽喳喳地过来了。

看到雁守疆的时候,华书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他来得有些太频繁了吧?

可是自己刚请人家帮了忙,卸磨杀驴也不能太快。

华书见着他尴尬,踢雪乌骓却不一样,见了他兴奋得一直蹶蹄子,恨不得他立刻上马跑上几圈。

安谙咦了一声:“阿雪好像很喜欢齐王殿下哩。”

没错,踢雪乌骓光荣地继承了雪花银鬃千里驹的名字!

雁守疆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被安谙道破了蹊跷,还是被‘阿雪’这个有些过分文雅的名字给雷到了。

“我与外兄外貌相像,它许是错认了吧。”停顿一下,他接着说,“阿……雪,好像是想跑两圈。”

阿莫点点头,冲着华书道:“是啊,它应该很久没有好好跑过了,我记得你是能骑它的,你骑两圈,带它散散心啊。”

华书、阿嫽、安谙几人陡然沉默。

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了。

雁守疆预感不太对,试探着开口:“我记得你很喜欢骑射。”

雁守真忙道:“是啊是啊!去岁阿嫂在校猎场上,一人便赢了满场郎君,但阿嫂嫁过来后,好像从未骑过马,这是为何呀?”

华书犹豫一瞬开口道:“我,受了伤,有些怕骑马了。”

“啊?”雁守真没有察觉这微妙的气氛,“那可太可惜了呀。”

是啊,太可惜了。

华书忍下心头不适,转过头:“我去换水,你们聊。”

阿嫽与安谙正要跟上,却被阿莫拉住了:“阿嫽,是怎么回事?”

阿嫽摇摇头叹口气:“她是不肯原谅自己,她总觉得当日若不是非要逞一时之快,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没有余力,就能救下一些人。”

是的,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以为自己可以救下孟轻沾,救下司马迁,甚至是雁守疆与渭源乡。

即使她明知阿嫽说得是对的,人不能过多地背负他人的命运,知道那会压垮自己,她也做不到视若无睹。只会加倍地责怪自己,甚至一遍一遍在心中复盘:

如果我没有离开武威郡,我就可以和雁守疆并肩作战,说不定多一个神箭手,他们就能脱身。

如果我没有离开武威郡,我就可以带领百姓共守渭源乡,说不定就不会有这千余人口的血案。

如果我没有在校猎场逞一时之快,我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晕倒在宫道,就有机会向舅父陈情,说明杀了李陵家眷的危害,就能保住他们性命。

太多如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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