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温茶也算与温宛从小一块儿长大了,对于她来说,这个堂姐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撒谎。
只要温宛说了谎话,她就能第一时间识破。
原因在于:只要温宛在撒谎,手中就会小动作不断,比如掐手指,或者说揉帕子,百试不爽。
或许温宛自己都不知道,就连她母亲温大夫人也不曾注意过。
温茶绕着温宛转圈儿,她前脚躲进了马车的座柜中,后脚便觉得意识混沌。
再睁眼时,脚下虚空,人已经在了温府老夫人堂里了,亲眼目睹了温宛险些被家法伺候,然后经过你一句我一句她一句的来回折腾,最后被关进了祠堂,结束了这场闹剧。
可惜她看得见别人,别人看不见她。
一屋子的人散了,她慢悠悠的缀在温二夫人身后,跟着回了母亲的院子。
院里,温绪手握着一根簪子,坐在石桌上。
“这是,阿茶那日佩戴的簪子!”温杨氏激动的扑了过去,一把掰开簪身,里面空空如也。
信呢,温茶凑了过去。
温绪点点头,说:“一个落魄书生拿来犹宝斋的,说是山间神女赠之,想必是阿茶授意。”
他将书生所见细说了一通,温柳氏舒了口气,看来书生口中的神女就是阿茶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好端端的为何不回家?
温二夫人放下了簪子。
“方才去了老夫人那里,温宛声称此事与她无关,夫君怎看?”
温绪说道:“宛宛养在深闺,鲜少沾染外界,哪会有这么多心思。”
温二夫人闻言皱起了眉头:“深院宅斗,你个大男人懂什么!大房院里多乱你不清楚?什么女人都敢往院里抬!温宛在那种不三不四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仗着年长几分,就喜欢明里暗里与阿茶较量,拈酸吃醋!”
“我家阿茶,心胸豁达,不与她不计较这些。我这为娘的早看不惯她行径了,今天就给了她点教训,让她日后收敛些,省得以为我家阿茶好欺负!”
温二夫人摇着团扇,不悦道。
温绪不以为然,反倒分析起来了朝内局势:“眼下太子殿下、厉王殿下都到了适婚年龄,选妃在即,像是有人蓄意为之。”
他凝着那簪子,沉声道,“如今朝堂波诡云谲,祁州好端端的突发水患,左大监唆使圣上派祁王殿下出京,眼下又遭遇了不测,静儿,怕是要变天了!”
温杨氏吃了一惊,附在温绪耳边小声问道:“你意思是,疑心九千岁选了厉王殿下?”
温绪点点头。
温杨氏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廊前,放走了一只信鸟,“眼下局势尚不明,静观其变吧。”
又想起什么,随即柳眉倒竖:“这丫头!哪家闺秀有她胡闹,成日没事在外混,这次肯定又跑哪里疯去了,回来看我不收拾她!”
魂兮归来!
是银灵的声音。
温茶浑身一震,当即魂魄附体。
在外魂游了大半日,差点忘了自己原身还蜷缩在座柜里,一个激灵,手肘不知道撞到何处,弄出好大一声。
这下连气儿都不敢出了,屏息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一,二,三……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丝声响,落针可闻。
八,九,十。
幸好车里没人,温茶默念了十个数,这才放心的吁出一口气。
谁料下一刻头顶上方便悠悠传来一句话,让刚放下的心又不自觉悬了起来。
“再不出来,就别出来了。”
声音清冽,透着丝丝寒意,如冬雪消融滴落在心尖,把温茶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滴没了。
宋逸,后宫柳贵妃之子,当朝尚书令大人柳嵩之孙,十岁被封祁王,赐封地祁州。
温茶幼时随阿娘入宫,倒是见过他几次,玉琢粉雕,睫浓似羽,眉眼如画,漠着一张脸坐在宴会的角落,与周遭格格不入。
年岁渐长,越发令人忌惮,性情也愈发乖张。
曾因鸿胪寺卿一句不经意冒犯之词,亲手烧了鸿胪寺。
温茶听父亲说,当时鸿胪寺卿气的两眼发黑,险些升天。
多么铮铮傲骨的老头儿,当大家都以为这回祁王行事太过跋扈,必定玩火自焚,哪怕不少块儿肉也得掉层皮。可谁知这寺卿回头却是一本奏折讨伐自己言行有愧,自请致仕,告老还乡。
一块巨石砸进水中,未激起半分涟漪。其中内里曲折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眼下此人用着最轻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温茶如蝼蚁草芥般的身份打扮,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要是再不出去,真得交代在这儿了。
她迅速拉开柜门,麻溜探出半颗脑袋,仰着脖子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想不到这是公子您的马车啊,真是,凑巧啊——!”
温茶甫一抬眼,便有些愣住了,说来这是第一次认真端详他,前几年似乎也粗略远远见过,只觉得好看是好看,倒不似传闻那般天上有地上无,如今才知果真名不虚传,难怪惹得京城的一众小娘子魂牵梦萦、茶饭不思。
公子美则美矣,性格倒是有些一言难尽。
“着实——巧!”他捻起案上的茶盏,薄唇轻抵着杯沿,睥睨着地上的温茶,一个“巧”字在嘴中反复酝酿,才幽幽吐出,别有深意。
透过那黑沉如水的眼眸,温茶看到了不屑,忍耐,思索,鄙夷?
好吧,她也不知道他盯着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眼神复杂,叫人捉摸不透。
温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麻裳,满身风尘,黑黑蓝蓝大小不一的补丁已经让人看不出这原先是一件洗到泛黄的白衣。
状如乞丐,哪有一丝京城闺丽的模样?
气氛有些诡异,温茶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打破这僵局。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赵子时塞给过她的风月话本,无非就是英雄救美,女子含羞投怀送抱,成就一段佳话之类的庸俗剧本。
于是她拍拍身上的灰,打算东施效颦,蹭的从地上窜起来,“公子风姿绰约,真叫小女子我—啊~”
窜的太猛,脑袋咚的一下撞上了马车顶,车身颠簸人又直挺挺跌进了宋逸怀里。
“—自惭形秽—”
头顶没有传来那料想之中的巨痛,倒是挺令人意外的。
,不过眼下也没那个心思意外,她圈住宋逸脖颈,心里直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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