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古木参天的清河村渐渐于薄雾之中显出身影。
村子明亮起来,村尾角落,却任格外寂寥。
阳光只吝啬地洒下斑驳光影。屋内充满阴霾,寂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悄然打破。
村尾一隅,破旧不堪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木门半掩。
一群大汉站在木门前,为首之人何方手持一张借据,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阳光透过门缝,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何方环顾四周,屋内简陋至极,仅有几件破旧的家具,还有躲在角落里的母子三人。
何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一挥手道:“给我砸!”
身旁几个打手听到命令,立刻上前,开始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
“砰。”一声,陶罐被粗暴得摔在地上,碎裂声清脆而刺耳。
瓷片散落一地,徐母单薄的身躯此时从角落冲出来,她张开手臂拦住讨债人,哀求道:“别砸了,求求你们别砸了,钱我们会还上的。”
角落里,两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小男孩紧紧搂着同样衣衫褴褛的妹妹,他们看着讨债人,眼里满是无助与恐惧。
小女孩的嘴唇颤抖着,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在砸东西的何方闻言,啐了一声,嚷嚷道:“你丈夫人跑了,把你们孤儿寡母的留下,哪有本事还。”
说完,想到什么,用眼睛扫了一圈徐家母子几人道:“不过,徐良把你们都抵给了钱庄,卖出去,肯定有个好价钱。”
徐母脸色一白。
—
相比较吵闹的外面,屋内,光线昏暗,只有浓重的喘息声,在屋内沉重得让人窒息。
女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渐渐微弱,眼神涣散,胸膛渐渐停止了起伏。
时间好似停歇了一瞬,一束光点进入女子眉间,原本停止的呼吸,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徐嫣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最后一刻的记忆停留在后厨爆炸,她没被炸死吗?
徐嫣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四周墙面斑驳,旧木板床摇摇欲坠,床单早已褪色,几处破洞裸露着干硬的稻草。
看着这一幕,徐嫣心中莫名咯噔一声,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脑海中乍然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终于徐嫣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啊!”
外面传来徐母的尖叫声。
徐嫣刚接受完记忆,便听到尖叫声,她心头一紧,原主家出事了?!
徐嫣猛地掀开破旧的被褥,踉跄着向大堂走去。
大堂,徐母瘦弱的身躯被打手不耐烦地推倒在地,尘土飞扬间,徐母的衣衫沾满了泥泞,眼眶泛红,泪水划过她柔弱的脸庞。
周围的打手们无动于衷,有的甚至发出嘲讽的笑声。
看到屋里有人出来,打手们目光转向徐嫣,打量起来。
徐嫣脸颊略显苍白,长发凌乱,却也难掩娇美,此时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哟,屋里还藏了位美娇娘。”何良看着徐嫣,目露出垂涎。
望着赤脚从房间跑出来的徐嫣,徐母脸色大变:“嫣嫣,你快回去,谁让你出来的!”
徐嫣看了一眼四周,大概知道自己现在在讨债现场,她心里叹口气,蹲下身轻轻的将徐母扶起。
确定徐母没受什么伤,才安抚道:“娘,没事的,家里的事我来解决。”
周围的打手听到徐嫣不自量力的话,哄笑起来,何方更是讥笑出声:“小娘子倒是痴心妄想,准备怎么解决?”
徐嫣可不想开局就被卖,她道:“我们打个赌,你们给我半月期限,半月里我必然还完债务,要是没还上,你就将我卖去青楼,我这姿色在倚翠楼可不止5两。”
周围人皆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娘子这般大胆。
何方看着徐嫣即使落魄也遮盖不住的美貌,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道:“何必等这么久,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们一家都卖了。”
徐嫣听到,眸光骤冷道:“你现在把我卖了,我就自尽,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但你要肯给我半月时间,我必筹得银两,还清债务。”
打手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徐嫣是个狠人。
何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来闹是为了拿到钱财,可不想出人命,到时候人财两空。
考虑片刻,终于何方同意道:“那我再给你们半月时间,要是没凑齐5两,等着瞧。”
说完,他最后瞥了一眼徐嫣,眸子里闪过不甘,冷哼一声,转身跨出门槛朝外走去。
他也不怕徐嫣一家逃跑,毕竟跑去外面没有路引,就只能当流民,孤儿寡母的当了流民可比被卖还惨。
身后的打手们也一个个的跟着离开。
看钱庄的打手走后,徐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徐嫣许诺下半个月还债,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嫣嫣,发烧好些了吗?你怎可如此冒险,娘宁可自己被抵还债,也不愿意你被卖去倚翠楼这种地方。”徐母的声音忧愁,紧紧握住徐嫣的手。
徐嫣望着徐母满是担忧的眼神道:“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成算,不会被卖掉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讨债人,又将哭哭啼啼的徐母安慰下来,徐嫣终于有时间接收原主记忆。
她穿越到一个叫俞宁的国家,青祁县,仅仅是俞宁的一个偏远城镇,所在的清河村更是在版图上查无此地。
原主的祖父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开学堂收徒,在村中属于富裕人家。
祖父祖母只有原主爹徐良一个儿子,从小溺爱着长大。还将徐良送去县里的书院读书,盼望着他能争气考取功名,又给他娶了县里姑娘,也就是原主娘宋静姝。
却没想到原主爹在县里迷上了赌钱,上个月被带去地下钱庄,竟然瞒着家里输了五十两,讨债上门家里才知道,祖父母只能咬牙变卖家产还债。
家也从村头豪气的砖瓦房搬到村尾的木屋,即使这般,原主爹还不知悔改,又去了地下钱庄,短短几日欠下二十两。
要知道一家人一年的花销也才十两,祖父无奈的将自己珍藏的书籍全部卖了,填上了十五两。
剩下的,讨债的几次上门,儿子躲在外面不敢回来。祖父又怕这次想办法给儿子还完债务又继续赌,只能忍受着每天提心吊胆的被讨债。
最后祖父活生生被气死了,祖母伤心过度也相继去世。
离世前祖母颤颤巍巍的拉着徐母的手,告诉她一定要立住,保护好家里几个孩子。
徐母的性格说好听点叫温柔,说难听点是懦弱,祖母死前一点都不放心。
而原主也被养的性格如出一辙,竟然被讨债的吓病了,发烧又没钱医治,人刚刚烧断气了。
徐嫣心中五味杂陈,天崩地裂的游戏开局。
她收起思绪,就看到刚刚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徐玥与徐峥两兄妹,此时正用稚嫩的小手笨拙地尝试着帮母亲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片。
那些碎片,是家中仅剩的陶罐,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无情地砸碎,如同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一样。
徐嫣回过神来,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接过弟弟手中尖锐的碎片边缘,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他。
她柔声对两个小家伙道:“阿峥带着玥玥去旁边看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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