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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小说:

逢华

作者:

许归华

分类:

现代言情

自阳城大患,城中能走能跑的都逃出城避难了,如今留在阳城的,多半都是不愿背井离乡的老弱病残。

其实当初逃难时,谢逢华都已收拾了软钿,找好了马车,以这些年的积蓄,上京寻一处宅子,做些生意,安安稳稳也能度过余生。

偏偏爹娘不愿离开——“我们若走了,你兄长归来,该寻不到家了。”

那日谢逢华与爹娘吵了一架,被爹娘的一句“要走你自己走”气得摔门而出。

谢逢华气急了,走在街上时,竟真的萌生出独自上京的想法。

可她走了,爹娘怎么办?

她孤家寡人,又该靠什么在富饶的华京生存?

杜若的出现打消了她的思绪。

“杜夫人,您没走?”谢逢华颇为惊诧。

“东街有两户怀胎妇人,西街有三家重病翁妪,北边还有五家生病的孩童……我走了,他们只能等死。”

杜若说得理所当然。

“旁的大夫呢?”谢逢华问道。

“都跑了。”杜若叹气,拍了拍医箱,“方圆百里,就靠我和邻家的药坊老板续命了。”

谢逢华擦去眼角湿润,道:“我来帮您。”

……

谢逢华便是从那日起决定留在阳城的。

正如今日留在阳城的陈言意和杜若,没有什么深明大义,只是想为阳城的生灵再搏一丝生机。

“官府人去府空,官豪们也不肯开仓放粮。”听了陈言意的建议,杜若一一否了,“陈大人,您能想到的法子,我们也曾尝试过。”

陈言意道:“我去与他们说情。”

谢逢华起身:“我与您一起……”

杜若与陈言意异口同声:“不行!”

于是谢逢华又坐回椅凳上,“那我该做些什么?”

谢逢华涉世不深,对抗灾救民更是一窍不通,因而有些束手无策。

陈言意和杜若年长她一轮,懂得多些,也愿意多教她一些。

俗话说,防患于未然,何况疫病最易产生与死伤之间。

于是这些日子,谢逢华听从陈言意的派遣,跟随杜若走街串巷,尸体运到一处,统一烧毁。

陈言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说服了城中几个官豪开仓放粮。

“那些粮食能撑多久?”谢逢华问他。

“大概半月。”陈言意望着火炉中跃动着的火舌,喃喃道,“半月……足够了。”

谢逢华不知其意:“您要做什么?”

陈言意瞥了她一眼:“让你背的书背完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逢华道:“我背孙子兵法做什么用?”

“大夏与梁朝纷战不休,朝廷却无可用之兵,你学了兵法,即使不能上战场杀敌,日后也能做个军师指点江山。”

谢逢华:“……我?”

五日后。

谢逢华与陈夫人坐在院中闲谈,谈话中意外知晓,原来陈言意与谢怀世是同窗挚友。

“夫人可知我兄长在哪里?”

“这……”

“夫人!”

消失了一日的陈言意推门而入,兴冲冲道:“夫人,赈灾粮来了!”

“赈灾粮?”喜悦之余,谢逢华隐隐生出一种担忧,“朝廷知晓阳城旱灾,是不是也知晓您……”

“我托人从奉城借调来的。”陈言意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道,“看来本官在朝中也是有些威望的。”

一点疑虑随着赈灾粮的到来而消散殆尽,忧患解除,谢逢华如释重负,高兴地说要将好消息告知全城百姓。

目送谢逢华离开,姜氏看向陈言意:“你就不怕奉城太守将你卖了?”

陈言意敛了笑,从后抱住了妻子,头枕在她的颈窝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名为“死亡”的重担沉甸甸压在肩头,并未因阳城的解困而轻松半分。

疲倦上涌,就连眼皮也越发沉重。

“若我的命能为阳城百姓开一条活路,那便随他们去罢。”

在阳城众人的努力下,慢慢的,阳城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生机。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涌入阳城的难民。

“大夏遭逢大旱,多地太守知情不报,甚至强行征兵……”陈言意放下文书,面容肃重,“恐怕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

“先安置好流民罢。”谢逢华道。

“不成。”陈言意道,“阳城粮食不足,也容不下这么多难民。”

谢逢华一点即通:“您要关城门?”

“谢娘子当真聪明。”

“可这会不会容易遭人诟病?”

“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若我们阳城开了先例,一传十十传百,那些难民全都跑到我们阳城避难,到那时粮食供给不足,却无法止损,岂不是更容易遭人非议?”

“您说的是。”谢逢华豁然开朗,“我这就去说与门守。”

不出所料,城门关闭不足半日,城门外难民唉声载道,愤然辱骂阳城太守不作为。

城门内却也不消停。

“陈言意不过是个罪臣,凭什么管我们阳城的事!”

“他不管你管吗?”谢逢华睨着叫嚣的人们,“想开城门可以,他们的口粮从你碗里掏。”

那些人不说话了,阴恻恻地盯着她。

事后谢逢华与陈言意提起此事,忍不住拍案骂道:“放下碗就骂娘,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陈言意反应平平,甚至有种意料之中的坦然:“谢娘子,你见到的那些人,恐怕不是难民。”

谢逢华这才想起来,那几人膘肥体壮,面相阴森凶狠,确实不像……

一股不好的预感宛若种子破土,疯狂生长,直至占据整个心脏。

“他们是谁?”

陈言意拾起发霉的馒头,撕去表皮,就这么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谢逢华给他倒了碗水,他也不接,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他们是来杀你的吗?”谢逢华心下有了几分揣测。

陈言意囫囵咽下吃食,幽幽瞥了她一眼:“说点我爱听的。”

谢逢华重新拾起兵书:“我不说了。”

陈言意干笑两声,视线落向窗外。

冬日的阳光没什么热度,却明亮得近似于白彗,丝丝缕缕如云雾,轻盈环绕在陈言意周围。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谢逢华却看不清他的容貌,那股不安也越发的浓烈。

姜氏病愈那天,陈言意提着酒,敲响了谢家的院门。

彼时谢逢华正抱着茅草修补房屋。

陈言意放下酒,着手帮谢家修补了漏雨的房屋,格外关照了谢母的身体,谢母因病睡下后,他又与谢逢华就这么东扯西拉,聊到了夕阳西下。

一壶温酒见底,陈言意吐出一口酒气:“我要走了。”

谢逢华默了片刻,道:“去哪儿?”

陈言意喝多了些,举起空碗,对着残阳自言自语:“圣上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倒是个忠心的。”谢逢华笑了笑,续而问道,“什么时候走?”

“过两日罢。”陈言意若有所思,“明日东街李寡妇再嫁,邀我去喝喜酒,西街王翁的儿子也回来了,我得去交代一些事……对了,你的婚事似乎还没定下来……”

碗中满是金灿灿的酒色,入口却是苦涩。

“既然走不开,就别走了。”谢逢华道。

陈言意抱着空酒壶,仰头望着天际的残月,眼中蒙了一层薄雾,将旁人半真半假的打趣隔绝在外。

谢逢华默了片刻,道:“我有个兄长,前些年去往华京求学,这一走,便落了个杳无音信。”

“若阳城无灾无难,过了生辰,我大抵是要去华京寻兄的。”

陈言意整个人还沉醉在美酒的余韵中,脑子不大清醒,大咧咧地说:“你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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