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缺氧的感觉传来。
又起火了吗?
祝曜睁开眼,视线里没有漫天火光,却看见了几日不见的兄长。
毫不意外的同时,她发现缺氧感并不是因为二氧化碳,而是有人正捂着她的口鼻。
那双黑眸沉沉,沉默地看着她。
祝昱没太用力,好像只是随意搭在上面一样。
直到祝曜投来困惑的一眼,他才放下了手,还顺带着掐了掐她脸颊的软肉。
须臾,氧气重新回归她的肺腑,智商也回到了她的脑袋。
入目是医心门熟悉的内室陈设,浅淡的茶香和药草味,有日光从窗棂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中浮潜。
祝曜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很差,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无法判断现在是清晨还是午后。
“哥哥?”她启了启唇,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
“嗯。”
祝昱的声音听起来更哑,他低垂着眼,不知道在看何处,脸色亦比往常苍白几分,瞧着比她更憔悴。尽管如此,他衣领和袖口依旧平整,难掩清隽周正的气质。
祝曜更是谈不上憔悴,她气色红润,倒像睡了个安稳的觉。
她问祝昱:“你干嘛捂我?”
祝昱沉默地看她几秒,忽然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我以为你在装睡。”
祝曜眼睛缓缓睁大,满脸问号:“哥哥,我睡了多久?我生病了吗?能不能治?”
“别胡说。”祝昱伸手扶她坐起来,从旁边的矮桌上端过一杯温茶,递到她嘴边:“你没病,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祝曜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完了整杯水,嗓子舒服了不少,声音也变得清亮:“你生气了吗?”
“妹妹。”祝昱语气依然平静:“我为什么要生气?”
又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
祝曜保持缄默。
内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祝昱放下手中的杯子,不再看她。
过去几天,他一直待在斩邪阁,平静地听手下汇报妹妹的事迹,偶尔生气,偶尔笑笑。
祝曜不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底下。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得知南麓起了大火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并带走了他的妹妹。
祝昱不解,到底是哪里出来纰漏。
谁在南麓动了手脚,让他的妹妹陷入险境?
很快的,他有了怀疑的对象。
生气吗?
他问自己。
他应该生气。
但在一瞬间,他忽然惊觉,方才触碰她的手臂隐有疼痛,由内而外的,像是一种风湿病的症状。
总是在潮湿的天气,疼痛毫无预兆地到来,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
妹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他关节上敲打的雨点,渗入关节黏膜与血管。
这场基于血缘羁绊的、无法根治的慢性疼痛,将会伴随他的一生,甚至越来越强烈。
医师说他并没有生病,但祝昱想,或许他的确罹患这样一种风湿病,只是没人能发现。
好在他也没有要治疗的想法。
他忽然用力地握住祝曜的手,手背上的青色的血管跳动着,仿佛要透过皮肤,与她的血管连在一起。
“妹妹,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和那些蠢货玩?为什么……你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别人,一个玩具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一定要让他杀了那些觊觎她的人,才能让自己的手臂不再疼痛吗?
祝曜望过去,长久而无言地注视着祝昱的眼睛,这让她发现,他们身上过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必学习,不必模仿,她的过往全是他的影子,他早就教会了她一切。
阳光越来越刺眼,祝曜终于意识到现下正值晌午,于是她也不再开口,眨了眨眼,眼底秋水盈盈,笑意更深。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哥哥,我累了。”
“我叫医修过来给你看看,检查完再休息。”祝昱本来就没想得到什么答案,他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事,晚点再来接你。”
祝昱离开,祝曜没有再看他。等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她才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砰——”
她的心脏在跳动。
她很清楚,祝昱在骗她。
他刚才是真的有想过要捂死她。
“哥哥,你真的舍得杀了我吗?”
她轻声问,很快的,话音也随日光一样消逝。
整理好衣裙后,祝曜准备走出内室,却忽然发现发簪不见了。
二二呢?
难道遗漏在那场火海中了?还是被祝昱扔了?
她开始左右脑互搏,一边感到迷茫,一边又觉得很喜悦。
【阿曜。】
“啊!”祝曜的笑意僵在脸上:“干嘛吓我?你躲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没了。”
【高兴得太早了。】二二的语气带着点无奈:【那簪子只是我暂寄之处,你头上还有那么多东西——】
“那你不早说?”祝曜悻悻道:“害我戴了那朵花那么久!”
说罢,她颇为小心眼地不理它,走出内室,碰上恰好走进来的人。
“哎哟,这不是我们祝曜师妹吗?醒了就到处跑?”
连溪笑着打趣她,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
祝曜乖乖地喊了声:“连溪姐。”
连溪忽然问:“师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祝曜:“什么?”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连溪忍着笑:“师妹,能耐啊,整个南麓都被你烧了。”
祝曜顿时大惊失色:“那、那我不会要被抓坐牢吧?”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连溪打断她:“不至于,你杀妖有功,何况你兄长帮你赔了不少钱。”
祝曜松了一口气:“不用坐牢就好……”
一时放火一时爽,一直放火一直爽!
祝曜又开始高兴起来,语重心长道:“二二,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可以操控火灵力了,像我这样的天才不多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不对!那我们要找的曼陀花怎么办?!”
【现在才想起来?】二二解释:【花已经被你烧了,毒自然也失效了。】
“搁这表演变脸呢?”连溪好笑地拉了拉她的胳膊:“过来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祝曜乖乖坐下,连溪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涌入她的经脉,像清泉般洗涤着她的灵魂。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挺舒服的……”她由衷道。
连溪把完脉,有些惊讶:“你的修为竟已达六境。”
祝曜:“啊?会怎么样?”
连溪:“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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