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兰台小筑。
李锦正坐在院中石椅上,手里拿着一块红布缝着,红布已经成型,不难看出那形状样式是小孩的上褂。
她时而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看院中玩耍的两幼童,时而低头看看针线,任谁看了都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妇女缝衣顾家的模样。
不过一声“娘娘”否决了这个画面,出声的正是李锦的贴身丫鬟春荣,春荣从小厨房拿来了瓜果茶水,“娘娘,休息一下吧。”她说道,又瞥一眼正在院中菜地泥巴里玩得正高兴的两个小皇孙。
李锦不喜社交,为人又沉默寡言,平时就喜欢种种菜,写写画画。
“娘娘,还是让小皇孙去洗一下吧,瞧这一身泥的。”
李锦听了,再次看向那地里玩的正欢的两小孩,然后朝他们招招手,“仪锦,慕锦,你们过来,春荣姑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瓜果点心。”
李仪锦和李慕锦听到自己母妃的呼唤后,甩了甩身上的泥巴,一脸高兴地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朝着李锦的方向跑去。
她自是也看到了两小鬼向她跑来时,不停抖动的嘟嘟脸和小短腿,她看着,眼睛里都是化不开的笑意和宠爱。
她捏捏儿子仪锦的小脸蛋,又摸摸女儿慕锦头上的小啾啾,“都成了宝贝小猪啦,快去洗洗。”
两个孩子听了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胖嘟嘟的脸上还有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这酒窝却不是随了她,而是继承了李铉的。
她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想,这酒窝还是在女儿儿子脸上才可爱,像李铉那么卑鄙的人,酒窝根本就不适合他。
两个小皇孙一番梳洗过后,又回到院子里,乖乖地坐在李锦旁边,吃起点心来。
李慕锦才五岁,性格活泼又好动,这才待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了,
她拉拉哥哥的手,又看向李锦,瞪着个圆溜溜的眼睛,嘟着嘴。
“母妃,你上次说带我和哥哥去放纸鸢,今天就去可以吗?”
李仪锦已经七岁了,他很懂事,他摸摸妹妹的头说:“母妃在给我们缝衣服已经很累了,放纸鸢下次再去吧,好吗,妹妹?”
李锦看着儿子女儿的互动,心里甜蜜蜜的,这么可爱听话的孩子她有两个,她可太幸福了,她放下手里的红布交给丫鬟,把女儿抱起来,又拉着儿子。
春荣也马上意会,笑着去拿库房里放着的纸鸢,稍后又跟上来。
结果好巧不巧,太子妃祈君月也带着丫鬟正在花园最宽敞的地方玩着纸鸢。
见李锦来了,祈君月立刻放下纸鸢就要走,李锦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睬不理。
祈君月和李锦不对付是东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太子妃不得太子喜爱,连个子嗣也没有,而侧妃李氏却有一儿一女儿女双全,还极得太子宠爱。
因此,这样的两个人不对付可太正常了。
太子妃带着手底下的丫鬟匆匆走了,似是既不待见李锦他们似的。
春荣见了,很不喜,她对着李锦嘟囔:“趾高气昂的,每次都给娘娘您脸色看,又不是您不让太子不去太子妃那里的,岂有此理。”
李锦听了,面上淡淡,说出口的话语却惊人:“当然不是我的错,都是李铉的错。”
李铉这个懦弱的男人,心上人纳成小妾,又把人家好好的贵女困在这宫牢嗟跎岁月。
不是他的错还是谁的错。
另一边,祈君月带着一众人回到芸蓉宫,当即就有几位婢女为她脱披风倒茶水。
她神色从容地翻着手中的虎头纸鸢,心里不禁感慨:还是李锦那女儿手里拿的好看。
她把纸鸢交给丫鬟,“这个我不要了,再去找找有没有蝴蝶样式的。”
那丫鬟自作聪明地以为太子妃这是嫌刚才在花园见到那李氏觉得晦气,这才让她丢了这纸鸢,于是马上接话:“娘娘,这纸鸢还是烧了好,去去晦气。”
原本她以为顺的是太子妃的意,没想到太子妃听了这话,面上却是明显的不悦。
祈君月蹙眉,把擦手的帕子仍回铜盆里,上下打量那丫鬟一眼:“你是我姑母派来的?”
那丫鬟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耐心不足的祈君月赶走了。
祈君月的好心情都没了,她心里烦闷极了,她姑母就是祈皇后,她作为家族的棋子嫁进东宫不成,还要日夜受那姑母皇后的监视,不仅如此,她还被授意去干一些为人不齿的后院争宠的事情。
这八年,她已经处理了太多皇后的眼线,回避了诸多上面下达的命令,李锦她是能避则避。
好在,李锦也很配合,从不恃宠生娇,仗势欺人,她安于一隅,对她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以礼相待。
当晚,李铉就来了兰台小筑。
他先是去看了儿子女儿一眼,见他们睡着,转而又来到李锦的主卧。
可不想却吃了闭门羹,主卧的房门从内里落锁,关的紧紧的。
他叹了一口气,尝试着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只得贴着房门,压低声音就着房门间隙同里面的人说话。
“今日又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李锦在屋里听了,不做反应,仍在灯下缝着那孩童小褂,
屋外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声音,“可是在为那天孤没让你见弟弟而生气?”
风吹灯曳,她抬起头,完成缝制小褂的最后一步,剪掉多余的线,拿起打量一番,觉得满意后,好好地叠起来放在塌上的小桌上,又脱掉身上的披风,熄灯,往床头走去。
中间她停了下来,对着门口语气沉沉,“殿下,请回吧,我先睡了。”
李铉在外面苦笑了一声,再次悻悻离去。
他该满足的,如今,她已嫁给了他,他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还有什不满意的。
...
肃王府,栖华院。
上午,伤华和李弃在书房玩闹了一场,终以李弃的连连歉声和温柔哄劝结尾。
她对于这些很是受用,一个愿意哄那另一个当然要受着了,不然还有什么情趣可言。
吃完午食,他又带着她在院里散步,走到一处墙角,他拉过她的手,侧头询问:“你还记得那颗绥树吗?宫里偏院的那颗?”
那颗绥树啊,她当然记得了,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一颗歪脖子树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伤华记得她刚住进那偏院的时候,那树还在隔壁院里挺直的矗立着,仿佛无人可撼动它笔直的身躯。
不过,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树就越长越歪了,
从前她那个院子只能看见那绥树枝繁叶茂的一角,后来那树直接整个长歪进她的院子里了。
到了初春,绥树开花的日子,那虞花全都绽放给了她。
等到花落的时候,花也都落进了她的院子里,那是她见过最绚丽的色彩。
后来,她死了也是被埋在那绥树下面,看来她和这绥树还真是有缘。
不仅如此,绥树还让她有一种很亲切的安心感。
伤华回过神,就听李弃对她说道:“我们这里也种一颗吧,明年春天来临的时候,虞花全部绽放,一定很美。”
她也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可以,我也很期待虞花再次绽放的明年。”
李弃牵着伤华到躺椅那边坐下,用手挡住照在她脸上的刺眼阳光,然后任由自己暴露在那烈日下,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回事,伤华觉得他面上有淡淡的红色,耳尖也呈现着淡淡的色。
李弃今日又是一身圆领蓝色锦衣,锦衣上有金线勾勒着水纹,窄袖束腰,更显得他宽肩窄腰腿长,此时,他还大大咧咧坐在躺椅一侧,隐约还可见锦衣底下暗红色长裤,与腰间那红绸交相辉映,金线钩织纹样的蓝色锦衣穿着倒像是个世家公子皇孙贵族的模样,不过他偏要穿一暗红色长裤,像是要染杂了亮蓝色,又像是要征服这纯净颜色,偏要与之共存。
李弃又换只手遮挡,他看着伤华,那邪气十足的狭长眼眸露出无限柔情,在她面前,他就像一个纯真的野兽,尽管爪牙锋利攻击性十足,但是面对她总是一副单纯乖巧任你宰割的模样。
和他对视着,伤华的眼神又落到他的肩膀,他的窄腰,不久笑意从她嘴角蔓延开来。
李弃,真是从头到脚都好像按着她的审美长的似的。
这时,李弃见伤华面露微笑,想着她应该心情不错,这美好的氛围,让他心里有点飘飘然,就这样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以后,绥树开花了,我们的孩子也可以在底下玩耍。”
她微呛:“你想的可真远。”
他一下子就坐直了,眼里的柔情转为厉色,“想想也不行?难道你不想?”
“孩子你生还是我生,啊?痛的是你还是我?”伤华不乐意了,这家到底谁做主?
想到生孩子的痛,伤华还没生呢,李弃就已经开始心疼了,气势立马消了,他后怕地低声哄道:“还是你活着最重要,还是你最重要了,孩子什么的不要也罢。”
她这才满意了,奖励性地拍拍他的脸,他却探上了她的脉。
她觉得好笑,“你这都会大夫的本事了?能探出什么?”书都不喜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