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唯还是走了。
跟许念一起离开了湘城。
这个她自从回来后每天都想逃离的地方。
她走的那天，陈序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林何生提着东西来了，径直走过来，看着他纳闷：“陈序，你眼睛怎么红了？”
陈序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世界忽然变得安静。
明明这也是他提议的。
林何生不解，但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高，便只坐在旁边默默玩手机。
看了半晌，他说：“许从唯今天走啊？”
他把手机举到陈序眼前让他看。
几个人的小群里，许从唯发了个机场照片和定位，配上一排告别文字。
陈序点开照片，闷闷地嗯”了声。
视频电话的声音陡然响起，陈序睁大了眼，是林何生这厮闲的无聊在群里给许从唯打视频。
他一把推开林何生的手，避开摄像头。
许从唯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听着还挺高兴。
“林何生？”
看到熟悉的背景，许从唯问：“你在医院？是陈序出了什么事吗？”
林何生：“不是。是陈序。”
讲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把摄像头对准陈序。
许从唯看着镜头里的人，问：“怎么了？”
陈序偏头，“是林何生打的。”
许从唯：“噢噢，行。那你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陈序皱眉，闭口不答。
说了又能怎样？一个在湘城，一个在榆川，相隔千里，她还能回来不成？
意识到自己想法太幼稚太无理取闹，陈序轻嗤了声，闭了闭眼。
许从唯：“我本想来医院一趟再走，但是杂事太多，没去成。陈序，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陈序哼了声。
就为这小事，他有那么小气？
许从唯：“看来还是生气了，不然怎么讲话都不看我。”
“没有。”
许从唯不知道，但他可看的清楚。林何生适时开口：“陈序正话反说的。”
话音未落，视频被陈序直接挂断。
他那点零星笑意全无，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我没有。”
林何生缴械，“好好好，知道了。”
真是全身上下嘴最硬。
-
在医院待了数日，终于到了出院这天。
林何生忙前忙后帮忙收拾衣服，收拾完帮陈序提着。
陈序牵着奶奶往外走。
还没完全走出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陌生，抱着一束灿烂的兰花。花色鲜艳，花香很淡。
那人看着手机跟面前的人对信息，“您好，请问陈序是哪位？”
在陈序开口后，那人把花一把塞进他怀里，“您朋友送您的，祝贺您出院，请查收。”
说完便走了。
朋友？
陈序低头看着花晃了下神，“哪个朋友？”
林何生摸了下花瓣，“是不是许从唯送的？”
很快，手机震动。
陈序拿出一看，是许从唯。
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手机小小的屏幕里，比他抱着的这束兰花还要明媚。
很久没看见她了。
陈序凝眸看了许从唯几秒，握着手机拿远了些。
花刚好出现在画面里。
看见花，许从唯高兴道：“怎么样？喜欢吗？”
陈序点头。
女孩笑吟吟，声音轻快，眼睛里亮晶晶，日头晒得她微微眯眼。
她是在室外？
得到回答，许从唯满意地笑。
看到奶奶，她开心打招呼，举着手机跑了几步，推开玻璃门进了甜品店。
摄像头反转对着橱柜里小巧精致的甜点。
她小声说：“奶奶！您不是想吃点心吗？我学了几种，等回了湘城做给你吃。不含糖的，很健康。”
“好。”
一老一小又聊了好久，直到许从唯被催着去干活才依依不舍掐断视频。
回到榆川后，许从唯找了份暑假工干。
就在小姨公司楼下的甜品店，上下班能跟小姨一起，还能一起摸鱼。
不过，相比小姨那种需要动脑的工作，她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
转眼就到了开学这天。
正午日头正盛，许从唯另只手握着行李箱拉杆，站在拥挤的人流中。，高举手机对准学校大门。
“看！我的学校！”
由于身体还没好全，陈序向学校递交了延迟入学申请。
许从唯入学这天，他仍在湘城。
少年躺在奶奶的编织藤椅上，头顶茂密的树冠遮住骄阳，阳光自树叶缝隙中洒落。
零碎的光落在他脸上。
他笑了下，“很漂亮。”
小姨买了两杯冰柠果茶，见她在打电话，顺手拉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把果茶递给她。
她看了眼手机，“在跟陈序打视频啊。”
许从唯笑着接过，“谢谢小姨。”
“小姨好。”
陈序的声音传出。
闻声，许从唯把手机往小姨那儿偏了一点。
小姨看着屏幕里的人，“你好。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好多了，谢谢小姨关心。”
小姨哑然。
许从唯黑着脸，“你应该喊阿姨吧。”
喊得还挺顺口的。
陈序脸一热，视线乱转，转移话题。
“这都十二点多了，你怎么才去学校？”
许从唯：“离得近不着急。”
看出来了。
正热的时候她慢悠悠去报道，抱着一杯果茶在校门口跟他聊天，跟视频里经过的其他行色匆匆的同学们不同，她太悠闲惬意了。
完全不顾盛夏的热浪和额角细密的汗。
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许从唯上过这所学校。
她没有好奇、惊喜，只是平静地去走既定的路。
陈序目光聚焦在她热的白里透粉的脸颊上，轻声问：“热不热？”
许从唯重重点头，“当然啊。”
想了想，她补充：“最惨的是军训我居然还要再体验一遭。”
陈序捂脸笑，“确实够惨。”
许念听见，在她聊完后说：“没事，我给你备了好多防晒用品，保管不会晒黑。”
-
军训完，许从唯还是黑了一个度。
脸还是白白净净，没什么变化，只是脖子黑了点。
同寝的女孩蒋雯抱着许从唯胳膊，看了半晌，问：“唯唯，你是不是光顾着给你的脸涂防晒了？脖子呢？胳膊呢？”
许从唯连忙拿起折叠镜，对着看了看，“很明显吗？都分层了？”
蒋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的脸晒不黑？”
许从唯扶额苦笑，“可能脸皮比较厚？紫外线的作用不大。”
对面正在收拾衣柜的徐瑛瑛闻声过来，二话不说捏了捏许从唯的脸。
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许从唯比刚来报道那会儿更瘦了些。
脸都捏不出肉了。
徐瑛瑛：“唯唯，你可不能太挑食。”
许从唯还真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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