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十一号走，因出事推迟。
小姨来了医院，问完陈序的情况，拉着许从唯说：“现在陈序也醒了，看上去恢复的不错。我打算过两天就走，你跟我一起回榆川吗？”
知道小姨也是为了她才逗留这么久，可陈序还没出院。她就这么甩手走了？
许从唯低下头。
看出她的犹豫，小姨说：“我请了快半个月的假，老板催我回去工作。我打算明天下午走。你先想想，做好决定给我打电话。”
许从唯抿了抿唇，“嗯，小姨，我想想。”
“行。”
女孩眉眼耷拉，表情是说不出的颓丧。但刚刚在许念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
陈序冷不丁出声问：“小姨是专门回来接你的吗？”
“差不多吧。”
陈序：“那回去呗。”
许从唯愣了一下。
陈序：“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医生说的你也听到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了。你不是半年没跟你小姨见面了吗？等开学后又得去上学，哪有时间跟亲人相处？”
“我发现你现在话变多了。”
准确来说是全盘托出过去之后，话多了。
陈序不说话了，摊摊手，让她自己纠结。
许从唯兀自想了会儿，忽然抬头，问：“你催我走？这么着急让我回去啊？”
陈序沉默半晌，语气忽然变得认真，斟酌良久，他开口：“那我说你别走，你会留下来吗？”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声线很平，说出的话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完全是被问到了就下意识这么回答似的。
许从唯张了张唇，把想说的话咽回去，避开他的目光，扯开话题，“陈序，你为什么救我？”
“我们是……”话到嘴边，陈序改口，“我们关系好。”
许从唯：“我说的是第一次。前世，为什么救我？”
那样危险的境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重生回来后几次想问，看着眼前陈序的面孔还是忍住了。她无数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过去的陈序。可现在她有机会问他了。
陈序：“就算是个陌生人，能救我也会救。”
许从唯不解。
她本以为是因为她跟陈序是同班同学，所以，即使那时他们不熟，但看同学这层关系，陈序才挺身救她。
“我干殡葬这行，见惯了死亡。但越是见多了，就越珍惜生命。所以，我没法儿做到见死不救。”陈序笑了下，“所以，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才救，我只是恰好救了你。”
许从唯若有所思点头，她可能还是不太理解。
见惯了死亡就能为救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她抬眼看他，“你不知道你死了后留下的人有多伤心。那你做好事前能不能先衡量一下，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伤害，对你爱的人会不会有影响。”
陈序心想：我知道。
眼底的黯然一瞬即逝，陈序隐藏的很好，他笑了下，“又开始说教了？”
“公平起见，你是不是得叫我两声哥哥？不然我多吃亏。”
l许从唯脸一红，迅速想起之前哄着骗着让他叫姐还得逞了的事。
她别扭的别开脸不看他。
但凡陈序早点说，她都不会得意洋洋在他面前自诩比他大，还以姐姐的身份对他苦口婆心。真是越想越尴尬。
“你说你不喜欢年下，但我大你一岁。”陈序说。
许从唯茫然地眨了下眼。
话是没错。
“那你…要不要……”打好腹稿，真的说出来却结结巴巴。
许从唯猜中了陈序接下来想说什么，自己脑补的脸颊升温。他支支吾吾，开场白也跟毕业那天别人告白的差不多。
他该不会是？
陈序掐了下手心，打算一鼓作气地说下去的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乔莓拎着早饭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呀，陈序同学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咦，唯唯你在呀？”
她走过来，把饭放桌上，目光在许从唯和陈序间逡巡，“唯唯你脸怎么这么红？”
许从唯心虚躲开她视线，“啊？没有吧。可能是太热了。”
“是挺热。我走在外面感觉我都快被烤熟了！”乔莓话头一转，“但是病房里不热啊，有空调。可比外面凉快多了。”
许从唯：“带了什么饭？”
乔莓成功被转移注意。
陈序好笑的看着许从唯手忙脚乱地摆碗筷，伸手准备帮忙，却被一巴掌扇开。
许从唯：“你一个病人，别乱动。”
陈序默默缩回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从唯，妄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他话还没说完呢。
乔莓：“唯唯你好凶啊。”
趁陈序吃饭的时候，许从唯顺手从果篮里拿出两颗梨，洗净后塞给乔莓一个。
她抱着梨咬了一口，脸色骤变，赶紧囫囵嚼几口咽下去，表情恢复正常。
她笑眯眯地催乔莓：“我对你可不凶。快尝尝。”
乔莓纳闷地吃梨，却酸出了表情包，捂着牙，“好酸！”
许从唯：“哈哈哈确实。那不吃了，玩会儿。”
咬了一口的梨被放在桌面，陈序余光扫了眼，放下碗，啃起了梨。
是许从唯的那颗。
乔莓惊讶，“陈序，你拿错了吧。”
陈序：“浪费可耻。”
刚想从他手里把梨夺回来的许从唯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我谢谢你？”
陈序：“不客气。”
许从唯以为他会留下她啃过的一圈，没想到，果肉被吃了个干净。
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吃完？！
见陈序这样，乔莓不得不把放下的梨重新拿起来吃。
看陈序淡定的表情，乔莓几乎要怀疑xxxxxxxm连吃几口捂着牙，“好酸！”
“哈哈哈确实。那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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