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凌云圣殿内殿,吕不糊又嚎了起来。
“这是规定。”内殿的仙使淡淡说着。
三级宗门,没有独立厢房,要和同样等级的宗门挤大通铺。最多是有男女之别,分成两个大通铺罢了。——这是仙盟大赛上未入册的不成文规定。
江酒酒靠在斑驳的廊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柱身上剥落的金漆,“说是规定,其实就是‘降本增效’。”她无力吐槽,三级宗门不受待见遭人冷眼的事实她在凌云山脚下就领教了。只是没想到这靠近天神众生平等的凌云圣殿也有如此计较。
她并不是觉得挤大通铺有多糟,只是为一二级宗门没体验过大通铺的魅力而惋惜。
吕不糊还在跳脚:“我们咸鱼宗再落魄也是正经宗门,凭什么——”
“就凭你们欠仙盟四千万灵石。”仙使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讥诮弧度,“这就是贵宗的‘正经’之处?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话像盆冰水浇下来。徐子非一把拽住控制不住扑上去的吕不糊后颈,骨节有力发白。
“带路。”徐子非声音很轻,却让仙使下意识皱了皱眉,呆滞半分。
最终,几人几句抱怨,安分跟着仙使去了最偏僻的西厢房。
穿过雕梁玉璧的回廊,途径一级宗门厢房。朱红廊柱上盘绕着祥云纹饰,两侧屋顶飞檐翘角,白玉瓦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空中悬着鎏金风铃,随风轻响,声音清越悠长。
吕不糊踮着脚往里望了望,独院里甚至能看到整块灵玉雕成的假山,院墙上的藤蔓结着朱果,氤氲的灵气凝成薄雾在庭院中流转。——门厅上挂着金牌,上面方方正正写了“天玄宗”三字。
“靠。”吕不糊憋不住冒了句脏话。
“让你闲的。”徐子非直径往里走,眼也不抬,不见即不存在。
倒是江酒酒一反常态,每个厢房的门口都环绕一遍,将他们的门牌都扒拉了一通。
“天玄宗”。
“灵剑冢”。
“碧霞宫”。
“无量法门”……
“道长,怎么一级宗门只有两个?”江酒酒朝领路仙使发问。
领路仙使瞥她一眼,没回答。
“这下知道千金殿小鬼的好了。”徐子非幽幽开口,“至少不看人下菜碟。”
“蒽。”江酒酒幽怨答着。
“其余各宗想来被安排在了东面。”鹿宣之接话。凌云圣殿之大,大到东西之间,间隔很远。
“天玄宗和神霄派向来不对付,将他们分开来应该是有意为之。”吕不糊补充。
“那他们这样安排,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咸鱼宗和神霄派也不对付?”招娣问。
吕不糊:“呃……应该不是。”
吕不糊虽然心大,但好在还是保留了一点自知之明。咸鱼宗和神霄派,就像山雀与苍鹰,人家根本懒得低头看你一眼,目前没有可比性。没人会在意一个三级宗门的是是非非。
“歪打正着,不用见那些晦气东西,多好。”招娣打了个哈欠。奔波兴奋一天,有些累了,疲惫终于漫了上来。
西厢房比想象中还远。
难以想象,不会御剑的话,光是来回的脚程也够难受的。越往西走,殿内装饰越简朴。走过九曲回廊,沿途的装饰从鎏金彩绘渐渐变成素白墙面。等终于抵达时,眼前只剩白墙青瓦的朴素院落,倒是院角那株老梅虬枝盘曲,颇有几分野趣,像是清修之地,自有一番山雾之景
男女厢房相隔不过十步,中间是片铺着青石板的小院,宗门之间互通往来甚是方便。暮色中,几个陌生修士正在石桌上摆弄棋局,见他们进来,打量一圈也没搭理,想来是其他三级宗门的人。
告别徐子非一众,江酒酒和招娣在领路仙使的带领下来到了最角落的厢房。仙使甩袖一指,满不在乎:“女厢房满了,你们住这。”
推门进去,积灰簌簌落下,两人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再往里看去,二十张白玉床榻莹润生辉,倒比想象中敞亮——虽然这些玉料明显是大殿阶梯的边角料拼成的,每块纹理都不太连贯。不过——
“住的真好!”招娣感叹。第一次见白玉床,女孩眼中竟是稀奇,心觉这可比咸鱼宗的木床稻草高级许多。
江酒酒倒不以为意,用袖口擦了擦床沿,指腹蹭到层薄灰,转头跑了出去,对准备离开的仙使大喊,“仙使,留步。”
“这房——”江酒酒最终硬着头皮问了出来,“这间厢房多久没人住了?”其实她是想问多久没打扫了。
仙使皱着眉,迫不及待抬脚离开这偏僻之地,碍于情面,随意打发了句,“十年吧。”很快,他消失在廊柱尽头。
江酒酒焊在原地。
他爹的,又要姐帮忙义务劳动。
吕不糊的除尘符在鬼市万金铺卖到了两千灵石一张,江酒酒舍不得用,带着招娣敲响了隔壁男寝居的门。
咚咚咚——
门开了。
出乎意料,开门的是位不认识的男修,身着靛青道袍,胸前绣着“百草门”三字。那男修看到江酒酒也一愣。
最终还是江酒酒开口,“兄弟,找一下咸鱼宗的人。”
男修恍然大悟,“啊!就是那个拖欠仙盟巨款的宗门!喂——里面几个,有人找!”
江酒酒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二级宗门对咸鱼宗闻所未闻,倒是这些仙盟仙使和零星的三级宗门里有人听闻咸鱼宗的“美名”。
“你知道咸鱼宗?”江酒酒问。
“害,小女娘,你们宗门拖欠巨款之事,三级宗门无人不知。这不,上月仙盟还把你们宗作为为数不多的经典反面案例大肆普及,甚至传话到了我们长老那儿,告诫所有门派,切勿学习。”修士自顾说着,为准备出来的咸鱼宗三人让出了一条道。
“哟!我看看是哪家的美娇娘,怎么上凌云山来吃苦!”——最里面传来了一句猖狂轻佻。
江酒酒一挑眉,将头探了进去。
说话的是位头戴翠绿抹额的剑修,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一阵哄笑。江酒酒打量一圈,这屋子里,穿各种颜色衣服的人都有,看来是各个三级宗门的大杂烩。笑声太大,对门厢房也推开门出来看查看情况——房里是各路宗门的女修士。他们住的比江酒酒和招娣的那间要靠里些。
“喂。”鹿宣之好意提醒,“别惹她。”
“怎么?区区一个三级宗门医修还想英雄救美?”那绿色抹额剑修语调更高了,显然没将言外之意听进去。
鹿宣之再看他的眼神里明显充满怜悯,叹口气,往外面走去。
“锈剑庄的。”徐子非走到江酒酒面前,朝开门的靛蓝色衣修士点头道谢,“脑袋不大聪明。”
“看出来了。”江酒酒随口一答,突感寒芒刺背——背后的女修的眼睛都快刺到她后脑勺了。
“招娣,你管管你哥,初来乍到骚气尽显,开始招蜂引蝶了。”
“无聊。”徐子非翻个白眼。待鹿宣之吕不糊走了出来,他才问,“何事?”
“帮我和酒酒姐打扫房间。”招娣瞟了眼对门清一色女修,看着徐子非的脸色充满戒备,没好气地说着。
“不是打扫好了?怎么还要?”吕不糊挠着脑袋。确实,他们那间一进去就是打扫好了的。
方才靛青色衣服的修士站在门口没离开,听到他们讨论,开口解释,“往年参加仙盟大赛的三级宗门本就少,长老院通常只会准备几间厢房。今年听闻定天神剑异动,所以参赛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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