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真相
【“那我宁愿……早点**。”】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温柏延很难去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的心情,是痛吗?好像不完全是那是一种血液倒流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碾碎的窒息感,他看着温秋年那双困惑的双眼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满了玻璃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他下意识地望向旁边的长子和程沨只见温曜时的脸色褪得比他身后的白墙还要苍白他避开了温秋年的目光深深地埋下了头,宽阔的肩膀微微弓起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
程沨则是仰着头,脖颈上青筋毕露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极力在阻止某种情绪的决堤可那通红的眼眶,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却泄露了全部的伪装。他似乎感知到了温柏延朝他望去的目光,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温柏延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里程沨在温家对他说的话——
“我希望您将来不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这句话像是迟来的惊雷带着所有被忽视的警告,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将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也炸得粉碎。
他看着病床上苍白憔悴,气息微弱的小儿子只觉得万箭穿心
“秋秋……不是这样的……”
他几乎是趔趄着扑到病床边,想要伸手触碰小儿子的脸但迟迟不敢落下手指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温秋年却只是疑惑地看着父亲脸上的泪水。
这是……高兴得哭了吗?
于是好心的温小少爷努力探着身子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抽了一张纸递给父亲劝慰道:“别哭我把他还给你们了不好吗?”
见温柏延的泪水落得更凶他缓慢地思考了一会像是突然又记起了什么慢吞吞补充道:“对了你们不是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帮我买块墓地好不好?就妈妈旁边那块。”
“这具身体他还要用里面放点我的画笔画纸就好。”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三张痛彻心扉的脸认真地交代。
程沨再也受不了了他抬起头眼睛猩红一片几个大步跨到床前几乎是粗暴地把温柏延推开随即双手撑在病床上将温秋年困在自己的阴影内。
他的声音嘶哑每个字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他回不来了。”
“占据你身体的那个野鬼早就被撕成了碎片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病房里死寂一片只余程沨压抑的喘息声。
他回头看着怔怔靠在墙上的温柏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延,凄然开口:“还不打算说吗?
温柏延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扫过温曜时,看到他的脸上是与自己同出一辙的痛楚,又落回温秋年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胸腔铁锈般的涩意。
终于,他缓缓在病床前蹲下,让自己的目光与温秋年平齐。
……
如果真要追溯这一切的源头,或许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温柏延从十来岁开始,就一直反复在做同一个梦,他梦到他在医院,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鲜血浸透了他的衬衫,他甚至能感受到湿热粘稠的触感。
他看到自己痛哭失声,最后颤抖着手,亲手给这个女人蒙上了白布,他每回醒过来,都觉得痛彻心扉,即使他根本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
这个梦缠绕了他的整个青春时代,温柏延从一开始的困惑到后面的不以为意——他自小情感就比一般人淡漠些,这反复上演的悲剧场景于他,倒更像是一部看了许多遍以至于麻木的老电影。
他上网咨询过,得到的回复大多不太正经,说这是他的“桃花劫
温柏延是在大学时结识的沈昭岚,女孩主动追求的他,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热情活泼,像是一朵张扬的红玫瑰,在人群中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他无法控制地被她吸引着。
就在即将坠入爱河的那一刻,那个纠缠他已久的梦境却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他再一次站在了医院长廊,伸手给女人盖上白布,而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看见了——
那正是沈昭岚苍白的面容。
温柏延猛地从梦中惊醒,一夜未眠。他从来不相信鬼神,对所谓的命运也是嗤之以鼻,但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和梦中沈昭岚灰败的面容,让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从此他开始刻意躲避沈昭岚。
沈昭岚不是傻子,次数多了后便也发觉了不对劲,她向来直接,便在图书馆门口堵住了温柏延,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沈昭岚健康红润,与梦中全然不同的面容时,温柏延沉默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但他哪里是沈昭岚的对手?她寥寥几句话,便让他丢盔卸甲,将梦境和盘托出。
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温柏延就后悔了,这简直就像是个拙劣至极的借口,荒谬得他自己都想发笑。他以为沈昭岚会生气,但出乎意料地,女孩只是踮起脚,抹掉了他额头的冷汗。
“温柏延,我从来都不信命,你要不要,试着和我赌一次?
他听见沈昭岚坚定的声音,很轻,却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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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如擂鼓。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牵上了沈昭岚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
神奇的是在他和沈昭岚坦白后竟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毕业后他同沈昭岚一同投身于事业两人并肩将企业发展壮大然后步入婚姻殿堂后来又有了温曜时和温秋年。
唯一的不足就是小儿子温秋年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
温秋年小时候像是块小黏糕在蜜糖里泡大的孩子对谁都不吝甜言蜜语尤其爱黏着家人撒娇。
他喜欢把温柏延当成猫爬架从膝头爬到肩头然后被父亲举高高乐得咯咯直笑也会在沈昭岚工作时乖乖蜷在她脚边厚实的地毯上玩画笔等着哥哥放学回家偷偷给他塞零嘴。他像是个小天使给这个家增添了无数欢声笑语。
一切都是那么平安顺利温柏延几乎要相信那个噩梦真的只是青春时代一场无稽的幻想。
但命运的铡刀不会忘记落下他最终还是站在了医院的长廊亲手给妻子盖上白布时内心的怨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恨自己为何愚蠢如此自负明明得到了命运的警示却不以为然这代价太深太重让他几乎无力承担。
命运甚至连悔恨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就在当天晚上那个沉寂数年的梦境带着全新的残酷的预言再次闯入他的睡眠。
这回的场景不再是医院而是一间熟悉的画室巨大的画架前坐着一位眉眼昳丽的青年他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小儿子长大的模样。
可温秋年却瘦得脱了形宽大的白色衬衫空荡荡地挂在肩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带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握着画笔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青白。画布上是大片浓烈到近乎狰狞的色彩仿佛将生命都燃烧在了笔端。
随后鲜血从他的口唇中涌出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疯狂地作画温柏延想要冲过去夺走他的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秋年落下最后一笔然后捂着心口重重地倒地。
梦境的最后他回到了医院只是这次他亲手蒙上的白布底下是小儿子平静的脸。
温柏延惊醒后立刻冲进了温秋年的病房小孩遭逢大变睡得并不安稳脸上还挂着泪珠温曜时也睡在病床上搂着弟弟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却还是时不时地拍抚着弟弟的脊背。
梦中那混合着油彩和血腥的气味如影随形到现在还萦绕在鼻尖温柏延怔怔地望着温秋年的睡颜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知道温秋年有多么热爱画画抓周礼上这个孩子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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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一盒画笔,从此再也没有放下。温秋年是毋庸置疑的天才,每个来任教的老师都如此说,假以时日,前途不可估量。
但就是因为这种热爱,这种天赋,所以在预言中,画画燃烧着他年轻的生命力,那绚烂的色彩,则是以他的健康为代价。
温柏延不敢再赌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挚爱走向既定的悲剧。
温柏延把自己关在房间半个月,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清空了画室。
温秋年听到动静跑出来时,正看见工人们将他珍藏的画具一箱箱往外搬。孩子惊恐地睁大眼睛,像只被夺食的小兽般扑上去:"不要!这是我的画笔!是妈妈送的!"
温柏延一把拉住他,力道大得在孩子细瘦的手臂上留下红痕。
他想安慰温秋年,想和以前一样抱起他哭泣的孩子安慰,但陌生的怨恨感却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像是某种毒素般迅速注入他的血管,他看着温秋年泪流满面的脸,心底竟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是你执意去看画展,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去世?
他被自己这个残忍的念头吓到了,他怎么会去怪温秋年?他明明知道这孩子有多痛苦,他有什么错?
但这个念头却如此突兀和强烈,完全不属于自己,却强行扭曲着他的认知和情绪,温柏延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
温曜时不明所以,搂着哭泣的弟弟同他吵架,他十六岁的大儿子,在这段母亲骤然离世的时间里,被迫成长了太多。他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试图在这个轰然倾塌的家里,为弟弟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温柏延望着大儿子戒备的眼神,和小儿子埋在他哥哥怀里颤抖着的瘦弱的肩膀,心痛如绞,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开口,就会将那句彻底摧毁温秋年的质问脱口而出。
“从今天开始。”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吩咐刘伯,“不准再让他碰画笔。”
温曜时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随即他抱起轻飘飘的弟弟,捂着他的耳朵,带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温柏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想,或许这样也好,他注定要成为一个残忍的父亲,但好在还有大儿子,可以代替他去保护和宠爱温秋年。
但不过短短数日,温曜时就在一个深夜,敲响了父亲书房的门。
少年面容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是如此聪明,在看到温柏延的一瞬间,就问他——
“您也做了那个梦吗?所以才不让秋秋画画?”
温柏延看着儿子眼中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痛苦,一股巨大的悲恸和荒谬席卷而来,他没有回答,但表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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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说明了一切。
温曜时得到了答案抬手捂住脸压抑痛苦的哽咽声从指缝中漏出。
那天晚上温曜时还和父亲坦白自己竟然对温秋年产生了怨恨的念头在他哄睡弟弟时那些想法都突然冒了出来他不得不找了个借口慌忙出逃。
他这番话让温柏延的血液险些凝固
他们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正常反应”他们积极配合治疗这些念头还是会在看到温秋年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冒出温柏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被什么东西附身遍寻高僧但也无济于事。
在又一次险些没忍住对弟弟口出恶言后温曜时崩溃了他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埋进学业避免和弟弟产生接触。
温柏延默许了他的选择因为他何尝不是在逃避?他用无穷无尽的工作填满了自己所有的时间他们像两个默契的演员在温秋年面前扮演着冷漠的父亲和不耐烦的兄长。
而被他们联手“抛弃”的温秋年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冷漠中渐渐收起了往日的撒娇和依赖变得乖张而叛逆。
他们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但温秋年却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重新拿起了画笔并且报了美院的志愿。
于是温柏延和温曜时惊恐万分他们用尽手段企图逼迫温秋年修改志愿但温秋年并没有幼时那般好讲话他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除非我死。”他说“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画画。”
这番决绝的宣言就像是一盆冰水般浇到了他们头上他们悲哀地发现既定的命运像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就在这场争吵后不久温秋年突然从楼梯上失足坠落再醒来时露出的笑容乖巧。
他变得温顺懂事主动剪短了头发摘掉了耳钉将衣柜里的衣服换成了简洁大方的款式还承诺自己以后不会再走画画这条路。
最让温柏延和温曜时震惊的是那些纠缠他们多年、如同附骨之疽的怨恨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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