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疑问
【“程沨对你的宿主，也这么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温秋年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他出生就有心脏病，五岁的时候做了手术，让这颗先天发育不良的器官继续运行,此后的十多年里，它虽然脆弱，却也勉强支撑他活了下来。
尽管他的身体仍然比不上正常人，不能情绪激动，心悸和眩晕也是常事，但像此刻这般，仿佛有无数钢针扎入心脏,连呼吸都被掠夺的剧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他摔下楼梯之前。
温秋年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他蜷缩着身体,药瓶就在不足一米远的床头柜上,但他迟迟没有伸手去够。
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他能听到151惊慌失措的喊声，却听不清它到底在说什么，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剧烈的刺痛却离奇地开始消退。
和药物起效的感觉完全不同,暖流从心脏涌出，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温秋年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虽然心脏还是持续闷痛，但温秋年逐渐恢复了意识。
“我用了能量点。”151惊魂未定,“温秋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秋年动了动手指，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没事了。”
“任务进度下降得太快了，明明你来树溪村之前还有70%，我还以为可以再撑一段时间的！”151着急得要命。身上的光明明灭灭的，像一个镭射激光球。
温秋年低低地应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静地想着，以这样的速度，或许不用再倒数那一百多天，至多两个月，他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门被轻轻打开，程沨端着个热水盆进来，见温秋年靠在床头，灯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微仰着头闭着眼，脖颈的线条纤细又脆弱，像是一尊没有呼吸的冰冷的琉璃像。
程沨心口一滞，第一反应就是去探他的鼻息，温秋年的双眼无力地挣扎出一条缝隙，嘴上却不饶人：“把你的脏手拿开。”
“刚刚洗过了，不脏。”程沨温声哄他，又在温秋年把他的手拍开之前，迅速测量了下对方的额温，感受到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
他将毛巾浸到热水里，小心翼翼地给温秋年擦脸，温秋年下意识想躲，但确实没有力气把自己折腾进浴室洗漱，于是把脸扬起来了一点，任由他动作。
程沨给他擦完脸和手，又把温秋年的袜子脱了，将那双白皙的双脚放到热水盆里，他今天上午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回来又一直站在画画，泡泡脚会好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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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秋年的脚踝很敏感被他一碰足尖就绷紧了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后用了点力气想挣脱足跟轻轻踢在程沨的手臂上：“别碰……我自己来。”
“秋秋听话先别动。”
他那点挣扎的力道如同猫蹬非但没能挣脱反而被程沨更牢固地控制住重新泡在温水里恰到好处的水温让绷紧的肌肉一点点松弛下来。
程沨换了条干毛巾给温秋年擦脚随后把东西都收拾回浴室回来后却没有立即熄灯而是坐在温秋年边上皱眉观察了一会轻声问他：“秋秋你是不是胸闷？”
他注意到温秋年的呼吸比平日里更浅一些眉头紧蹙左手无意识地搭在胸口看着不像是累到了那么简单。
温秋年并不奇怪会被他发现从小到大程沨就像是医院里的扫描仪成了精他的任何不适都逃不过这人的法眼。
见他没有答话程沨稍稍调整了枕头的位置让温秋年能靠得更舒森*晚*整*理服些又从床头柜里拿出血氧仪夹在他的手指上看到上面的数字尚在正常范围内时才几不可察地放松了身体。
“最近天气凉身体不太适应是不是？”程沨将血氧仪放回去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后心打着圈揉按。
温秋年感受着熟悉的揉按力道胸口的窒闷确实松散不少他盯着程沨专注的侧脸突然开口：“程沨我是不是……特别难伺候？”
娇气任性脾气差偏偏身体还不好总要周围的人为他操心……温秋年仔细一想和那个能让所有人都轻松满意的穿越者比起来自己似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恶劣因子。
他问出来后其实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是。”
听到这个回答时温秋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盯着面前的人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
但程沨没有放过他语气平静字字清晰地数落着他的缺点：“是很难伺候又挑食又怕苦药总是不好好吃心情不好就不理人还总亮爪子挠人……”
温秋年快被他气**顿时忘了自己刚刚在多愁善感些什么他一把拍开程沨还放在他后心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苍白的脸上都因怒气染上了一层薄红。
“那你别伺候了！我又没求着你！”他的声音扬高了些带着明显的恼羞成怒。
“因为是我求着伺候你。”
程沨收敛起脸上的神情眼神里翻涌着温秋年看不懂的情绪：“我认识的秋秋会把自己的糖分给哭闹的小朋友会为被欺负的贫困生出头会偷偷把街上老人家的烤红薯全部买走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他嘴巴比谁都硬，心也比谁都软。”
“如果我不抢着伺候，秋秋大人身边都不知道会围了多少莺莺燕燕，还轮得上我吗？”
“而且，秋秋，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你选中的“骑士”是我。”
温秋年一愣，随即翻出了久远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一遭……
那会程沨和陶昀总是抢着给他打水、喂饭、背书包，有回老师上课时讲了公主和骑士的故事，程沨和陶昀都凑到他身边，非要他选个人当自己的骑士。
温秋年稀里糊涂的，试图解释自己是男孩子，不是公主，无奈这两人吵得要命，只好犹犹豫豫地选了自己的小竹马程沨。
“所以，伺候“公主”是骑士的特权，秋秋大人，别想收回成命。”
程沨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秋年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不受控制地回想程沨说过的话——
他有对方说的那么好吗？
分糖给小朋友，是因为他哭得让人心烦；为贫困生出头，是因为看不惯那群人嚣张的嘴脸；买老人家的红薯，只不过……是那天想吃。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觉得自己有程沨说的那么抢手，明明在学校里，所有人都不会主动和他讲话，就连和自己对视，都总是结结巴巴地转移目光。
温秋年罕见地觉得迷茫，心底冒出的酸涩陌生得要命，于是，温小少爷继续选择了逃避，他往被子里一钻，嘟嚷了一句：“油腔滑调。”
“晚安，秋秋。”程沨没有和他争辩，而是帮他轻轻抚平被子，起身将灯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151。”温秋年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轻轻戳了戳正打算进入休眠的小系统。
151的反应很奇怪，它几乎是用气声回应的，像是生怕要被谁听到：“怎么啦？”
“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又看了恐怖片吗？”温秋年不满道。
151支支吾吾：“这个，刚刚消耗了能量点，有点累……”
好在温秋年没有继续追问，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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