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失控
【“程沨，我们私奔吧。】
程沨顺着温秋年后心的手一顿,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最近学校和公司都有点事，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难不成还怪我吗？
“快忙完了。程沨看着他如此鲜活的模样，眼底翻涌着近乎痛苦的眷恋,他伸手将对方脸颊上落下的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拂到耳后，轻声道，“秋秋,等结束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可以。温秋年望着他,眼神清凌凌的，有那么一瞬间，程沨觉得他好像看透了自己心中那卑劣的心思，他仓促地别开头，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程沨,我快**，你忘了吗？温秋年说,“你不能一直陪着我，等我**，你也要好好……
他话没说完,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程沨的脸色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像是要溢出来了，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将他包围着，让他讲不出下面的话来。
果然，程沨就是接受不了。温秋年想。
温柏延和温曜时也接受不了，虽然尽力在他面前维持平静的假象，依着他的要求，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还是看出来，父亲和哥哥都很崩溃。
但程沨不一样，他只在自己坦白的时候失控了一瞬，后面的日子里，就像是手动把这个消息从脑海中删除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151翻了资料，有理有据地分析说，遭受重大冲击时，人会开启极端的心理防御机制，会强行否认和回避事实，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治疗的方式，就是进行脱敏训练，要反复提及，强迫他接受事实。
温秋年想，151真是个烂手回冬的庸医啊。
把事实说出来之后，程沨看着更糟糕了，连他自己都跟着变难过。
他恨恨地咬了一口程沨捂住他嘴巴的手，在他的虎口处留下几颗牙印。
程沨被他咬了也不收回手，就这么望着他。
温秋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刚刚生出来的那点气性，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酸软和无力。
“程沨，你不要伤心……他干巴巴地安慰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他都**，程沨怎么能不伤心呢？那显得自己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他话锋一转，凑近了些，拨弄了一下程沨的眼睫毛，强迫他把眼睛闭上：“不对，你要伤心，至少要伤心半年……他说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着觉得半年有点长，又摇摇头，“三个月吧，三个月后，你就忘掉我，好不好？
程沨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哑声道：“秋秋，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秋年像是被灼伤一样，甩开他的手，他盯着程沨的眼睛，重复他刚刚那句话：“不会让我死？程沨，你告诉我，你要怎么“不让我死？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像我爸和我哥之前那样，把我变成一个傀儡吗？还是说要把我绑在病床上，用各种管子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行？
程沨看着他，一言不发，像是默认。
温秋年更生气了，他的眼圈都红了，声音里带着哽咽，但是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程沨伸手想帮他擦去泪珠，却被一把拍开。
“程沨，如果到了最后，你都不肯放过我……那我会恨你的。
温秋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胡乱擦了擦眼睛，他揉了揉被气得有些发疼的胸口，坐在了离程沨最远的沙发一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响，是温柏延和温曜时回来了。
他们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温秋年眼圈泛红，捂着胸口闷闷咳嗽的模样，而程沨居然就在一旁呆坐着，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曜时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几个大步跨过去，先给弟弟喂了杯温水，又给他顺了顺气，才转向程沨，声音里压着怒火：“程沨，你和秋秋吵架了？
这死小子，明明知道秋秋身体什么情况，还敢惹把人惹生气了，温曜时心偏到没边了，丝毫没注意到程沨灰败的脸色。
温柏延没有开口，看向程沨的眼神里带上了沉沉的审视。
程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温秋年依旧背对着他的背影，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陷入微妙的寂静，只剩下温秋年压抑的咳嗽声，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他最先做的事就是捂住温曜时喋喋不休讨伐程沨的嘴巴，不满道：“不准骂他。
温曜时心都凉了半截，心道程沨这小子是给我弟灌了什么**药，都气成这样了还不准自己说他。
他又嫉妒又心酸，但思绪很快就被转移——他捉住弟弟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陡然一惊。
他也顾不上去酸程沨，立刻将温秋年的两只手都放在掌心里暖着：“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觉得冷？
温秋年摇摇头，其实家里的暖气很足，甚至都有点发闷了，但是这种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总是无法被彻底驱赶，他知道这是病情在逐步发展的征兆。
温柏延在温秋年身边坐下，过了一会，才轻声道：“秋秋，爸爸大概能猜到你和程沨在吵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什么。”
温秋年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着头，没有回答。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进抢救室。”温柏延看着儿子单薄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和苦涩，“每次医生都会拿一叠病危通知书给我们签，所以，其实我们潜意识里，一直做着……失去你的最坏打算。”
这种恐惧深入骨髓，像是一根弦一样紧绷着，迫使他们做了许多不正确的决定，但当它真正断掉的时候，虽然痛彻心扉，但也不算完全措手不及。
“但程沨不一样。”温柏延的语气带着轻轻的叹息，“他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失去你的可能，我们用了十多年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一朝一夕内，他更没办法消化。
“爸爸不是在为他说话，只是秋秋，如果他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不会的。”温秋年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他抬起头，目光清亮地看着父亲，又掠过一脸担忧的兄长，最后落在门外，像是能透过门板，看到刚刚那个仓惶离去的身影。
“程沨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更加笃定，“他会想通的。”
……
接下来的几天，温秋年和程沨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冷战”氛围。
说是冷战，但其实更像是温秋年在单方面生气，程沨依旧每天定时出现在温家，但温秋年不理他，见到人只是冷哼一声。
其实温秋年心里也不好受，**程沨在搞什么东西，把自己折腾得皱巴巴的，眼下总泛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也冒着胡茬，浑身上下都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冷战的第三天，程沨突然轻轻抓住温秋年的手腕，轻声道：“秋秋，和我去个地方。”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睛里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温秋年刚想拒绝，但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说不出口了，他没挣脱被牵着的手腕，别扭道：“去哪？”
程沨没有回答，把他安置在车里，自己当司机，不管温秋年问什么都不答话。
车子最后停留在城郊的一处僻静的建筑前。
程沨将他带下车，输入密码，沉重的金属门滑开，露出里面一条洁白到反光的走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温秋年忍无可忍，甩开程沨的手，抱着手臂不肯往前走。
“实验室。”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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