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裴三郎新娶的妻子？燕州来的？”
“御史大夫的亲女儿，陈氏崔氏两大士族撑腰这才得来皇上赐婚，这样一看真是好命。”
好在她们只是唏嘘，并没有对江婉清说什么别的。由公主府的内侍引路，所有人一起到了公主府的后花园，盆栽按照序列摆在一起，成团的牡丹一簇一簇在草坪上绽放。
江婉清踩着脚下的石板路，不知不觉与其他人站成了两边。
“福安公主到！”
福安今日穿了一大红色的石榴裙，头上顶着一只小巧的金凤冠，两侧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摇晃，脚下的一双宝蓝色的新鞋极其耀眼。
这院子里的贵女，都比不上福安公主一分。
福安微微一笑，“大家免礼，开春移开都没什么时间和姐妹们聚一聚，正好府上的牡丹都开了，特邀你们过来一起瞧瞧，不必拘礼。”
数十个内侍端着茶水和点心安置在院里凉亭的书案上，每个书案一到两人，垫有凉席在上面还有软垫。公主府请来了乐师，今天可比在仙鹤楼那天时热闹，足足有十三人一齐奏乐。
除了江婉清，其他的人好像都各自有了伴，她们先坐了前边的位置，江婉清第一次来怕自己不懂坏了规矩，就坐在最末端。刚坐下，就听见福安一声诧异。
“诶？裴三夫人在哪？”
众人的目光齐齐往后。
江婉清站起，福安看见她直接招招手，“过来。”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爱宠。
在座的所有人都侧目，看着江婉清像是一只突然被惊喜砸中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公主旁边。
侍女放了个软垫，和公主屁股下的是同样的刺绣。
一声“开宴”，动筷子的少，余光都在观察主位上的两人。
江婉清与公主同席，下面的人即使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当面发，她们只以为是来赏花的，若是肚子饿了就坐在自己位置上吃喝，若是不饿就一起近距离欣赏牡丹说体己话。
福安悄悄与她咬耳朵，“你知道今日来到这儿的女子都是些什么人吗？”
江婉清抬眼望去，各位小姐与她的年龄都相差无几，晋国公家的孙女、吏部侍郎的女儿、英国公家的孙女、永安侯家的女儿、刑部尚书的孙女……
“唔……”江婉清怕出错，试探的说：“各位小姐都是高门贵女，婉清能在公主邀请之列，是我的荣幸。”
福安听到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乐不可支，团扇跟着手指一起抖个不停。
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花，福安用团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说什么呢？你也是皇兄亲封的江淑人，这都算不上贵女？谁算？”
“你还未看出来吗？”江婉清摇摇头，福安直接一把拉过她，“在场的女子，都是与裴慎相看过的。”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一颗重重的石子。江婉清微微张着嘴巴，呆住了。
她听说过裴慎相看了全京城的贵族小姐这件事，但没想到这个传言不是夸张。
福安嗤笑一声，“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小姐为什么没嫁给裴慎吗？”
江婉清疑惑地看着福安，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她也才意识到今日这些小姐们对她说的话原来早有端疑，脸上勉强维持笑容，“公主，你这是……”
福安挑了挑眉，“怕了？怕我和她们一起……”伸出双手比作爪子猛地冲到江婉清眼前，“吃了你！”
江婉清：“……”
福安：“……无趣。”
江婉清：“公主您真是说笑了，是我盲目自大认为公主是与我有缘才邀请我来做客，没想到却是因为夫君。”
清丽的脸上立马暗沉了下来，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她的失落。
她还以为福安公主是真的瞧得上她，在心里一遍遍说着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福安没觉得她说这话忤逆，反而看她低落地模样还有点心疼。
小手拉着江婉清的衣袖，拿起桌上的孔雀羽毛戳戳她的脸，声音软着腔调，“哎呀哎呀，你真是个无趣的人，你难道真不想知道裴慎为什么都二十三了才娶妻吗？”
见她不说话，福安就一直挠。脸颊的瘙痒一直在瓦解她心里的郁闷，江婉清咬了咬唇，“……想。”
福安乐了，“这就对了。”
福安目中无人惯了，自顾自地饮着茶，旁边的白色牡丹隐隐传来一阵花香。
江婉清心里别扭但身体却很诚实微微侧着，福安一个一个与她说：“左上的那位张姑娘三年前就嫁给了晋国公家第三子，她是第一位与裴慎相看的，那时裴慎还未毁容，只不过他一开口就说张姑娘耳朵上的坠子与他抓过的一个犯人一模一样。”
能与一位未出阁的姑娘在相看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他是无心娶妻。最后当然是婚事黄了，张家一个月后重新物色了晋国公家的第三子，没半年就成亲了。
福安公主当时有去观礼，两人站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后来与张姑娘在不知道谁家的宴会上碰见，这才真正认识，久而久之有什么好玩的也一起。
福安话音刚落又用手肘捅了捅江婉清的手臂，“站在粉色牡丹旁穿着湖蓝裙子的是东海的徐氏，徐氏家学渊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与裴慎相看的时候，两人因为见解不同，争了半个时辰，最后不欢而散。”
“但你说巧不巧，这位徐氏后来嫁了太原温氏家的长子，家学同样渊博，却能俘获了徐氏的芳心。”
江婉清眨了眨眼，竟还有这等往事。以前村口一起做活的大娘们也爱说别人家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江婉清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说的还是自己的夫君。
只是她一想到，与裴慎相看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突然被赐婚，她现在估计也娶了一个与他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嘴里的核桃顿时不香了，眼神亮晶晶地盯着福安，“我想夫君当时莫不是没察觉到自己在相看？”
福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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