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像江公子这样的聪明人,也会有听不懂的时候?”
江衍不语,顾尘拂笑了笑:“可汗陛下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狐律耶看向顾尘拂,她谈笑间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其父的风采,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难以反驳。
“过了今天,出了这个门,从此之后天南地北,我们谁也不认识谁。突师的王位已经在你手里攥着,我顾府和江副指挥使诚心诚意向你道贺。”
“陛下,一路顺风。”
狐律耶几分玩味,从身上摸出那枚青玉蝴蝶,江衍视线被牵动一瞬复又移开。
“我很好奇。”狐律耶手里不停把玩那只蝴蝶,“顾姑娘这番维护,是顾府对于副指挥使的维护?还是你,对江公子的维护?”
顾尘拂看着那只被狐律耶死死攥在手心里的蝴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也很好奇,你此问,是突师陛下对北辰顾相的探查?还是你,私人的刺探?”
江衍看向顾尘拂,眼睛很亮。
顾尘拂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狐律耶不愿落了下风转移话题。
双手执杯,狐律耶收起嬉皮笑脸,很正经:“听闻,北辰内推近在眼前。在下借花献佛,以此酒先贺顾姑娘,愿姑娘心想事成。在下也期待,日后两国相交,能再见识姑娘口舌之利。”
顾尘拂欲斟酒,江衍先行一步给她满上,两人相视一笑。
江衍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顾尘拂点头致谢,三人碰杯:“承蒙信任,不敢有负。”
月色如水,江衍送顾尘拂回府。
“人生际遇可真是奇妙。”顾尘拂抬头看天,听说夜幕星辰可以代表一个人一生的轨迹,“我初见狐律耶时,他是个乞丐落魄至斯,转眼一变,已是南域强族突师的大可汗了。”
江衍静静听她说,不防她突然凑近,目光璀璨更甚星光:“还有你,我初见你两次,每一次都不一样。”
“两次还叫初见吗?”江衍好整以暇。
“你不懂,这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顾尘拂很难对人讲清,这一世很多事没变、很多事又变了。可她并不抗拒,甚至
隐隐期待明天的到来。
因为离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她这一生的抱负。
“我就送到这儿了,离你家不远了,回吧。”顾尘拂懂,这是避免多生事端,毕竟顾府周围说不准都有谁的眼线。
刚走出几步,又听他说:“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顾尘拂回头:“你也保重,师父。”
金羽卫那样吃人的地方,望你独善其身。
北宸宫。
“春闱和内推就在后日了,一应事宜礼部安排妥当了吗?”楚明恪最近在朝事上忙得焦头烂额,现在才抽出空来问上一句。
“回陛下,一切准备就绪。”
“今年的内推可不同往时,多少人都等着看热闹……江衍?”
江衍应声:“臣在。”
“你带着金羽卫从旁协助吧,别出什么乱子。”
“遵旨。”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只这一句,将千古以来鱼跃龙门的喜悦写到极致。怀着最高的憧憬,十数年乃至数十年披星戴月只为取得一份资格,一份与天下读书人同台竞技的资格,从四面八方齐聚京都。
只要还未尘埃落定,谁都能想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北辰向来重春闱,轻内推。春闱、内推笔试均为期两日,遴选出各自最优几人,春闱进殿试由当今陛下亲自考核。
内推进内阁阁试经宰辅考评。
因此春闱入殿试者也被成为“天子门生”,内推则要稍逊一筹。不过内推者大多出自世家,以后的仕途好走与否是各看天命。
北辰国考院,位在金陵,唯有各州县最出色的学子才有资格迈进它的门槛。
寒门世家,向来泾渭分明。
如果说浸淫官场后都变成了人精,心里再不喜,面上也得过得去。那么还怀揣着少年意气的考生,他们的好恶会表达得无比直白。
春闱在左考场,内推在右考场。虽然都是一样的试卷,但就是要分得清清楚楚。
寒门大多对国考心存敬畏,乍暖还寒的天儿早早就等在考场门前。内推的世家子就轻松得多,一顶顶的轿子抬进来,缀在轿沿上的流苏每晃一次都会惹来艳羡的目光。
世家的起点,往往是很多寒门追求一生也难达到的终点。他们的优越,是与生俱来的。
有多少人读圣贤书,不是为了飞黄腾达?
“文兄来了。”
“真是好久不见,看样子想必是胸有成竹了!”
右考场寒暄一片,文怀刚下轿子,一头扎进人堆里。明明前些晚上还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现在倒是装模作样。
“哪里哪里,顾尘拂呢?还没来啊?”文怀左右环顾,没寻到人,嘴角一翘:“该不是不敢来了滚回乡下了吧?”
“事情未见分晓,顾尘拂还不敢爽约,是文世兄早到了。”
右考场的众人回头,瞧热闹的左考场众人也回头。
顾尘拂立一言而闻天下,风头正盛却鲜少露面。许多人听说过她,却从未见过她。
水墨纹样,裙裾逶地。
倾国红妆,独立于世间须眉翩若惊鸿。科举取士、内推遴选向来是男人的天下,可她站在这里不局促、不自傲,沉静如水从容潇洒。
原来这就是顾尘拂……
北辰元授十七年的春日,许多人一生中第一次见到顾尘拂,也是唯一的一次,足以铭记一生。
毕竟是举国盛事,世家再敢托大也不敢迟到,还没考就被取消资格张榜公示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人越攒越多,顾尘拂百无聊赖。考院禁止任何夹带,进出都要搜身,顾尘拂为了省事也实在是看腻了那些书,干脆什么都没拿。
一张纸片飞过,顾尘拂下意识的接在手里。无意看了眼,有些惊讶。
居然是日前在读的志怪杂谈的后续!而且能看出只是手稿,还有修改的痕迹。
顾尘拂抬起头环视一圈,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书,那书页之间还有一张纸也快掉了下来。
“这位兄台,你……”顾尘拂正想提醒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明黄。
“太子驾到——”
储君所至之处,所有人莫不低头俯首,顾尘拂如是。可她又和别人不同,东宫之尊,本无需来看这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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